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力本欲飞起一脚,将男孩儿踹到一边,但是又怕动作太大,男孩儿若是不松开匕首,那可就惨了,所以只将男孩儿打昏。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秦顺大喊着,飞一般连滚带爬地来到近前,扶住即将倒地的太子,涕泪横流。
“大哥!”其他几人也反应过来了,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跪在地上,慌手乱脚地在朱标身上摸索。
“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把大哥送回县城。”朱棡带着哭腔道。
“麻烦三位殿下,把太子抬到这推车上来,千万别碰到匕首。”李大力在一旁说道。就在秦顺赶过来的时候,李大力发现周边的难民也被这一幕给惊了,都停下了脚步。刚好有一家人推了一个独轮小车,李大力就借用了过来。
于是朱樉和朱棡两人将朱标抬到车上,李大力推着车,秦顺在一旁扶着,返回陈留县城。还好,他们并没有走多远,也就半小时,就来到了县城门口。朱棣和买的里八剌气喘吁吁地在城门口等候,他先跑到城门,让人守门的兵丁去县衙报信,自己在门口大喘气。
陈留县令听说太子被刺杀,差点儿吓尿了裤子。他一面安排车马去城门口迎接,一面派师爷去把县城的大夫都请到县衙来。
朱棡和朱樉两人将那名男孩儿交给县衙的差役,吩咐好好地照顾,决不能让人出了差错,跟随人群回到县衙。
县衙后堂几名大夫早就等在那里了,一见病人到了,立即迎上前去。得知跟随县令来的这几位是亲王身份,几名大夫都意识到里面的病人,绝非等闲之辈,若是有所差池,恐怕小命不保。
朱标被抬进卧房,其他人一律退出,只留下几位大夫。几人一同查看了朱标的状况,看到了满是血的衣服和短刃,对于病情和救治方法便心中有数。压住伤口,快速拔出短刃,然后尽快止血,这一套操作在几人的配合之下,一气呵成,非常顺利。没过多久,对朱标的救治就结束了。
等待外面的人,不知情形如何,一个个地都在原地画圈儿,急得不行。
“二哥,三哥,大哥应该没事儿吧?”朱棣凑过来,小声地问。
“四弟,放心吧。大哥吉人自有天相。这么半天了,也没传出什么坏消息,就说明一切顺利。”朱棡安慰道。接着他凑到朱樉的旁边,小声地问:“二哥,你看此事,是否要禀告父皇?”
“当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必须禀告父皇,否则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好,我立即安排。”朱棡说完转身离开了。
“我说那个谁?”朱樉一时想不起来陈留县令的名字。
“臣在。殿下有何吩咐?”陈留县令知道秦王是在叫他,赶紧答话。
“你们县城里就这么几个大夫?”
“回殿下,是的。陈留是个小地方,比不上开封,更比不得京师。”
“算了。”朱樉还想再说什么,又改变了主意。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开了,几名大夫走了出来。朱樉赶紧上去问情况,可几个大夫面面相觑,好像是不知如何开口。
“你们倒是说话啊?我大哥到底怎么样?”朱棣开口道。他这么一说,可是把几位大夫给惊着了,他们现在明白里面躺着的人的身份了——太子,一下子更不敢开口了。
“赶紧说!”朱樉催促道。
其中一人,年纪略长,拱手道:“太子殿下,胸口中刀,由于刀刃短小,所以创口不深,我等已经处置了。”
“这么说是并无大碍?”朱棡正好走了进来,听到了那人的话,问道。
那人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虽说创口不深,位置却十分凶险,伤及心脉,导致太子殿下至今难以转醒。我等......”
话到此处,众人如何听不明白。那刀虽小,却插在了致命的位置,朱标现在仍处于危险之中,随时可能到西天面见佛祖。
“我去宰了那个小畜生!”朱樉愤愤地说,转身就要往外走。
“二哥!”朱棡赶忙叫住他,“此人现在不能杀,我们还得从他身上查出此事的主谋呢!”
“那现在怎么办?”朱樉回头问。
朱棡没有回答,转身问那个说话的大夫:“现在太子是否方便移动?”
“回殿下,太子伤口刚刚处理完毕,现在不宜移动,以免伤口崩裂。”那人回道。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朱棡说。
“李大力,你立即派人前往归德府,请城里最好的大夫来。”朱棡命令道。
“标下领命。”
“陈县令,县衙现在由锦衣卫和王府亲卫接管,你立即让县衙内所有人搬离。”朱棡继续命令。
“臣即刻去办。”陈留县令施礼后,迅速离开。他巴不得早点儿 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现在可以堂而皇之了。
“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等了。”朱棡坐下身来,对着面前的空气,说道。
话说朱标,挨了致命一刀之后,便昏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几天,等他醒来的时候,夜色已深。他浑身上下地摸了个遍,没有发现任何伤口,也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唯一的感觉便是浑身轻飘飘的,身体仿佛没有任何重量。
他坐起身来,走下地,转头一看,床上还躺着一个自己,双目紧闭,左侧胸口处的白布上渗出一大片血迹。
看到这一幕,他丝毫不慌,反而恍然大悟:“原来是灵魂离体了,看来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他在屋里走了一圈儿,作为一个灵魂,他无法触碰到任何现实世界中的实体。
“那接下来,我该做什么呢?”他站在屋子里,自言自语,“等着黑白无常来抓我到阴曹地府吗?哈哈,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太有意思了。”
“地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正在朱标说话的时候,一个头戴高帽、身穿长袍、手拿哭丧棒的高大白色人影出现在他的身后。朱标一转身,登时吓了一跳,那人鲜红的舌头都要耷拉到肚脐眼儿了。
这个形象,在朱标小时候看的西游记以及长大后读的各种鬼故事里面,已经不知道出现多少次了,他一脸淡定地问:“白大哥,今儿怎么就你一人儿啊,怎么不见黑大哥呢!”
“少套近乎。带你走,大爷我一个人儿就够了,何必劳烦我兄弟。赶紧的吧!”白无常见对面的朱标一点儿也不害怕,反倒跟他攀交情,一下子就没了捉弄魂儿的性质,催促朱标上路。
“别介啊!白大哥......”话一出口,朱标就看见白无常瞪大了眼睛,举起了哭丧棒,立即改口,“白大爷。你看我这刚醒过来,还没来得及和几位兄弟道别呢。”
“道什么别啊!磨磨唧唧的。大爷我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差点儿把你小子给忘了。你都死了三天了,再不赶紧到地府报到,就等着做个孤魂野鬼吧。”白无常大手一伸,一条锁链就凭空出现套在了朱标的脖子上,双手也被锁上了,头上还被照了个的东西,什么都看不见。。
朱标也不反抗,喃喃地说:“原来我已经死了三天了,不知道这世间现在如何了?父皇母后、秀儿妹妹,他们知不知道我已经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