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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沿着地道往前又走了数丈,渐渐看见有光亮传来,等拐了两个弯后,终于到了一处略宽阔些的地方,两边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便点着一盏油灯照明。

“喂,还不放我下来!”江玉燕娇蛮道,明明是她跳上来的,现在却成了花无缺的不是。

花无缺也不辩解,他的手正托着江玉燕的两股,此时才发现这样的姿势是多么的亲密,他略显慌张的把江玉燕放下,好似真的做错了事一样。

江玉燕看他这样羞窘,觉得十分有趣,若不是时机不合适,她非要再捉弄他一番不可。

“你愣着干嘛,还不跟上。”江玉燕也不管花无缺有没有跟上,她自顾自的往前继续走。

花无缺忙两步赶上,反走到江玉燕前面,前头还不知有什么机关埋伏,他当然不会让江玉燕以身犯险。江玉燕也不同他争着当这个前锋,她打趣道,“你怎么这样关心我,可是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

“嗯。”花无缺轻轻应了一声,若不是江玉燕耳朵够灵敏,若不是这地下够安静,谁也听不见这一句答应。

“你‘嗯’一声是什么意思?”江玉燕不依不饶,无理取闹一般追着花无缺,非要花无缺说个明白。

花无缺却没了刚才的羞窘,他直接了当,边走边道,“我的意思,我就是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

这下换江玉燕手足无措了,她两颊飞红,吭吭哧哧了半晌,才道,“你怎么一点也不知羞,这样的话怎么好说出口。”说的好像刚才不是她先说这话的一样。

“你我有婚约在身,不日就要完婚,自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花无缺用余光看着江玉燕被灯火倒映在墙上的倩影,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呢,你对我可也是如此?”

“什么什么呀,”江玉燕不肯回答,“你不是要探路的吗,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心中了机关。”

“这里没有机关,”花无缺笃定道。

“你怎么能肯定?”江玉燕故意跟他作对,“你要仔细一点,焉知不会大意失荆州。”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这下换花无缺不依不饶非要问个究竟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江玉燕推他,催促道,“你走快点。”

花无缺不仅不忘前走,反而突然转身,江玉燕一时没防备,竟直直撞进他怀里。花无缺一把将她紧紧抱住,神情莫名的看着她,“你是不是还放不下小鱼儿?”

江玉燕听了这话佯做恼怒,“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好端端的扯到鱼大哥身上做什么?”

“‘鱼大哥’,叫的真亲密啊。”花无缺重复了一遍江玉燕的称呼,只觉的自己的心又酸又涩。

“你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江玉燕挣扎着想挣脱他的禁锢,“你放开我!放开我!”

花无缺偏不肯放开,他单手握住江玉燕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却像是长了眼睛一眼,没有回头就接住了暗处飞来的一支飞镖,手腕一转,那飞镖又原路飞回,就听见“啊”的一声惨叫,一个东厂番子自暗处翻滚出来,飞镖上有毒,那人七窍流出黑色的血液,在地上扑腾几下便没了动静。

江玉燕被唬了一跳,不再挣扎,好言好语地跟花无缺商量,“你先放开我,这里肯定还有人埋伏着,你抓住我,不但少了一个帮手,还让你少了一只右手,现在真的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咱们先以大局为重好不好?”

没想到花无缺根本就听不进去,他单用右手抓着江玉燕,仅用左手御敌。

江玉燕气得要咬人,她真的咬了花无缺,脚下也不停,提提打打,非要挣脱开不可。

就这这时,又有人袭来,花无缺任凭江玉燕撕咬踢打也放手,江玉燕只能放弃挣扎,气道,“你且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两人就以这样奇怪的姿势边往前走,边应对东厂番子的袭击。或许是刘喜对死亡塔太过自信,这里竟然没有很多人把守。

江玉燕暗自数着,这地道里一共有十一个人。前面十个都是小喽啰,在花无缺手中过不了一招就去见了阎王。

最后一个人是个自称铁姑的老婆婆,跟上面那个金身大和尚的路数差不多,练的都是外家功夫,刀枪不入。

这人有些棘手,花无缺不得不放开江玉燕,江玉燕一得自由,也不管他们要怎么打斗,贴着墙边往里面跑去。

前世江玉燕来过这里,知道最里面就是牢房。

她也不刻意伪装,只闷头往前跑,一路缓坡向下,终于到了牢房。

铁如云,慕容淑,慕容仙还有“铁算盘”孟中流,“神行太保”赵千鹤,“狂牛”李高,和元阳真人这四个至阳之人都被关在这里。

从外面看不到牢房里面的情况,江玉燕高声呼喊。

“爹,你在这里吗?仙儿,你在这里吗?”

