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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萧玉书不得不再次感慨,老天对这个世界的补全可真是厉害,连人心都描勒的这般乌黑。

他从来没想过,当初辉煌的五家沦落到如今的地步,这其中最根本的源头还是他们自己。

而此刻,柳如兰终于面露灰色,被迫接受了毒祖脱出的这个事实,她倒坐在地上,颓废低泣道:“为什么会是这样?若能早早得知,我、我肯定会阻止......”

然而毒祖又毫不留情的给她泼了一身冷水:“这种事情除非我说,否则没人能知道的,就连令狐司,也是在事发之后,才摸到了端倪,要不然他当初怎么能对白家下手这般利索,毕竟白玫那时候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又是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

可众人已经被毒祖口中一个又一个的惊天秘密打麻了,以至于现在听见令狐司杀白家全家,情绪都没有太大波澜了,唯一激起的浪花,还是令狐司居然能敏锐察觉到尸鬼一事出自白家,不得不说,那家伙坏是坏,可却也是聪明的厉害。

但在这种时候,全场长辈中,作为唯一一个没有被毒祖抨击到脆弱内心的一桢在默默分析完其中关联后,突然发觉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一桢道:“就算罪过不全在你,可害死时家,其中也有你的手笔,既然如此,掌门为何还要跟你合谋在一起?”

毒祖漫不经心道:“这能有什么说法?他过去在时家过的生不如死,难不成还要在家门覆灭时哭上一场?”

一桢再次反问道:“那你呢?你这些年行医救人,总不是假的,你大可以随便治治,不用那么费力。”

“那没办法啊,他当初就是这么教我的,我还能怎么做?”

毒祖颇为骄傲道:“怎么样?这点三脚猫功夫还算可以吧?山下的百姓还送过我鸡蛋做谢礼呢。”

挽酝冷嘲道:“他教会你那么多医术,你却反倒把他害死,真是‘知恩图报。”

毒祖这会儿的毒雾下降,在地上渐渐聚拢成人形,最先露出的便是染白那张脸,但眼神仍旧是狠辣,他笑嘻嘻道:“萧子衿,也就是我这些年脾气好了些,要不然早把你毒成哑巴了。”

“我说过很多次了,染白不是我害死的,都是这个家伙。”他伸手指着和煦道。

挽酝却反严肃质问道:“你敢说你从未对染白起过杀心吗?当初你是因为什么埋伏在他身边那么多年?”

毒祖顿了一刹,最后又争辩道:“那是以前!”

“他要了我的命,我这么多年也没报复回去,那是我大度!我本来已经原谅他了,已经撇下一切打算好好同他度日了,结果这杂种非要在尘埃落定前找过来,给他出这么个烂主意,撺掇他害我......真正害死他的人本该是你,就是你!”

毒祖说着,眸中那股将其他人心情玩弄于鼓掌间的从容已然破裂,逐渐激动起来,他狠狠瞪着和煦这个坏了他所有好事的人,道:“你害死他,还栽赃在我身上,我那时什么都不知道,等知道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他在我身体里,自己割了喉!而我只能被困在他的身体里,除了死外,永远出不来!”

那应该是毒祖叱诧风云的前半生中最为痛不欲生的事情,所以每每想起,都如利刃入喉,连声音都嘶哑起来:“我一个人!整日守着镜子,同镜子作伴,跟疯子一样!只能学着他的样子,在外面被旁人尊称一句白公子,拿着药箱硬装正经温和,给旁人看那些烦不胜烦的病!日复一日,一点破绽都不能有,而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我真想掐死你!”

后面的话,毒祖声音里都带着怒音,饱含切齿之意,他神情有些扭曲,双眸阴骘道:“若非你过来捣乱,他怎么会不慎弄错、自戕而亡!”

“强词夺理!”和煦反淬他一口道:“就算没有我,他在你那儿照样活不下去,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你给他下药,让他筋骨孱弱,再也拿不动剑!还害死了他身边所有人!”

“你还说他蠢,说他弄错了,依我看,他就是被你折磨的连活都不想活了,要不然怎么会放过除掉你的这个大好机会!”

话音刚落,就连这道咆哮声的尾音还没在后殿里回荡完,毒祖就按耐不住伸手袭来,但却被挽酝和萧玉书持剑横刀牢牢挡住。

只听咣当仿若铁石相撞的一道清脆声响,三人就这么原地僵持不下。

“滚开!”毒祖光洁的额头不知何时暴起了青筋,就连眼神也彻底凶狠,伸出去的手竟鬼魅一般生了尖锐的黑色指甲,看那锋利的程度和强劲的力道,若是萧玉书跟挽酝动作晚了一步,恐怕和煦的脖颈就被他抓烂了。

虽然青云如今是谁人都不能及的大乘期修士,但毒祖还是人前的那个元婴巅峰,修为上没有多大变化,只是身法了得,可只防不能攻,所以挽酝在前面牢牢挡着,他的攻击就没法更进一步。

不过怪的是,毒祖这爪子不知是练了什么,皮肉如铁一般,竟能赤手跟刀刃相撞而毫发无伤。

三人这么僵着,萧玉书还有那个心情开口道:“老兄,你这爪子是铁做的吗?”

毒祖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面前挡路的挽酝恶狠狠笑道:“萧子衿,我念在你以前没怎么多管闲事,这才一而再再而三容忍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们修士脸皮薄,可要不了你这种人的脸。”挽酝不落其弱道。

这种时候,毒祖反真挚问道:“莫非就是因为你们修士脸皮薄,所以才觉得跟魔修在一起会觉得难堪?”

