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池池伸手摸过去,被章瑾年一把攥住了手腕,“你别碰!”
柳池池咧咧嘴角,那刚才是谁碰了?
可看他一副心疼得不行的模样,仿佛伤的是他的耳朵似的。
自己这个苦主,还要反过来安慰他,“不疼,真的,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不说,我都以为自己这只耳朵没了。”
麻药劲儿还没过,她能有啥感觉?
柳池池自以为的玩笑话,却让章瑾年更难过了。
“你放心,如果留疤,我带你去国外做最好的整容修复项目,一定能让你恢复原样。”
“嗨,没关系,又不是伤在脸上,谁没事会盯着我的耳朵看啊。”
章瑾年知道这女人过日子糙惯了,当下也不再劝说。
心想着,实在不行,他就从国外把专家请过来。
见她脸色是真不好看,也不敢再闹她,就说:“都清理干净了,你躺着睡一会儿吧。”
“好。”
柳池池果真闭上了眼。
不是她想睡,而是脑子又疼又晕,跟坐在过山车上一样,她觉得还是睡过去会好过一点。
不想,当晚,等麻药劲儿过去后,柳池池耳朵上就传来一抽一抽的疼。
脑子也晕。
根本睡不着。
章瑾年守在一旁,陪着她转移注意力。
“我反正也睡不着,正好陪你说说话。”
柳池池听郝妈妈说过,这家伙以前有段时间,神经衰弱,彻夜彻夜睡不着。
人都快熬干了。
调整了很久,才慢慢调整过来,养成了正常的作息。
但也不能轻易打乱,否则,他又会陷入入睡困难症。
当下,哪里还敢折腾他。
“我没事,你也去旁边病床上赶紧睡一会儿吧。”
说实话,你这样,老娘压力好大!
别回头,这家伙报恩不成,还把自己折腾病了。
就章瑾年这陶瓷身子玻璃心,柳池池很怕最后,还指不定是谁照顾谁呢?
可没辙,章瑾年坚持“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全程用一种堪称快要把人看晕过去的醉人眼神盯着她。
一副你要再拒绝,我就敢哭给你看的模样。
吓得柳池池不敢再多说什么。
其实,她很想再次强调一遍,她真没有“舍己保章瑾年”这么伟大的情操。
可不但章瑾年不信,就连随后知道消息,连夜杀过来的高剑和魏轩都不信。
“我去警局看了那孙子的行车记录仪。”
“他撞上去的时候,明明主要是冲着瑾年去的,如果不是你当机立断,一把抱住他往旁边滚了一圈。”
“说不定瑾年当时就真被他撞下桥了。”
“那孙子倒好,最后一刻,居然又怕死了,车头都冲出去半个了,也没掉下去。”
“看来他真丑得老天爷都不想收他了。“
高剑在病床边,义愤填膺把现场描述了一遍。
想到警局里,那孙子痛哭流涕,后悔莫及的样子。
恨不能把他抓出来,把那张脸揍得辨不出人形。
“柳池池,我高剑这辈子很少佩服人,但你当时反应那个果断,那个迅速,那个义无反顾……啧啧!把我都看感动了!”
“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子,有啥事,你直接说话,哥能做到的,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柳池池躺在病床上,脑子里嗡嗡嗡的,就跟关了八百只苍蝇一样。
吵得要死。
“唔~我不用你赴汤蹈火,但你能不能安静五分钟?”
章瑾年闻言,立马起身要把人推出去。
“医生说她现在需要静养。”
“那我不说话了。”
“不行,人多了空气不好,不利于她恢复。”
“草!你个臭小子,我好心来看你们……”
魏轩没去看跟两只斗鸡眼似的幼稚男人。
看向柳池池,眼神带着认同。
“你们学校赞助的事情,我会跟秦校长谈的。”
“你就安心养病吧,把身体养好了再去学校,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柳池池也是这时才知道,魏轩就是章瑾年唯二好朋友中的另一个。
她感叹,这世界真是小啊。
同时,又由衷地感谢:“我代表全校师生谢谢你!”
魏轩淡淡笑了笑,“不要谢我,我是看着瑾年的面子上。”
言下之意,要谢就去谢章瑾年。
柳池池扯了扯嘴角,谦虚道:“应该的,都要谢!”
她算是看出来了,章瑾年的这两个兄弟,为了能让他尽快从上一段破碎的感情中走出来。
正极力给他张罗一段新恋情呢。
而她柳池池,很不幸的,就成为了他们选中的目标。
算了,两人本来私下就有协议,互相打配合嘛。
对付林依然的同时,再帮着章瑾年应付两个兄弟,也就是顺带的事儿。
临走前。
高剑再三追着章瑾年强调:
“人家柳池池把你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了,为了你,还差点破了相,你可千万要对人家的下半辈子负责啊。”
“救命之恩,你干脆以身相许好了。”
他把章瑾年的脑袋掰到柳池池病床前。
“妹子,你看看这家伙怎么样?”
“要是顺眼的话,就直接送你了!”
柳池池:“……要不起!”
章瑾年:“我不贵!”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还会做饭、洗衣、做家务。”
柳池池眼神亮了亮,“嘿!那敢情好,我家正好缺一个家政。”
章瑾年:“……!”
“哈哈哈……”高剑看见他那副心塞的表情,笑得不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个家政就送你了,随你使唤。”
“你想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高剑朝柳池池暧昧地眨眨眼。
等人一走。
柳池池再也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
“你唯二的两个朋友,好像都不怎么靠谱。”
她一笑,脑袋又开始犯晕。
“哎哟~哎哟~”两声,捂着头叫唤。
章瑾年立即上前帮她固定住头部,“医生说了,你这脑袋,现在不能晃。”
语气温柔得像是对待什么绝世大宝贝似的。
还幼稚地用自己的额头去蹭了蹭她的,“我跟上帝祈祷,让他把你所有的病痛都转移到我身上来。”
“你不知道,我看你这样,比自己生病还难受。”
“柳池池,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让你受这样的罪。”
“答应我,以后别做这样的傻事了,不管是谁,都别拿你的性命来冒险,知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