“燕儿,我在这里!”

慕容仙听见江玉燕的声音急忙跑到门后,用力拍打着铁门,“我在这里,铁盟主和我姐姐也在这里,刘喜给我们的饭菜里下了迷药,我被他们抓走的时候身上带着你给我的药,所以清醒的时间长一点。铁盟主和姐姐他们每天只有一小会是清醒的,现在恐怕都在昏睡着。”

“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就救你们出来。”江玉燕来到慕容仙所在的牢房前,“仙儿,你往后退一退,我这就来救你。”

但这门是精钢铸成的,门上的大锁坚固非常,锁链都有两寸多粗,江玉燕若用全力也能打破,可现在她又不能显露真实的武功,不过只是白白做无用功罢了。

对着门上的大锁刀劈剑砍却不能损伤分毫,但江玉燕也不着急,她知道花无缺会来打开这些门锁。

果然,没过半炷香的功夫,花无缺解决了铁姑后也来到牢房。

他先是老神在在的看江玉燕一顿徒劳无功的乱砸乱砍,可是看江玉燕累的气喘吁吁也不肯来向他求助,忍不住先开口,“只要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就帮你把锁打开,救出他们。”

江玉燕才不惯着他这破毛病,怒道,“你还记得你过来是干什么的吗?你来就是要救人的,我们进来到这里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刘喜就算是个傻子也该赶过来了,你还磨磨唧唧的,若我爹有个好歹,我也没什么好活的了!”

见江玉燕动了真气,花无缺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他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幼稚可笑。“你不要生气,是我的错,我这就救人。”

江玉燕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理他。

花无缺不敢再多说话,乖乖的把门一一打开。

“燕儿!我终于见到你了。”慕容仙冲出来,跌跌撞撞的扑到江玉燕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江玉燕柔声哄了两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出去再说。”

慕容仙擦干眼泪,“嗯,我去看看姐姐。”

花无缺学了个乖,为了在岳父面前有个好印象,把门打开就去扶铁如云,可是铁如云这数月来被灌了太多迷药,神智不大清醒,此时醒来便开始胡乱攻击。花无缺又不敢来硬的,只能四处躲闪。

“爹,我是燕儿啊,你快醒醒!”江玉燕将内力掺在声音中,一句“快醒醒”不仅让铁如云恢复了清醒,也将其余五人的神智都唤醒了过来。

“燕儿?你是燕儿?”铁如云不管身边的花无缺,冲到江玉燕身边,抓住江玉燕的胳膊,仔细看了又看,“你真的是燕儿,你长大了。”

“爹,是我啊,姐姐也来了,咱们快出去找她。”江玉燕也做出一副父女相见的激动神情。

慕容淑在慕容仙的搀扶下走出牢房,其余四人也纷纷扶着墙走出来。他们被关的太久,现在还不能行动自如。

“刘喜随时会到,咱们快上去吧。”江玉燕扶着铁如云就要往外走。

“想逃?没那么容易!”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忽然传来,这正是刘喜的声音。

贪生怕死如元阳真人和“铁算盘”孟中流,“神行太保”赵千鹤三人被这一句话吓得跪地求饶,他们当初之所以会被刘喜抓住,其实也是咎由自取,刘喜都没有费劲去抓人,只给他们发了张请帖,他们就巴巴的自投罗网,被抓之后还以为只要臣服听话就能活命,到了现在还心存侥幸。

铁如云和“狂牛”李高却站直了身子,要跟刘喜过上两招。

“刘喜,当初若不是你暗中偷袭,我又怎么会败在你手上,今天咱们就正大光明的比试比试!”

李高不愧“狂牛”的绰号,脾气火爆,当即就要冲出去跟刘喜决一死战。

铁如云也有一个绰号,正是“狂狮”,他也道,“刘喜,你敢不敢跟我单打独斗,分个胜负!”

“就凭你们也配跟我动手。”刘喜人虽仍未至,却先抛进来一个人。

“姐姐!”江玉燕认出那正是铁心兰,急忙飞身过去将铁心兰接住。铁如云也连忙凑过来,见女儿没有外伤,呼吸平稳,只是被人打晕,松了一口气。

刘喜已经缓步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单左单右和一众东厂番子,把守着入口。而江玉燕等人却是被逼到死亡塔的最深处,唯一的出路也被刘喜堵着。

“铁如云,我怕你黄泉路上太寂寞,让你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陪你一起上路。”刘喜阴恻恻的笑着,“你们今生缘分已尽,来世再续父女情深吧,哈哈哈哈哈!”

