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也端正了态度,冷了脸色道:“那你想怎么办?难道你还没有法子对付你以前的那些老朋友吗?”
闻言,青云沉思了一瞬,随后道:“你那些让人灵力溃散的药呢?一并全拿来。”
毒祖蹙眉道:“你就打算拿这点东西对付他们?干嘛不直接杀了算了?”
青云只道:“少废话,让你去你就去。”
毒祖一听就低骂道:“都他娘的在丹心峰上,你还要我再跑一趟吗?”
“你大可以不去,”青云呵呵道,“左不过就是被他们捣乱一通,然后什么也做不成了。”
“艹!”
毒祖是最不能容许自己酝酿多年的计划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当即骂骂咧咧的转身就去,可临走时,他还愤愤骂道:“真他娘的圣人!人质不让打不让骂也就算了,娘的外面这些人还留着命干嘛......”
外面人的骂声随着急匆匆的步伐逐渐远去,青云听着骂声,整个人在原地顿了片刻,直至声音彻底听不见后,他才进了屋。
“你还敢滚回来!你怎能谁也不放过!”
岂料青云刚进来,就被挽酝迎面打来的一击险些击中。
“卧槽我的妈!”险之又险的躲过后,这张‘青云’的皮囊之下,响起了另一道明朗轻佻的声音,
这声音很熟悉,让在场诸位人质都为之一怔。
柳如兰惊诧道:“薛臻白?”
“呐。”薛臻白换回了自己的脸,只是身上的狼狈还在,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以往的标志笑容,“进来就挨骂,萧贵妃你火气不小啊!”
这人穿着跟青云一模一样的衣服,可身形却比对方瘦削了不少,侧脸的棱角更明显了,脸上的那抹虚弱也是,想来之前定是没轻松到哪儿去。
柳如兰看见他就一个情绪激动,红了眼眶:“你怎么才来?”
薛臻白笑着咳嗽两声道:“我这身子骨,能溜进来就不错了。”
说罢,他还侥幸的拍拍胸口道:“得亏换的这个芯子是个傻子,这要是换做染白,肯定逃不过他的法眼。”
和煦哀叹道:“要是染白还在,这一切大概就不会发生了。”
“不在这儿耽误时间了,”薛臻白回归正题道,“我让客行装成时望轩将青云引了出去,但以青云如今的实力......客行他们撑不了多久的,你们赶紧跟我走。”
“走!”
一桢身形健壮,硕大的体格和粗壮的臂膀一边一个,将只剩了半个身子的丹华和昏迷的寒允卿稳稳的扛了起来,
众人趁着毒祖和青云皆被支开的时机,抓紧时间出了大殿。
“时望轩呢?”薛臻白在前方,萧玉书慢他后半步,但这位府主老兄的话让他有点疑惑。
萧玉书奇怪道:“你没有看见时望轩?他没来?”
薛臻白回头诧异的瞧了他一眼:“我还担心,这小子一时冲动就来了呢。”
可随后,他便放心道:“幸好没来,这趟可是有来无回......”
只一瞬间,薛臻白后面的话被堵在了嗓子眼里。
他们的前方,静心峰来时的路上,手里抓着人的青云正直直的站在那里,这双看着薛臻白的漆黑眼瞳阴沉至极,甚至破天荒的流露杀机。
“坏了......”
薛臻白的心上一惊,目光在触及到被揍的鼻青脸肿的顾客行几人后,整个心直接沉了下去。
他知道或许以青云如今的实力要看透几人的把戏肯定不会慢,但也没想到会这般快,
此时此刻,被耍了一通的青云骨节攥得很用力,额角青筋暴突着,明显是动了真怒,他笑着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那蠢货的脑子肯定不好使。”
薛臻白还当对方是以前的多年好友,笑哈哈道:“对啊,你找的这个帮手一点都不靠谱,我可比他强多了。”
青云讥嘲道:“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直接打死你才对。”
“哈哈哈你这话说的......”
薛臻白脸上的笑到最后实在是难以维持了,
亲眼见证昔日故友变成如今这副冷漠无情的模样,回想起当初对方生生掐断莫姣香脖颈、以及在自己身上毫不留手的重创,时至今日的薛臻白竟没多少诸如柳如兰、挽酝那样强烈的怒意,而是满心悲戚和无能为力,
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
好歹是曾经的兄弟。
“那我还得谢谢你,当初留我一条贱命。”薛臻白自嘲道。
“那时萧玉书问我无灵根者,我没说,但我早该猜到是你。”他叹气道。
“哦,天呢......”萧玉书听见这话心里倍感一阵麻乱,
大哥,
这种要命的你早说啊!
当初我要问你你早告诉我不就得了!
因为被耍了一套,再加之听了顾客行几人一些话,此时的青云是既烦躁又怒意盎然,根本没有多少同薛臻白讲情论理的耐心,他不厌其烦的复述着纠正道:“我一直都有灵根!只是被别人抢走了!”
