夜晚,晏桉陪家人用膳后,这才前往国公府。
或许是知道晏桉会造访,裴砚书并没有睡,正在拢香。
“我说陛下,这么些年,你还是没改掉你那梁上君子的做派。”
“裴郎给我留了窗,不走可惜了。”
晏桉走上前,直接将人抱起。
裴砚书顺势抱着晏桉的颈脖,将双腿勾在晏桉的腰间。
“你腰间的是什么?硌人。”
“听闻裴郎偶感风寒,我这不给你送药来了。”
说着,晏桉在榻边坐下,从腰间将小瓷瓶拿了出来。
“今夜再上一次,明日身上的痕迹就不容易看出来。”
“我劝你规矩点。”
晏桉轻笑一声,倒也真规矩了起来。
仔细给裴砚书擦药后,这才将人搂进怀。
次日,阳光明媚。
晏桉让人给梁定渊传话,说自己在国公府,让他们不必惦记自己。
他拿着一本书,躺在裴砚书园中的躺椅上悠悠看着裴砚书烹茶。
“不愧是裴郎,一举一动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尝尝。”
晏桉没接,指尖撩拨着裴砚书的手腕:“你喂我。”
裴砚书将茶杯送到他唇边,晏桉不为所动。
“要不往后你吃饭,我嚼碎了喂你?”
“好。”
裴砚书:“……”
在晏桉的目光下,裴砚书将杯中茶水倒入了自己的口中。他捏着晏桉的下颚,俯下了身。
于是国公来找儿子,看见的就是裴砚书压着人欺负的一幕。
他看了看晏桉颈脖上大片醒目的痕迹,又看了看裴砚书亲着就不想放开的模样,突然就觉得好对不起人家临川侯。
他冷咳了两声,说道:“你跟我到书房。”
裴砚书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不慌不忙走在国公身后。
晏桉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将手中的书一丢,枕着胳膊就闭上了眼睛。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裴砚书回来时,晏桉睡意正浓。
察觉有人靠近,他掀开眼皮瞅了一眼,见是裴砚书便没管了。
晏桉睡醒时,裴砚书正摩挲着自己的脸,目光灼灼看着他。
“看什么?我这胸膛还空着呢。快,靠下来。”
“……”
闲暇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晏桉在闻都呆了大半个月,这才动身回栩都。
在这段时间里,他让临川侯辞官跟他一同去栩都。
赫连炀准许了梁定渊的辞官请求,却驳回了梁晏淳。
梁晏淳是军中将领,也算赫连炀一手提拔起来的。
当初越王一方的人马走的走,降的降,临川侯府却还在朝中,也有这一个原因的存在。
晏桉曾问过梁晏淳,不过梁晏淳表示他愿意呆在闻都。对此,晏桉也没再说什么。
有梁国在,赫连炀会将他们作为一个牵制梁家的人质,或许不会委以重任,安然度日还是可以的。
队伍浩浩荡荡离开了闻都,队伍中多了两辆囚车,分别囚着赫连画与傅千鹤。
历经大半个月,抵达栩都。
回到栩都,晏桉将赫连画和傅千鹤丢给了魅,嘱咐了她几句后,便马不停蹄开始筹备大婚。
大婚那日,栩都所有食肆,酒楼全部免费吃喝,普天同庆。
绚烂的红色飞扬在栩都的上空,整个栩都都是他们婚礼的现场,空前的盛大。
两人身着喜袍,眉梢洋溢着喜悦。
完成最后的礼节,晏桉便不再管前殿的文武百官,迫不及待地牵着裴砚书的手往寝殿走。
对此,众人心照不宣。
路途之中,晏桉屏退左右,将裴砚书一路抱到了寝宫。
“折腾这么久,终于把裴郎娶到手了,真不容易。”
“人生幸事,洞房花烛。今夜,我定然让裴郎终身难忘。”
“别急。”裴砚书推开晏桉凑近的脸,将自己脖子上的平安锁取下,戴在了晏桉的颈脖上。
“一直想着送你点什么,玉佩,玉冠都不太让人满意。这枚平安锁是仿照我儿时佩戴那枚打造,唯愿相公喜欢。”
晏桉唇角含笑,连同他的手与平安锁一同握住:“我喜欢。”
“往后余生,它将会永远在这里。”
说着,晏桉主动俯下身,将自己的颈脖送到裴砚书唇边。他知道裴砚书特别喜欢轻咬他的脖子,特别喜欢含他的喉结。
裴砚书轻笑了声,是一点也不客气。
很快,裴砚书就如愿听见了晏桉略带急促的呼吸声。他松嘴仰起头,轻而易举便捕捉到晏桉眼帘下迷醉的神色。
“相公。”他知道,这个时候叫声相公,晏桉绝对招架不住。
果然,晏桉紧紧抱住了他,那炽热且有力的怀抱好似会将人融化。
“我也有东西想要送给裴郎。”
“什么东西?你画的春宫图。”
晏桉哑然失笑,将令牌塞在了他的手中。
“这是什么?”