江玉燕把铁心兰交给铁如云,站出来呵斥刘喜,“刘喜,你还记得你是朝廷的人吗!”她玉手一指,指向靠着慕容仙的慕容淑,“这可是皇上亲封的淑妃娘娘,你是想造反吗?”她又看向单左单右和他们身后的东厂番子,“你们拿的可是朝廷的俸禄,现在是要跟这刘喜这逆贼一起背叛皇上吗?”

听了这话,单左单右等人眼中露出一丝犹豫之色,他们所求的无非就是荣华富贵,现在被卷进这样的事里,若真的事发,只怕最先死的就是他们这些马前卒。

前世的时候,刘喜是先诬陷慕容仙和慕容淑谋害十三皇子,才成功将慕容家打成了谋逆大罪,之后带人抓捕慕容仙和慕容淑是举得奉皇命行事的大旗。

可今世,慕容家仍旧是开国功臣的后人,慕容淑也仍旧还是高高在上,盛宠在握的淑妃娘娘,东厂的这些人心中怎么会没有疑虑,他们都是没根的人,犯不着跟皇上作对,若真的归根到底,他们背后的主子其实是皇上,不是刘喜。

刘喜不用回头也能看出手下的人心浮动,他怒火中烧,立即就要杀了江玉燕这个蛊惑人心的女人。

厉声喝道,“妖女休要胡言乱语!”

花无缺怎么会让他得手,一直在一旁静立旁观的花无缺在刘喜动手的瞬间也动了。

他们上次交手还是三年前在移花宫外,当时花无缺险胜一招。

经过这三年时间,两人的武功都精进不少,花无缺增加了不少实战经验,还有混元真气的加持,而刘喜这三年内也吸了不少武林好手的内力,功力深厚许多。

这两人甫一交手,就知道遇上了对手,两人都不敢轻敌,无暇分心,打的飞沙走石,牢房都被击塌了几间。

“不好!”单左忽然高呼一声,“旁边就是水牢,水漫进来大家都得死!”

原来之所以会在这里修建死亡塔,正是因为这里原本就是一个底下溶洞,这个溶洞本来叫做石花洞,第一个发现的人就是寺庙里的僧人。

石花洞里只有一个小石洞中常年有两三丈深的积水,刘喜修建死亡塔时,便用这个石洞修建了一个地下水牢。

死亡塔本就是一座倒扣的塔,这里就是最深最低的地方,而旁边的水牢连接的是地下河,水一旦漫过来,谁都逃不了。

江玉燕把慕容淑和慕容仙拉过来,推给单左和单右,“刘喜今天绝对不会活着离开,现在你们唯一将功赎过的机会就是把淑妃娘娘送回皇宫。”她看向慕容淑,慕容淑心领神会,温声道,“本宫见了皇上,一定会把你们的功劳相告,你们发现刘喜心怀不轨,为了救本宫已经将刘喜就地处决。”

刘喜听到他们这话,气得险些吐血,“你们怎么敢!”

“他们为什么不敢?”花无缺拦住刘喜,不给刘喜动手的机会。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单左单右对视一眼,点点头,两人一左一右扶住慕容淑,对手下道,“刘贼忤逆犯上,已被伏诛,咱们送淑妃娘娘回宫。”

“燕儿,你跟我们一起走。”慕容仙拉着江玉燕。

“仙儿,你们先走,现在不是谦让的时候。”江玉燕看一眼单左,单左一个手刀劈晕慕容仙,将其强行带走。

此时,水已经漫过了脚面,水从石壁的破洞涌进来,在水流的冲击下,破洞越来越大。

江玉燕抓住想去给花无缺助阵的铁如云,“爹,你快带着姐姐离开,姐姐昏迷不醒,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被淹死吗?”

又拉住李高,“李叔叔,我听说过您昔年跟我爹生死与共,您现在难道要为了一时意气,看着我爹和我姐姐死在这里吗?”

铁如云和李高当然不是那尾生抱柱不知变通的人,“我们一起走!”

铁如云背上铁心兰,李高扶着江玉燕就要往外走。

却被元阳真人和孟中流,赵千鹤三人抱住了腿,“带我们一起走!”

