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卫庄入座，张良感到一阵尴尬。
毕竟现在的张良还处于脸皮很薄的状态，面厚心黑什么的和现在的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位是卫庄，鬼谷传人。”
最终张良也只憋出了一句干巴巴的介绍，丝毫不提刚才卫庄躲在窗外的事情。
按理说这会儿卫庄该说些什么，但卫庄却只是点了点头，依旧一言不发。
看到卫庄维持着逼格十足的样子，乔松忍不住心中暗笑。
就算卫庄有内力保护，喝下一杯快烧开的酒也绝不可能好受，不过乔松又没逼他喝……这就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此时的张良并没有意识到卫庄的状态不对，而是在起初的尴尬之后感到心情有些复杂。
刚才乔松展露出的实力，无疑能够和卫庄的猜测对应上。
“乔松先生，在下此来其实是有件事想要询问……”
也许是内心对乔松的印象所致，张良突然有些冲动地放弃了原本与韩非等人商量好的话术，直接开口道：
“姬无夜手下的百鸟前日遇袭，是否是先生出手？”
卫庄眉头一皱，这样被情绪左右的行为在他看来十分不理智。
作为一名纵横家，第一要务就是能够理智地分辨得失，他就从来不会被情绪影响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如此直白的询问，同样出乎了乔松的预料，但他也没兴趣在此事上加以隐瞒：
“我确实前些日子去了一趟百鸟的驻地……为何有此一问？”
张良刚要继续开口，就听到卫庄说道：
“只是有些惊讶于先生竟然如此深藏不露，先生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竟然都没有人发现传说中的医仙竟然还是一位绝世高手。”
“除此之外还有些好奇，先生是出于什么原因而做出这一决定，毕竟姬无夜在韩国可谓权倾朝野，得罪他可是会惹上大麻烦的。”
卫庄的声音有着些许的沙哑，张良注意到了却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关注着乔松的反应。
“我从没有隐藏过实力，只是没有大肆宣扬罢了，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为何要告诉两位呢？”
在张良有些震惊的目光中，乔松站起身看向卫庄：
“来吧，证明你有与我对等谈话的资格，从你的眼神来看，你刚才就很想砍我了吧？如果你赢了，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笃定卫庄不可能战胜自己，卫庄顿时跟着站起身。
乔松这样冲动的行事作风他嗤之以鼻，但要用实力证明有资格对等谈话这一点，对他的胃口。
不过还好他还记得这里是紫兰轩：
“出去打。”
说完卫庄就率先跃出了窗口。
“额，乔松先生，小心……”
张良这才找到机会开口，随后就看到乔松跟着从窗口一跃而出，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提醒。
“该小心的，是你那位朋友，如果师傅有心，他必死无疑。”
张良转过头，说话的是乔松身边的少年，此时对方正摆弄着一个看上去有些复杂的机关。
公输翼走到他身边的席位上坐下：
“有兴趣一起喝一杯吗？师傅很快就会回来了。”
张良一怔，此时的情况和原本设想的局面不说天差地别，只能说毫无关系，试试能否从乔松的徒弟这里得到一些消息也不错。
“好，这位小兄弟，请。”
张良主动拿起一个新的酒樽为公输翼倒上酒：
“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此剑名为鲨齿，因妖剑之称，不入剑谱。”
望向一路紧跟着自己丝毫没有半分落后，一直追到新郑城外的乔松，卫庄对乔松的实力更加重视，拔出腰间的佩剑肃然道。
“鲨齿……”
乔松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徐夫人也算是我的铸术老师，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当初他所说要锻造的神兵，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到。”
原本乔松是没想拔剑的，现在的卫庄实力和他相差太大了，但看到鲨齿，他一时心血来潮，手指一动，紫微出鞘！
“此剑名唤紫微，同样不入剑谱，是我以徐夫人所传之铸术打造，至今也未曾饮血开锋。”
随手舞了个剑花，乔松手指抚过剑脊，凝视着紫微漆黑的剑身：
“当代纵横之一，虽说尚且稚嫩，但……也勉强够资格了。”
“哼，狂妄！”
以卫庄的性格，怎么可能忍受如此轻视？
鬼谷功法运转，内力灌注剑身，出手，便是横剑绝式——
“横贯四方！”
狂如风！猛如浪！快如电！
妖剑眨眼间分化四道剑影，直取乔松周身要害！
当然，卫庄还是有分寸的，他有自信能够在千钧一发之刻收住力，不会真的要了乔松的命。
面对此招，乔松目光一扫，便洞彻了卫庄肌肉的运动、内力的流转、气局的变化，这一剑瞬间在乔松眼中如掌上观纹，毫无秘密可言。
手中紫微似慢实快，凌空一拨，正挡在横贯四方剑势流转的破绽上，鲨齿顿时被格在半空。
卫庄见状心中微讶，面上不露分毫，将鲨齿剑锋一转，反客为主，利用鲨齿独特的构造将紫微卡在了齿形锋刃之间。
“知道鲨齿为什么叫妖剑吗？”
开口的同时，卫庄手上用力，顿时一股巨力施加在紫微的剑身之上！
青铜打造的剑通常都比较脆，因此这个时代的剑往往十分宽大，就是为了避免剑在使用时发生断裂。
而鲨齿由于是徐夫人为了与他的夫人比拼铸术而打造，特意打造出了能够卡住剑身齿状的构造，调整了材料配比，让鲨齿能够轻松地折断这世上绝大部分的剑器。
卫庄行走江湖的这些年，被鲨齿折断的名剑数不胜数，正因如此，鲨齿才被称为妖剑，不入风胡子所评的剑谱之列。
然而出乎卫庄的意料，紫微居然意外的坚固，他几次施力之下都纹丝不动，连一点裂纹都没有出现，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哦？为什么叫妖剑？怎么不继续说？”
说话间，乔松手上一个用力，巨力顺着双剑交汇之处传递到鲨齿之上，卫庄顿时感到鲨齿险些脱手，仍咬着牙握紧剑柄。
这么做直接导致卫庄整个人和鲨齿一起被拽向了乔松，但卫庄却也借此放弃折断紫微，调转剑势直取乔松咽喉！
“铛——”
紫微一转，荡开鲨齿，乔松嘴角一勾，
“你倒是继续说啊，为什么鲨齿被称为妖剑？”
说话间，乔松转守为攻，手中的紫微顿时如同天幕盖下，数不清的漆黑剑影将卫庄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