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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萧玉书忽然有些莫名心慌,心想这一切该不会真的就只是自己蜷缩在床上做的一个梦吧?

很明显,这是个相当扫兴的想法,萧玉书转头看了眼身旁安安静静走着的少年,想起似的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时望轩偏头,路灯昏黄的光亮在他精致的面庞上打出一层柔光,少年白皙漂亮的五官在寒天冻地里也是那么无暇透亮,

“不告诉你。”他道。

“为什么?”萧玉书问道。

时望轩沉默一瞬,继而勾起唇角目视前方道:“没为什么。”

“你走的有些慢,要去前面看看吗?”他这时转头,漆黑的双眸闪烁着,询问道:“我带你去。”

时望轩口中的“带”,萧玉书大概猜到是什么了,因此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害怕,他害怕的摇了摇头,道:“太高了,你还吓唬我。”

“那还不是因为你自己闹腾,”时望轩道,“想跟你好好说话你不听,只能吓唬吓唬你,等你老实了再说话。”

“哼,”萧玉书撇嘴道:“那也不行,太高了,都快跟烟花撞一起了。”

时望轩却道:“这次低一些,不会的。”

话音刚落,他便停住脚步朝萧玉书伸出手。

少年围着围巾,站在昏黄的路灯下,朝路灯另一边的萧玉书伸出了手,

即便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即便是第一次出来玩,即便是萧玉书心里笃定自己从来不认识这个人,

可此时此刻,他看着面前朝自己伸来的手,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熟悉吗?

那是曾经体育课上给过你饼干的小男孩儿,是教会你将内心所想表达出口、玩跳方格子游戏的第一个朋友,是让你得到了一成不变的灰调房间中第一抹亮色书包的人,

萧玉书站在第三者的视角,看着年少时的自己伸出手握住时望轩的邀请,两人站上了一道类似剑气的屏障,缓缓升空,飞到了最高空,

明明是新奇梦幻的经历,蕴含无法估量的兴奋,可他却看的一双含笑的眼中渐渐浮现了水光......

“真高。”

萧玉书抓着时望轩的手臂,半害怕半兴奋的看着下方的一切,站得高望的远,他是第一次以俯视的角度观察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地方,果然不一样。

第一次因为措不及防所以才慌里慌张,第二次就好很多了,

时望轩飞既缓也低,也就是比寻常楼层高那么一点而已,再加上没有一开始恶趣味的吓唬,萧玉书抓着他站在无形的屏障上好奇的观望脚下的一切,

飞在天上,跟神仙一样,这种凌空的感觉让萧玉书感到十分激动,

激动之余,他好奇道:“你这么厉害,是怎么做到的?你一出生就会吗?”

时望轩道:“刚出生当然不会,自然是学会的。”

闻言,萧玉书期待道:“那我能会吗?”

时望轩静了一瞬,然后突然笑了,道:“不知道,你这么笨,还是不要学了。”

“什么?”萧玉书不服气道,“人有专长,你不教教我,怎么就知道我学不会呢?”

身旁少年满脸都写着“我想学”,对方饱含期望的眼神尽数落在时望轩眼里,

可时望轩只是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低声道:“有失有得,还是不要学了。”

“学这个要失去什么?”萧玉书较真道,“失去走路的乐趣?”

十七八岁的年纪真好,总是怀着一往无前无所畏惧的勇气,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怕,

时望轩带着他飞过了一座又一座高楼,飞过了一条又一条街道,最后停在了一处不高却视角宽阔的屋顶上,

两人双双在顶端坐下后,时望轩这才喃喃道:“什么重要,就失去什么。”

“就像你觉得会飞很厉害,很想学一样。”

这句话,少年萧玉书好似能理解一点,但不多,

唯有曾经说过同样的话的成年萧玉书再也端不住脸上的笑,面庞渐渐浮上了心疼。

是啊,

什么重要就失去什么,

南红绣这个时望轩年幼时唯一的依赖,就这么突然失去了,换来的是时望轩被逼着走上了一条充斥无数荆棘坎坷和腥风血雨的高升之路,

可这路并不是他想踏入的,是有人在背后狠狠推了他一把,

这个人叫“命”。

“那你失去了什么?”少年萧玉书接着问道,

这显然是个比较冒犯的问题,旁观的萧玉书为自己的没眼色皱起了眉并觉得时望轩应该不会回答这么隐晦的问题,

岂料上方天空划过几只声音尖锐的窜天猴,伴随几声简单砰砰响后,

时望轩看着眼前转瞬即逝的光亮,轻声道:“一切。”

“都没有了......”

上空一朵朵花形的烟花一个接一个的绽开,展开在两人的眼中,甚是明亮,

热闹唯美的一幕中,

萧玉书竟从身旁人平静的眼眸中觉出了几分没来由的怅然,

这人留给他的印象很短,

就像一阵突如其来的风,以强硬不容反抗的方式刮到了他面前,

沉稳,从容,波澜不惊,甚至没有多少跟青春外表相配的生机活力,

安寂的活像一位历世百年一切尘埃落定后的长者,

可就是这样的风,居然里外都透着一股哀伤,

莫名的,无缘由的,

让萧玉书捉摸不透,也不敢再多问。

“那......反正你还年轻,有这么厉害,往后再想要什么又不是做不到,”萧玉书转而安慰性的捧了他一句,“你连进别人家都畅通无阻,还有什么事能难倒你?”

“你这么聪明,不也是过的不如意。”时望轩却道,“我也就是进你家畅通无阻。”

“什么?”萧玉书难以置信的转头看向他道,“我在安慰你你听不出来吗?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还踩我一句。”

“切,那也就是我不会,你仗着自己厉害就为所欲为欺负人,你但凡要是个人,早被我报警抓走了,哪儿还能让你嘚瑟到现在。”

而时望轩闻言,偏头瞥了眼身旁这个因为天冷脸颊冻的有些生红的不忿少年,

双方呼出的白气短暂交织在一起随后又各自散去化为虚无,

“我嘚瑟?还欺负人?”少年黝黑的眼睛紧紧注视着萧玉书,片刻后才挑眉道:“若不是我,你能吃上饭、坐在这里看天上这么多烟花?”

“我要不是厉害,你早就躺在窗外那边硬邦邦的地上,闭上了眼,直到天明都不会有人发现。”时望轩幽幽道。

萧玉书一下就闭嘴了,斗嘴这方面他刚开了个小口,完全没有半点经验,目前属于谁都说不过但又菜又爱玩的地步,

只不过措不及防被时望轩戳中了真意,他就算再想争争口舌之快此刻也没了气焰,心情也跟着萎靡起来。

对方说的不错,

萧玉书的确是想一了百了来着,冲动也好,被逼崩溃也罢,

尽管再不愿意被别人当面说出来,可寻死轻生的念头也是真的,这点做不了假。

可是,

萧玉书低下头,眼里流露几分不高兴,他小声嘟囔道:“我安慰你,你反倒戳我痛处,你真没良心。”

“嗯。”然而时望轩只低低应了一声,

不知是在应和萧玉书,还是在赞同萧玉书闹气说出的话。

他这一声应完,察觉不到异样的萧玉书只当这人还是不领情,因此轻哼一声别过头去,重重舒了一口白气。

萧玉书觉得身旁这人甚是诡异,

说对方年轻吧,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说对方年老吧,可这张脸摆在自己眼前,怎么看都跟自己差不多。

会不会是故意变年轻的?

其实内里是个不服老的白须胡子一大把的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