薛臻白反问道:“谁抢的?是时峥吗?”
青云更烦了,
怎么他每说一次,就会有人坚持不懈的质问自己那个至关重要的灵根到底是不是时峥抢走的,
就算不是,
那灵根也确确实实在对方身上待了许多年,
那些本该自己得到的荣光,也被旁人鸠占鹊巢享用了数年,
这就是‘抢’!
这怎么会不是‘抢’呢?
话说的太多,已然烦不胜烦,
所以青云实在是懒得废话了,将这几个被他拳拳到肉发泄怒火般揍得不省人事的男人丢到一边后,直接上前动手,朝着萧玉书这个至关重要的人质冲来。
然而他的动作在半空中就被挽酝硬生生给挡了下来,
“让开!”
青云掌心凝聚的灵力卡在了挽酝面前,凌厉的气势再向前进不了一点,显然是有什么顾忌。
挽酝拿着自己这把当年在剑冢被时峥拔出来送给自己的佩剑,稳稳的,剑尖对着他。
“靖桦,这把剑眼熟吗?”
挽酝凤眼微眯,神情不明的看着青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轻声讥讽道:“这也算我抢你的吗?”
若说时峥强占了青云的灵根,青云辉煌的一切,
那么这把剑,本应该也是属于青云的,
可却被老好人时峥毫不在意的慷慨转手送给了挽酝。
当初并没有人对这件事有多少不满,最多就是沈长空羡慕嫉妒整日变着法的想要走自己拿着耍,
而如今,
物是人非之后,
挽酝也不得不重新思量起,当时青云表现的轻松默然的背后,藏匿的是不是一颗嫉妒到发疯、恨到咬牙切齿的心。
通体梵文遍布的灵剑是剑冢中一把上上乘的好剑,当初青云也不是没想过拿,但没有灵根的自己是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的,
怎么会不嫉妒呢?
没有谁天生那么大度,
只是现在的青云早已经不在乎了,
而他现在在乎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我让你让开!”
这是头一次,青云亲口对挽酝说出如此重的话。
挽酝对此早有所料,只是他很久很久都没被人用这般不耐烦的暴躁脸色说过重话了,更是因为说话者身份的缘故,让他有一时的心上闷火,有点接受不了。
闷火的感觉没有什么安全的发泄途径,
即便有萧玉书在身后频频出声阻拦,但挽酝还是提着剑,跟大乘期的青云正面迎了上去。
挽酝从来不会听青云的话,不管是好话还是坏话,虽然青云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坏话,但那都无所谓了,
他现在就想,
单纯的想,
把这个马上就要往歪路上走的人打醒,哪怕心知双方实力差距悬殊,但他依然做好了青云彻底心性大变对自己毫不留手的准备。
“师尊!别跟他打!”
萧玉书对如今的青云算是百分之一百二的不敢确定,他不敢赌现在的青云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对挽酝保持满满的纵容,
但凡对方若是真动了怒,那么大乘期修士的拳头可不是闹着玩的。
挽酝跟青云打,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他怕极了,
可萧玉书实在是没想到,就算挽酝已经蹬鼻子上脸到这个程度,青云也依旧没有还手。
这个人面对挽酝一招接着一招泄愤一样的剑式,只防不攻,哪怕是脸色已经阴沉至极,也没有对挽酝展露出一星半点的杀机。
不应该啊,
萧玉书并不认为凭借挽酝跟青云过去几十年的交情足以支撑住青云对挽酝无底线的纵容和宽宏,
人再好脾气也总有个度的,不可能这么能忍。
确实不能忍,
青云实在没有那个功夫跟挽酝缠斗了,毕竟对方的攻击如同丢石子一般,不痛不痒的还没有多少威慑力,跟小孩子闹气一样,
现下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再静下心来跟挽酝耐心的讲道理了,为此他只好匆匆一个挥手,便让刚刚还要挥剑的挽酝被定住,
这股气势磅礴雄厚充满修为高深者的凌厉,可落在挽酝身上却是温和的,就好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摁在了他的肩上,将他摁在原地不让动弹。
被压制的死死的挽酝气急败坏中出口冷嘲道:“堂堂大乘期,只有这点能耐吗?丢人现眼!”
青云并没有应了他的激将法,而是再次直奔萧玉书而去。
大乘期的实力真不是吹的,
薛臻白跟桑禹这两个备受138偏爱的宿主用出的防御道具没撑几下就被青云打碎了,灵力震荡的余波把其他人震开了老远,摔的东倒西歪,
由此可见,
青云方才对挽酝还是留了不少手。
“萧玉书!你赶紧走!”
薛臻白见势不妙,只好只身挡上前,劝萧玉书赶紧跑。
毕竟萧玉书不在,时望轩也就不会受人所挟,剩下的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主角还活着,一切都好办。
这个道理萧玉书怎么会不懂?
他也想赶紧走,不当谁的累赘,
可悲催的是,
发现被骗的毒祖去而复返,怒气冲冲的赶了回来,就在几人的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