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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花宫现在已经被布置的喜气洋洋,小鱼儿不单用了红色的绸缎做装饰,他还弄来了许多鲜花装点在各处,一贯冷冰冰的移花宫成了花的海洋。

邀月和怜星对此非但没有反对,还让移花宫的人帮着一起布置。

邀月对怜星说,“我看着小鱼儿强颜欢笑去操办心上人跟别人的婚礼就觉得痛快。”

怜星略有不忍,她对报复江枫乃至江枫的儿子们并没有什么太多兴趣。但她向来事事都对姐姐唯命是从,便附和着说了几句话,转而又说起花无缺,“今日已经是八月二十三,无缺也该回来了。”

和沉浸在复仇激动情绪的姐姐不同,怜星已经在思考复仇之后该怎么办。

小鱼儿武功平平,自然不是花无缺的对手,所以这两兄弟里最后活下来的人会是花无缺。

到时候花无缺要面对的处境是,新婚妻子被凌辱,亲生兄弟被自己所杀,而两位师父却是他的杀父杀母仇人。

那他会怎么做呢?他一定会复仇,会不择手段也要杀了她们二人。

一条猫啊狗啊的,养上几年也有些感情了,更遑论是个人。

十八年的相处,也不是假的,倾力培养出来一个处处完美无缺的孩子,却要再杀了他,这是对他的报复,还是对自己的报复呢?

“他最晚八月二十五就会回来,”邀月很有信心,“刘喜不是他的对手。”

怜星自然也知道这点,她忽然问,“姐姐,那我们呢?”

“什么?”邀月一时没明白怜星的意思。

“我是说,无缺对上我们,有几成胜算呢?”怜星把玩着六壬神骰,她尝试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打开,这里面藏着移花宫最至高无上的心法。

邀月自负道,“他是我们教出来的,又怎么会是我们的对手。”

怜星道,“就算他现在不是我们的对手,那再过十年,二十年呢,他天资聪颖,总有一天会超过我们的。”

邀月没有说话,她似乎才意识到,她定下的复仇计划里,花无缺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在他杀了小鱼儿的时候,我们不把一切真相告诉他,那付复仇是不是就不算成功?”怜星紧紧盯着姐姐的脸,“那等他知道所有的事情,痛不欲生的时候,我们要杀了他吗?”

杀了花无缺,或者复仇不完全,邀月一时不知道该做何选择。

看着姐姐面露犹豫之色,怜星已经知道了答案,“那我们就隐瞒无缺的身世,”她安慰姐姐道,“我们可以让江玉燕去死,深爱的妻子被人凌辱,含恨自尽,也会让他痛苦很久很久的,这何尝不是一种报复呢?”

“对,对,”邀月很满意这个主意,“让他一无所知的,继续敬爱我们,听我们的话,这也是一种报复。”

两人达成一致,都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花无缺不知道他最敬重的两位师父又有了新计划,他现在正满心欢喜的跟江玉燕一起走在回移花宫的路上。

“你说你喜欢我,那你倒是说说喜欢我什么?”江玉燕娇蛮道,“你若说的不好,那就可见你是诳我的。”

花无缺柔声道,“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只觉得你没有一处不好,处处都是我喜欢的样子。”

“哼,油嘴滑舌,”江玉燕嗔道,“我走路走的脚都疼了,刚让你在镇子上买一匹马你都推脱不肯,还说喜欢我,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那镇子上哪有什么好马,都是劣马不说,还都灰扑扑的全是尘土,马鞍也没有新的,你生性爱洁,又怎么能忍受骑那些马。”

“我只说了一句,你就有这么多话等着我。”江玉燕佯做生气,“我再不信你说什么喜欢我的话了。”

“都是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委屈了。”花无缺温言软语来哄,“等到了前面的城镇,我一定为你挑一匹好马。”

“你还说,明明我们出来的时候不到半天的时间,怎么回去就这么久,我说要往南,你偏说是往北,害我们白白在路上耽搁两天时间。”江玉燕停下来不肯再走,“我不要走了,我要骑马!”

这荒郊野岭的又到哪里去找马?

江玉燕只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去看花无缺,“我要骑大马!”