“我的全部。”
裴砚书握着令牌的手一顿,看向了晏桉。
那双含情眸中是无边的柔情。
“只要我梁晏桉没死,有生之年,我对裴砚书做的任何承诺,永远有效。”
“皇位也好,势力也罢,包括我梁晏桉的性命,我都愿意为裴郎双手奉上。”
“就像裴郎愿为了我将身心送上,任我采摘;就像我不在闻都那些年,裴郎在汹涌危险的闻都为我护住侯府……裴砚书,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知道。”
“你或许对我的话抱有怀疑,但我愿意用余生来向你证明。”
裴砚书的心悸动着,好似汹涌澎湃海洋上漂浮的小船。
他对视着晏桉的目光,只觉得手中令牌烫手得厉害。
“你……你都知道?”
“嗯。”
“我不信,除了你刚说的,你还知道什么?”
晏桉玩味一笑,眼神下流地扫过裴砚书下身:“我还知道,裴郎夜里孤独寂寞的时候,用我的里衣自……”渎。
裴砚书一把就捂住了晏桉的嘴,撇过头羞得不行:“不知廉耻……”
晏桉将裴砚书的手扒下:“这不是你问的?”
“裴郎放心,定然不会有那种事再发生。夜深了,我们该就寝了。今夜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
话落,晏桉抬起裴砚书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唇。
……
别的皇帝大婚,一般就三日,晏桉大婚,他罢朝五日。
第六日这才晃悠着去上朝。
这日,晏桉刚下朝,魅就来告诉他,赫连画与傅千鹤被折磨得快不行了。
晏桉一听,便去看了看两人。
两人瘦得皮包骨,蕴藏恨意与杀意的眼睛死死盯着人,看起来莫名有些诡异。
虽说惨是惨了点,不过还达不到那种快死的程度。
说实话,看着他们这样,晏桉有些‘不忍心’。
于是他特意让人将所谓的冷宫清理出来,将两人丢了进去。
“梁晏桉,夺嫡之争本殿已经输了,自认没得罪你,你这般对待本殿,是何居心。”
“你曾经好歹也是晋国的子民,作为晋国子民,折辱晋国皇子,打的是晋国的脸。你当真觉得赫连炀会放过你。”
“放过孤?孤何需别人放过。他若是敢出手,孤也不会惦记那点所为的情分,灭了他就是。孤能凭借一己之力拿下宁国,还会怕了他。”
晏桉眉眼冷淡:“你这般说话,打的什么主意孤很清楚。要怪就怪你自己,谁叫你管不着自己的嘴,偏生点这么一个玩意儿来羞辱孤。”
“陛下,这一切是赫连画所为。当初秋猎的事,陛下锋芒毕露,众所周知,草民不及万一。陛下何必因为一个草民,背上一个容量气度小的名头。”
“说得你像有多无辜一样。”晏桉冷嗤一声:“孤不在晋国那些日子,那你爪子伸得可是不短。脏水往临川侯府上泼的欢,你怎么不想着这一切是他赫连画所为。”
傅千鹤哑口无言。
晏桉挥了挥手,将人被无情丢了进去。
禁军统领指挥着几十个禁军将十几个铁笼子推了过来。
那铁笼用黑布盖住,揭开时就瞧见里面吐着长长舌头,流着哈喇子的恶犬。
它们已经饥饿两三日,看见傅千鹤与赫连画,眼睛都冒着绿光。
笼子被打开的瞬间,它们一跃而起,迫不及待就朝着两人扑了过去。
晏桉一开始让两人对殴,两人饿得不行,乏力是一点,还就是不听话。
把晏桉的话放屁房,清高得很。
现在将十几条恶犬放进去,两人瞬间就有活力了,激动地狂奔了起来。
见此,晏桉狂拍大腿,眉眼弯弯。一挥手让禁军架起弓箭,一旦傅千鹤,赫连画靠近边缘,他就让人放箭,将人逼回去。
两人的惊呼,惨叫声惊天动地。那恶犬的牙齿啃在了两人的身上,每每咬下,都带起一片血肉。
晏桉对此不为所动,甚至还让人拿来瓜果点心,一边吃,一边欣赏。
裴砚书听闻此事过来时,瞧见的就是晏桉兴致勃勃的一幕。
见恶犬要咬住两人的命脉,他又会让人将恶犬射死,保证活动项目能持续下去。
裴砚书径直走过去,拿起案桌上的糕点轻轻喂给他。
晏桉将人拉进自己的怀里,有一下没一下揉着他的腰:“裴郎怎么来了。”
“想你了不行?”