挽酝毫不留情指出道:“跟魔修没关系,他只是跟你难堪。”

好,

估计就算天塌下来了,挽酝的嘴也能撑起半壁江山,

而此时此刻,老父亲的江山撑起来了,毒祖的江山就被他气塌了,

“萧子衿!”毒祖表情皲裂,看样子是真忍不住要动真格的了,

可说那时迟那时快,下一秒外出的青云就推门而入,一进来,看见屋里僵持不下的三人时,青云肉眼可见的愣了下,随后眉头紧皱,低喝道:“你在干什么?”

利用排除法,

青云不可能这么对挽酝说话,

爱屋及乌,

他一般也不会对萧玉书这么说话,

所以,

毫无疑问,对方这种呵斥般的语气百分之九十九是在说毒祖。

毒祖本人也有这个觉悟,所以愤愤甩开了手,后退几步,但仍不服气道:“还能干什么?没看见他们两个人打我一个?”

青云忽的轻笑一声,道:“若是真的,我还要鼓掌呢,你最好老实点,不然坏了事有你哭的时候。”

作为盟友,他这话可谓是无情至极。

毒祖脸立刻拉的老长,不满道:“你的脑子究竟是什么时候坏的?留着这些人干什么?又没有用,还放这儿气人。”

青云斜睨他道:“是你自己上赶着找气受,我有没有警告过你,让你离他们远点?你听了吗?你从来不听人话,也怪不得二师弟不待见你。”

放在之前,萧玉书还觉得这两人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

但现在,他突然觉得这两人间的相处似乎也不是那么......和谐。

继挽酝之外,毒祖开始了第二次破防:“你跟谁是一伙儿的?”

青云淡淡道:“少说那些没有用的废话,让你做的东西做好了没有?花了那么长时间,给你找了那么多东西,你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拖了后腿......”

“你少在这儿跟老东西似的啰哩啰嗦,这种事情还用得着你催我?”

刚说了这人,这人又开始不听人话了,

只见毒祖很是烦躁道:“光说我,你干什么了?那小子的踪迹你找见了?怎么半天还没等见人找上来?他是不是变心了?”

一瞬间,

青云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看傻子一样嫌弃又鄙视的眼神:“你在说什么屁话?他们二人过去到现在如何过来的,你我难道还不清楚吗?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

“你老死骨枯,他都不一定能跟萧玉书吵架,还说什么变心......”

毒祖不以为意,坚持己见道:“哼,男人心海底针,谁知道他外面有没有人。”

听见对方这么编排时望轩,还有自己那一路坎坷、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的感情,萧玉书实在是忍不住了,道:“你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你没人爱就见不得别人好了吗?”

毒祖反驳道:“我就快吃到葡萄了,你别让我在这个好节骨眼上就忍不住毒死你。”

“你有本事现在就毒死我,”大概是差不多明白对方要把自己当作那种动不得的优等人质,所以萧玉书现在说话比一开始被逮进来的时候有恃无恐多了,他朝毒祖哼道:“毒啊,你毒死我,看你们拿什么要挟时望轩。”

毒祖一噎,但随后又给自己找面子道:“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们一帮要死的人计较。”

“呵......”这尴尬的找补让青云都笑了,风凉话道:“丢人的事都让你办完了,现在能老实了吧?”

“我一直都很老实。”毒祖不服气的转过身去,收拾起方才打斗中被撞掉的药瓶,一边捡还一边闷闷囔囔道:“哪儿像你,打架就打架,还他娘的踹我棺材......”

青云没有理他,而是绝大多数注意都放在了挽酝还在握紧的剑上,他微微蹙眉道:“你们打架了?”

挽酝看他的眼神依旧泛寒,甚至带着划分界限的疏离,并没有说话。

青云很聪明,大概是对挽酝的性子足够了解,也大概是对毒祖的德行足够了解,所以他转头对毒祖冷冷道:“你多嘴了什么?”

也没什么,

该说的不该说的这哥们儿都说了。

但这并不重要,萧玉书没心思在跟对方扯那些木已成舟的陈年旧事了,眼下当务之急,他必须得搞清楚一件事情。

“你们为什么要要挟时望轩呢?你们想让他干什么?”他道。

毒祖一听这个似乎就有些兴致,心情颇为愉悦道:“没什么,就是让这位好师侄帮个小忙。”

这逼玩儿说话的语气太他妈的轻松亲切,亲切的有点让萧玉书倍感不妙,一股属实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后,他连忙道:“帮什么忙?”

岂料毒祖下一秒就兴致勃勃道:“让他把命借给我们用一用。”

这样温和爽朗的语气,配上那人畜无害的表情,再加上这一句让人不寒而栗的话,着实让在场的人下意识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桑禹哆嗦道:“怎、怎么个借命的法?命还能借着用吗?”

毒祖道:“当然......不能,所以他得死一死喽。”

其他人身上的鸡皮疙瘩再加了一层,

萧玉书脸上最后的那点轻松也荡然无存,他警惕道:“为什么又是时望轩?他碍着你们什么了?”

令狐司杀时望轩是为了报复时峥,

难道这两人要时望轩的命也是为了报复时峥?

这也太偏激了些,

父债非得要子偿吗?

此刻萧玉书能够想到的理由只有这个,可毒祖这时的话却出乎意料:“谁让时望轩是那劳什子的气运之子呢?我们想要他的气运办个大事,所以就只好要他的命了。”

“办什么事?”萧玉书再追问道。

可青云似乎没有那个回答的耐心,只道:“这跟你没有关系,你只用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别搞什么小动作,过后我会留你一命。”

萧玉书皱眉道:“那时望轩呢?他的命你们会留吗?”

“不会。”青云的准话给的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