他们手软脚软自己无法逃离,就要拖着旁人不放。

这正和江玉燕的心意,她三下五除二给铁如云和李高松了“束缚”。

“你们先走,我马上就追上来。”

铁如云和李高此时武功不及平时十之一二,被江玉燕奋力一推,不由自主的往前奔去。

此时水已淹没了江玉燕的小腿,等闲杂人等都离开,江玉燕看花无缺和刘喜缠斗的难舍难分。

三两下把元阳真人和孟中流,赵千鹤三人的内力吸干,三人的尸体沉入水下,花无缺只以为他们是让江玉燕杀了,丝毫没有往旁的地方想。

但刘喜一直分了一丝心神往出口看去,他本想抓住空子逃出升天,却不料竟然看到江玉燕也会化功大法,不,不是化功大法,是比他的化功大法更精妙的武功。

他这一走神,反被花无缺抓住时机,一招碎心掌就直击他的心腑,多年的对战经验再一次救了刘喜一命。他凭直觉往右躲闪了一下,花无缺便一掌击中了刘喜身后的石壁,石壁上顿时破了一个大洞,石壁本就被打的千疮百孔,此时被着最后一击打中,整面石壁彻底崩塌。地下河的激流奔涌而来,水流的冲击之力便是他们这样的绝顶高手也难以硬抗,两人被这水流冲开。

石壁崩塌,这石洞的上方的石块也纷纷落下,这死亡塔要坍塌了!

“燕儿!”花无缺奋力向游到江玉燕身边,却被水流冲向其他方向,而刘喜却正正好被冲到了江玉燕身边。

刘喜这一生都是为了武功而奋斗,为了练武他不惜一切代价,他是个太监,从三岁就被阉割,五岁就进宫做伺候人的苦活脏活,为了活着,为了好好活着,他拼命做事,拼命讨好别人,终于被选进尚武监跟着武太监学武。只有学武才是他唯一的出路,他也靠着武功一步步走到了现在。

练武已经成了刘喜的执念,他要做天下第一,他要学会最精深的武功。

所以,哪怕是现在姓名攸关的时候,他也死死抓着江玉燕不放,他要活着出去,他要从江玉燕口中问出这门武功,他要做天下第一!

地下河在地下的走势极为复杂,分支众多,稍不留意就会被卷入暗礁溶洞,想活着出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对江玉燕来说,有水的地方就是她的天下,她在水里跟在地面上一样自在。

刘喜抓住她,她丝毫没有抵抗,她看着花无缺被水流冲走,她知道花无缺也不会有事,花无缺若真的死在这里,那就是他自己无能。

等花无缺离开了她的视线,江玉燕不再隐藏,她在水中露出一个微笑,在刘喜惊愕的目光中,毫不客气的吸干了刘喜的内力,刘喜的内力旁多杂乱,他修炼的化功大法只是残卷,他不会梳理这些内力,也就让江玉燕颇费了一番功夫才炼化。

花无缺被水流冲到一处溶洞,他顺着风的方向,费了很久时间才脱困。

脱困后,这个向来白衣翩翩,玉树临风,身上不染一丝尘埃的贵公子,顾不上打理自己,就匆忙去寻找江玉燕的下落。

他的心像是被根根丝线绞缠着,比他当初受噬心绝情丹的噬心之苦还要痛。

他无法接受江玉燕遭遇不测,哪怕江玉燕心里还放不下小鱼儿也没关系,哪怕江玉燕不愿意嫁给他也没有关系,只要江玉燕还活着,什么都没有关系。

花无缺直到失去了江玉燕,才意识到自己的爱意有多深,或者可以说,正因为失去了,他的爱才会这么深。

但江玉燕又怎么会死呢,她活的好好的。

处理掉刘喜的尸体后,江玉燕就沿着水流来找花无缺,她冷眼看着花无缺仓皇失措,像个没头苍蝇一样跌跌撞撞四处找她,看他狼狈不堪,看他痛苦至极。

直到看过瘾了才假装刚刚漂流至此,从水中挣扎着站起来。

花无缺刚刚经历大悲大喜,欢喜都要疯了,哪里会又半分怀疑。他冲到江玉燕身边,紧紧抱住江玉燕,一刻也不想放手。

花无缺一向是内敛的,他从下接受到的教育让他成为一个风度翩翩,待人温和有礼,但跟人相处又十分疏离,他总是将所有的情感隐藏在内心深处。当初若不是因为噬心绝情丹发作,他恐怕很久之后才能意识到自己喜欢江玉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