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第一场雨终于开启了赵砚钦有人投怀送抱的好日子。
清晨醒来的文海棠有些懊恼地收回贴在赵砚钦胸肌上的手,一抬眼就见某人不怀好意地正看着自己在笑。
文海棠理直气壮地说:“我昨天就说要换条厚一些的被子,是你说太热了,不想换的。”所以她才贴到大火炉身上取暖的。
“我都被你摸出火气了,你怎么还嫌冷呢。看来是我捂得不够暖。”
赵砚钦一只手撑起自己的脑袋,说的话比文海棠更理直气壮,“不过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媳妇你可要好好犒劳犒劳我哦!”
“赵砚钦---唔---”
一响贪欢害得两人差点都要迟到。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同事蒋玉香拉着文海棠出了办公室就往住宅区那边走。
“哎,我说海棠你怎么像是被妖怪吸了精气的干枯书生呀,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的,嘿嘿,你还好吧!”
蒋玉香是在文海棠念大学期间来的矿区,现在在会计部门实习,是家里有后台走关系塞进来的,所以她对谁都很热情。
不过人品也很不错。
距离文海棠初来矿区已经五年多了,矿区的变化不是一般的大。不但有了自己的矿区小学,连矿区里面都开起了供销社。
同时,矿区到镇上的那条土路也拓宽加固了不少。
矿区的规模扩大了,工人也多了。宿舍区早已经不是原来的东区和西区了。扩大了一倍不止。
“老易说老烟头那里今天收了一只羊,入秋的第一只羊。”蒋玉香眉头一挑,“我看你无精打采的,想着你去买点羊肉回去炖汤好好补一补!”
文海棠有心想要问问蒋玉香刚结婚那会儿是怎么应付易常青的,她看了看跟自己差不多身形的蒋玉香,觉得她在易常青那里也讨不了什么好。
可她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好意思问出口。
可能赵砚钦是压抑得太久了,老房子着火的势头太猛烈了,等新鲜劲过去了就好了吧。
是的,蒋玉香已经嫁人了。
嫁的就是曾经老是被赵砚钦别苗头的易常青易队长。
在文海棠还在上大学时,赵砚钦就写信告知了她这一消息。为此他还特意自费多买了两挂鞭炮给易常青的婚礼助兴了。
蒋玉香拉着文海棠一路急行,“你走快些呀,去晚了别连根羊骨头都捞不着!”
斗烟头还住在原来的地方,蒋玉香和文海棠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他家的院子里等着了。
一头没有成年的羊,本身也没多少肉,等排到文海棠和蒋玉香时已经没什么可挑选的余地了。
两人各买了二斤羊肉就出了斗烟头的院子。
“才只给买这么一点点肉回去怎么弄啊,我还想着早点过来能多买一些呢。”蒋玉香拎着肉小声嘀咕。
“两斤还不够你家吃的呀!”
“两斤也要废锅子去羊腥味,太麻烦了!”
文海棠只觉好笑,“有的羊肉吃就不错,还有人没买到的呢!要不我把我这块也给你吧!”
文海棠觉得有没有羊肉吃无所谓,赵砚钦平日里只要开车外出,都会给她从镇上市里带好吃的,她不差这一口。
她的无力也不是一顿羊肉就能补回来的,只要赵砚钦少抓着她练功,她很快就能精神百倍。
“那可不行。瞅瞅你的脸色我都想把我这块肉给你了!”蒋玉香耸耸鼻子,有些嫌弃羊肉的膻味,“只是你也知道自从我生了二宝开始,我婆婆就来给我带娃,上个月又把我小姑子也带来了矿区,家里难得能吃上肉。”
“你说的我都想把羊肉给你了!”文海棠也不喜欢闻生羊肉的味道,将羊肉往蒋玉香面前递了递。
“哎,我不要,你带回去自己吃!”
两人正拉扯着,突然前面跑来好几个大妈,还没听清她们在喊什么,旁边蒋玉香就拉着文海棠靠边站了。
“嚯,这群大妈是才得了斗烟头那里有羊肉就赶着去抢购呢,可惜了,连羊屁股都摸不到了。”蒋玉香将手里的肉往身后遮了遮。
“出事了!”
文海棠听清了有个大妈的叫喊:“矿井发生塌方了!”
话痨体质的蒋玉香停了嘴,看着几个大妈在距离她们不到三米的地方拐弯进了旁边的宿舍区。
这一片住的都是下矿井的工人,还是原来的一室的单人宿舍。
“哎呦,不得了哦,三号矿井发生塌方了,你们谁家的男人今天下矿井了的赶紧去瞅瞅吧,只跑出来四个人哟。这怎么得了哦-----”
很快一排排的宿舍前面的空地上就汇聚了一堆的人,边问着情况边往外走。
文海棠和蒋玉香对视一眼转身往家里赶。
快到宿舍楼时,蒋玉香将羊肉塞到文海棠手里,“海棠你先帮我带回去,我要去那边看看情况。”
易常青作为保卫科的队长,出了这种事肯定要出面维持秩序的,蒋玉香担心他会不顾安危地下矿井救人。
“好!”文海棠接过羊肉,蒋玉香风风火火地就走了。
蒋玉香和易常青两人属于矿区双职工家庭,在宿舍筒子楼也分到了一套房子,就在一楼。
文海棠将羊肉给了留守在家里看孩子的易母就自己上楼了。
站在三楼的阳台上,文海棠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往东南方向的井田涌过去了。
她就不去加重拥堵了,回家烧水焯羊肉。
文海棠焖好了米饭,切好了要炒的茄子却没见赵砚钦回来。只要没有出车,赵砚钦都会比文海棠先回家的。
可今天直到文海棠将晚饭都烧好了,赵砚钦都没有回来。
八成也去矿井那边了吧。
文海棠解下围裙打算下去看看情况。
路上的人不多,估计被保卫科的人都疏散了。也到了饭点,该做饭的,该吃饭的也都回家了。
塌方矿区的外围已经被圈了起来,四周有人把守,文海棠进不去,只得到外面伸长脖子往里看。
“哎,同志,里面的人都救出来了么?”
天色暗了下来,文海棠看不清远处的情况,只得问守在警戒线里面的人。
那人反问文海棠:“你有家人下矿井了?”
“没有,我爱人到现在都没有回家,我来看看他有没有来这边帮忙救人!”
“你爱人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