“行。”
晏桉一边吃着裴砚书送到唇边的食物,一边看着鬼哭狼嚎的两人,时不时还要按着裴砚书亲两口。
等到赫连画与傅千鹤实在爬不动,躺平任艹的模样时,晏桉这才让人放箭,将所有恶犬射杀。
“太医来了没?”
“陛下,想必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让太医给他们看看,死不了就行。顺便弄两个大一点的铁笼,把人关进去。那些喂猪的剩菜剩饭送点过来养着。”
话落,晏桉这才弯腰将裴砚书抱起,离开。
“皮肉伤哪有心里伤来得强,阿晏不若想想法子,让他们心里更难受。”
“裴郎有法子?”
裴砚书狡黠地看着晏桉,凑头去亲人。
“他们总见不得我与阿晏好,什么污言秽语都出自他们的口,让人厌恶。像他们这样的人,最是在意自己那高尚的品格。”
“不若给那恶犬喂点药。”
裴砚书一想到当时,傅千鹤与赫连画说他跟晏桉俩男的在一起让人呕心,就控制不住眸中的冷意。
“别气,何必为了这点小事气到自己。我让人准备点烈性药给恶犬喂下去,再把恶犬的牙给拔掉,将他们丢到一起。到时候再让人去围观……”
裴砚书眸中的冷意散去,瞬间如同三月春风,撩得人心怦怦直跳。
“裴郎,你别勾我。我都不想去勤政殿了。”
“那便不去。”
“那些奏折怎么办?”
裴砚书轻笑了声,满是对晏桉的纵容:“我已经给你处理好了。”
晏桉一听,哪还有什么顾及。
很快,寝殿内便响起了不和谐的声音。
晏桉饱餐一顿后,魇足地将人拥着入了梦乡。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个月后,在晏桉的授意下,傅千鹤与赫连画都圆润了起来。
晏桉让人将他们从笼子里放出来,因为过于圆润。他们倒在地上,一时之间难以爬起身,两腿一蹬一蹬,颇具喜态。
晏桉让人将恶犬送上,看着两人迈着小胖腿狂奔的模样哈哈大笑。
戏弄够了,晏桉又让人提了加料的饭菜喂给恶犬。
他们被撕咬,他们被……
晏桉觉得这种场面,给他们留点面子,让别人看就算了。自己则是抱着裴砚书离开,等到结束混战后,这才与裴砚书来观看两人的惨状。
看见他们面如死灰的模样,晏桉表示很满意。又与裴砚书商量着折磨了几次,失了兴趣后就将人饿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
长青年间,有齐国来犯。
晏桉亲征,一身银白色的盔甲带着梁国的士兵,屡战屡胜,从边境一直打到齐国皇宫。
成功将齐国的领土纳入了梁国的板块。
晏桉班师回朝那日,百姓夹道相迎,裴砚书也带着文武百官在皇宫前等候。
他们眸光相接,温柔了岁月,惊艳了时光。
梁国蒸蒸日上,欣欣向荣,一切都很美好,就是在太子一事难倒了不少大臣。
至于这个问题,晏桉在一次与裴砚书深入交流时,将情况敲定了下来。
他选了两个太子,一个是梁晏廷的儿子,一个是裴砚书弟弟裴砚林的儿子。
至此,梁国有双帝,一文一武亦能文能武。
将太子培养出来后,晏桉与裴砚书就当起了甩手掌柜。
从此夜夜有笙歌,真正做到了君王不早朝,醉生梦死。
他们相拥彼此,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