花无缺这才明白过来,不由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我笑有人口是心非,明明喜欢的不得了,还偏偏要嘴硬。”先前江玉燕也闹着不肯走,花无缺就提出可以背着她赶路,背着走了一段路都好好的,可一看见有人在路上,便怎么也不肯让花无缺再背。

江玉燕气得跺脚,“我就知道你背地里笑话我,我再不理你了,也不跟你去什么移花宫了,我要去找我爹他们!”

“都是我的错,”花无缺连忙认错,“我不该笑你,是我嘴硬,我明明心里乐意的不得了,却还是故意要逗你。玉燕姑娘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也不知邀月对花无缺的记忆做了什么手脚,把一个不苟言笑的玉面公子弄成现在这副样子,但江玉燕很满意现在的花无缺。

她仰着下巴,勉为其难道,“好吧,本姑娘就原谅你这一次,下次再犯可没有这么容易了。”

花无缺笑道,“再不敢了。”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江玉燕两颊微红,“本姑娘要骑大马了。”

花无缺会意,转过身,微微俯下腰背,好让江玉燕跳到他背上来。

江玉燕看他识趣,嘴上去不依不饶,“什么事都非要我说出来。”轻轻一跃便跳到花无缺背上,花无缺用手微微托住她的大腿,站直了身子,江玉燕的重量对他来说轻若无物。

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很暧昧,他们之间只隔了薄薄的几层布,紧紧的贴在一起,花无缺感觉自己背着一朵温热香甜的云彩。

“你好好赶路,不许胡思乱想。”江玉燕自己却调整姿势,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将全身重量压在花无缺身上,还要趴在人家耳朵边说话。

花无缺则希望这路再长些再远些,他柔声道,“我心里全是想的你,又怎么会胡思乱想。”

“我看你就是跟着小鱼儿学坏了,”江玉燕娇嗔道,“你怎么好的不学,净学这些花言巧语。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天上的小仙童,谁知道你也成了满嘴花花的滑头虫。”

“你跟小鱼儿也这样吗?”花无缺忍不住问道。

江玉燕气得用手敲了他脑袋一下,“我说的是这个吗,你怎么总是这样胡乱吃醋。”

她声音软软的,明明在发脾气,却更像是在撒娇。

花无缺拿她实在是没有半点法子,被打被骂都觉得别有滋味,“小心手疼。”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惊讶,他真的是无可救药了,醋也醋不起来。

“你就会哄我,”江玉燕听了他这一句关心的话,更放软了声音,趴在他耳边轻轻的吹气,“让我生气也生不起来,被你这坏心肠的哄得什么也不在乎了。”

花无缺才是被哄得晕头转向的那一个,心想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理应宽宏大量,不能总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况且当时也是事出有因,实在怪不得她,于是也放柔声音,温声道,“我其实不是不信你,只是怕你再被小鱼儿那人给蒙骗了。”

“哼,”江玉燕冷哼一声,谴责道,“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偏要跟小鱼儿不对付,你们从前明明好的穿一条裤子,现在却来我跟前说这些。”

花无缺解释道,“以前我也让他骗了,以为他是个好的,现在才知道他对你心怀不轨,所以才希望你能离他远些。”

“这天下对我心怀不轨的多了去了,”江玉燕伸手捏住花无缺的耳垂,用拇指跟食指的指腹微微用力捻揉,“你啊你,心眼怎么这么小,别的姑娘看见你也心里喜欢,我就没有去吃飞醋。”

这话却让花无缺有些委屈,昨日他们在客栈住宿时,有个胆大的女子出言不逊,江玉燕非但不生气,反而大笑不止,跟那女子相谈甚欢。

“我是在乎你,才会在意这些。”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在乎我,所以不在意这些。

“哎呦,我的心肝儿,”江玉燕笑道,“我竟然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可是让你白受了那许多委屈。”

花无缺没说话,但耳尖微微发红,他总是这样内敛,容易害羞。

“不过,我本就是这样的性子,想改也改不了,”江玉燕直接了当,“你若是受的了,咱们就回移花宫成婚,若是受不了,那咱们就分道扬镳,我去我的嵩阳城,你回你的移花宫,没了我,你还能跟小鱼儿重修旧好,也算两全其美。”说着就要跳下去离开。

花无缺哪里肯让她走,双手紧紧抓着她的大腿不肯让她跳下去,叹息道,“你总是说这些话来剜我的心。”

“我哪里是剜你的心,我分明是在剜我自己的心,”江玉燕带着哭腔道,“我跟鱼大哥明明清清白白的两个人,到你嘴里就成了那奸夫淫妇一般,我还跟你怎么成亲,真成亲了,那以后又要怎么过日子?你们移花宫规矩大的不得了,寻常人家一个婆婆就够受的了,你那里两个师父就是两个婆婆,自来这寡母对独子就看的严,把那新媳妇视为眼中钉,我嫁到你那移花宫里,怕是一天好日子都过不了。”

花无缺不知道话题怎么又扯到婆媳关系上了,但见江玉燕哭的伤心,他又怎么受的了,忙温言哄劝,“大师父虽有些严厉,但她向来把时间都用在练功上,这几年得了六壬神骰,一多半时间都闭关钻研六壬神骰,又怎么会来管教你。至于二师父,她一贯温柔可亲,对移花宫上上下下都十分得温和,有那受苦受屈得女子上门寻求帮助,她也是好言好语的劝慰,又怎么会对你不好呢?”

“谁让我抢走了她们的好徒弟!”

“这话更没有依据了,”花无缺道,“她们一得知我心悦于你,马上就给我解了噬心绝情丹,还极力促成咱们的婚事,分明是对你满意的不得了。”

“我不信,”江玉燕嘴上说着不信,却不再挣扎,趴在花无缺的背上,“你师父为什么要给你种下噬心绝情丹,这名字一听就很吓人。”

“师父是怕我初出江湖,识人不清。”花无缺替师父解释,“两位师父对我如父如母,难免担心我被人欺骗受伤。”

“算了,我反正是怕了你那两个师父,”江玉燕不情不愿的道,“我跟你的师父好好相处,你也要跟小鱼儿好好相处,不然整天为这点闹来闹去,这亲事早晚都要散伙。”

花无缺不敢再多说什么,于是岔开话题,“咱们要不要给伯父他们传信,让他们也来参加咱们的婚礼,这婚姻大事,总要父母亲友到场才好。”

“我刚要去找我爹,你还不愿意。”江玉燕嗔怒道,“今天都八月二十三了,九月初一就要成婚,哪里还有时间去找人?要么你去跟你的好师父说,婚礼延期。等找到我爹再走一遍三书六聘,我回嵩阳城待嫁,你到时候再去接亲,风风光光的把我迎到你移花宫。”

这肯定是不行的,花无缺知道师父的脾气,向来是说一不二,他若说婚礼延期,那师父肯定就要取消这门婚事。

他心里也想着快些将江玉燕娶进门,到时候管他什么小鱼儿大鱼儿有什么阴谋诡计都只能无计可施。

“哼,你怎么不说话了!”江玉燕扯了扯他的耳朵。

“是我考虑不周,咱们现在移花宫办完婚礼,等婚后咱们一起去找伯父,再去襄阳城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到时候遍邀群雄。”

“你想的到美,一回不够还要再办一回。”

“我只是想给你最好的。”

“说的好听,”江玉燕嘟囔道,“我只看你怎么做,才不听你这些花言巧语。”

两人挨在一起,又亲亲密密说了一会话。

花无缺还是没有忍住,又旧事重提,“玉燕,我只再问你这最后一次,以后再不问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你又要问什么?”

“我,”花无缺怕江玉燕生气,但开始开口问道,“我想问你,你心里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小鱼儿?”

江玉燕久久没有回答,花无缺心里一沉,生怕她后悔答应要嫁给自己,正要说他不问了,江玉燕却终于开口回答。

她的声音很轻,“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当初跟你在移花宫初相识的时候,我是很喜欢你的,觉得你是我见过最好看,也最有本事的人,你还教我武功,陪我谈心,我那时候真的好喜欢你。可是后来阴差阳错的,我忘记了你,只一心想着寻找身世,又遇到了小鱼儿,他跟你很像。或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对他有种天然的好感。他对我也很好,为了帮我寻找身世出生入死也在所不惜,在没有跟你重逢之前,是他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不能说对他没有任何感情。”

“那,那你是后悔要跟我成亲了吗?”花无缺慌张又无措。

江玉燕不答反问,“你一直问我问题,现在我也要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一开始就喜欢你了,只是我那个时候不懂男女情爱,跟着二师父学了《诗经》,背了‘关关雎鸠’,却不懂什么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虽然你离开后,也时常想起来你,但不知道那就是喜欢。”花无缺诚恳道,“真正明白对你的心意,是重逢时,我一看见你,噬心绝情丹便发作了。”

果然如此,那噬心绝情丹也不知准不准,怎么就能判断一个人爱上了另外一个?

罢了罢了,细究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处。

江玉燕既然已经决定不为难自己做选择,那便不去想这些,只要能让她快乐就好,现在跟花无缺谈情说爱就让她听快乐的。

“你啊,总是想那些有的没的,”江玉燕伏在花无缺耳边,轻声道,“我既然已经答应跟你成婚,自然不会反悔。至于小鱼儿,也只是没有缘分罢了,谁叫我不是个男人,不能把你们这娥皇女英都收入帐中呢。”

花无缺倒不恼被江玉燕比做女子,他只顾着表忠心,“我虽是男子,但一生也只有你这一个妻子,绝不会再有旁的女人。”

“我方才说了,我只看你怎么做,才不听你这些甜言蜜语。”江玉燕冷笑道,“你若敢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眉来眼去,我旁的也不管,只把你那祸根子割了了事。”

江玉燕这话却不是吓人用的,她能左拥右抱,但花无缺若敢不洁身自好,她就让花无缺进宫做太监去。

花无缺却丝毫不惧,反而笑道,“我心中自然是只有你一个的,只愿你也能心中只我一个人。”

“你就会说这些话来拿捏我,”江玉燕嗔道,“先时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事的吗,你偏又提他做什么?”

花无缺能怎么办,除了叹息一声也别无他法。

“你好端端叹气做什么?”

“我是想起伯父他老人家不知道现在如何,担心他而已。”

“我爹武功高强,又有李高跟着,姐姐也只是被打晕而已,他们现在一定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铁如云和铁心兰现在确实很安全,没有追兵,又是在天子脚下,治安良好,江玉燕身上带着银两,她们租了一处小院子养伤。

李高每天都要出去打探情况,在江忠的刻意安排下,他打听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淑妃回宫之后到皇帝跟前告了刘喜一状,现在刘喜的宅子已经被抄了。”

“那刘喜还活着吗?有没有燕儿的消息?”铁心兰很是着急,她醒来才知道妹妹没有跟着一起离开死亡塔,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刘喜应该是凶多吉少,”李高把打听到的一一道来,“死亡塔现在已经被水淹没,朝廷也派人在附近的水流搜寻,但是地下河走势复杂,想要找到几乎是不可能的。”

“至于玉燕姑娘,我听说淑妃也在派人寻找,但还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铁心兰跌坐在椅子上,泪水奔涌而出,“都是我不中用,总是拖累燕儿。”

“心兰,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铁如云安慰女儿,“燕儿吉人自有天相,再说,跟她一起的那个少年武功高强,内力深厚,有他在,燕儿肯定会没事的。”

“对,燕儿肯定会没事的,”铁心兰擦干眼泪,“爹,你说的那个少年应该是花无缺,他是移花宫的弟子,对燕儿一往情深,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让燕儿出事的。”

“移花宫?”李高奇怪道,“移花宫不都是些女人吗?”

铁如云却是知道一些内情,“十八年前,邀月跟怜星从金檀镇带走了一个婴儿,这个婴儿想必就是花无缺。”

“想来那邀月跟怜星就是再怎么恨男人,也不会丧心病狂的去恨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李高自以为明白了一切,“她们对这个婴儿下不去手,就带回去抚养长大了。”

铁如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我再修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功力,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移花宫,说不定燕儿跟着花无缺会回去移花宫。”

“我就不去了,”李高现在其实也没有完全恢复,但他在房间里待不住,每天必须出去溜达两趟才能舒心,“等我恢复好了,我就回家一趟。移花宫那里规矩多,我听说还有什么男人不得入内的规矩,我去了怕是要跟邀月不对付,还是不去的好。”

铁心兰也深有此感,“邀月宫主确实不是好相处的人。”

“我就说她难搞,”李高看看外面的天色,“你们要吃什么,我去外面买回来。”

“劳烦李兄了。”

“这有什么的,让我在这里待着才是憋的难受,你们不说的话,我就还是老几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