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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辰一手攥着濒临滑落边缘的衣服,另一手阻止性的横在柳如兰面前,宽大的身形将后面可怜兮兮的桑禹挡的严严实实。

这人向来稳重沉默,即便是面临此等误会、一时半会儿难以解释的尴尬境地,他也临危不怎么乱的低声劝阻道:“师尊请住手,事实并非如此。”

“你别替这个登徒子狡辩,为师知道你受了欺负,这就替你讨回来!”柳如兰沉声道。

闻言,沐辰淡然的眸中似有无奈闪过,他道:“师尊......”

“你知道什么呀你就瞎知道,”躲在沐辰身边吓得紧紧抓住对方腰间衣服的桑禹声音颤抖道,“我怎么就登徒子了?我、我我......”

“我要是真对你徒弟有那种心思早该在他嫩瓜秧子的时候就下手了,还至于等到现在?”桑禹道,“沐辰现在这么厉害,你看我这个草包打得过他吗啊?你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我又那么急不可耐吗?”

一番为自己据理力争的话说下来,沐辰沉默了,柳如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好啊!你倒是......”

她一字一顿狠狠道:“经——验——颇——丰,盘——算——极——好!”

插不上手的一桢这时缓缓举手道:“......我觉得六师弟说的有道理。”

“道理?什么道理?”柳如兰气的拿剑的手都在抖,她恶狠狠盯着猫在沐辰背后的桑禹道:“你说的这么清楚,是不是之前早有过这个打算!”

桑禹:“什么?”

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可给他气死了,见柳如兰这个凶女人真是一点油盐都不进,因此桑禹连忙狂拽沐辰的衣服道:“沐辰,沐辰沐辰沐辰!你替我说句话啊!我可没欺负你!”

“师尊,真不是你想的那般,六师叔并非如此。”被他拽的衣衫隐隐再有滑落之势的沐辰神情略显僵硬道。

奈何柳如兰是真一点都不听,非要嚷嚷着让桑禹付出应有的代价,

于是便出现了接下来荒诞中透着那么点合理的一幕:

柳如兰追着桑禹打,桑禹躲在沐辰身后,沐辰极力阻拦自己师尊并替桑禹说话,然后他越说话,柳如兰越觉得定是桑禹给自己乖徒儿灌了什么迷魂汤便越有气,越有气越追着桑禹打,桑禹越被追着打越鬼哭狼嚎的喊沐辰救命。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三人跟老鹰捉小鸡似的在狭小的空间里追来跑去,时不时还误伤一桢两脚。

许久之后,忍无可忍的桑禹大叫道:“能不能歇会儿!”

柳如兰喊道:“沐辰你让开!”

从来听她话的沐辰此时却态度异常坚定,坚定不移的胳膊肘往外拐:“师尊停手吧!”

“你......”正当柳如兰被眼前跟自己唱反调的徒弟给气到头发丝都在颤抖时,不知道一桢碰到了哪儿,该死的机关再次启动,

只不过这次机关有些特别,四人直接脚下一空,齐齐掉了下去。

掉下去的前一秒,柳如兰还亲眼见到自己这个被老流氓蒙蔽双眼的徒弟紧紧把桑禹搂在了怀里。

“桑——禹!老娘跟你没完......”

……

“哥,今日吃蘑菇吧,笋没有了。”

“折云峰上的雪也不知何时才能化掉,若是雪薄些,来年春笋便能生的多些。”

“你今天做什么去了,又来这么晚......”

再次看见时望轩少年时期那张凌厉中透着青涩的面庞时,萧玉书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别样滋味。

面前少年是久违了,是熟悉的,是他独自一人在折云峰上怀念了许多年的模样,

在萧玉书眼中,

时望轩这个人还是十七八岁的样子最是骄阳意气,最为耀眼夺目。

作为一个外来者,他如同看不见摸不着的无形空气一般穿梭在时望轩的幻境中,在密密麻麻的零碎片段里瞧见了不少令自己万分不舍的过往。

从两人初见那日时望轩警惕满满但是智商实力被萧玉书碾压的羞愤,

到后来别别扭扭的时望轩被萧玉书以钓鱼式教育逼的学会了怎么把心里所想大方说出口,

再到后面时望轩彻底卸下心里所有防备真心把隐藏真容的萧玉书当作挚友......

折云峰上每一顿一起搭把手做熟的饭菜,秘境里每一天悠闲愉快的日子,学府里那些萧玉书想都不敢想过的上下学、吃饭有人作伴的时光,

这里是时望轩大片阴暗过往中唯一不多的净土,是珍稀的美好,却也是萧玉书心里最珍贵的回忆。

然世事难料,

萧玉书原以为他离开了属于自己的幻境后,坚韧的心不会在旁人的幻境中被触动分毫。

哪里会想到刚脱离了一处折磨,转身又入了另一方拴人心弦的漩涡。

回想那些时日在折云峰上,萧玉书背着人偷偷到时望轩的小院里待着,时望轩抓紧练完一切该练的招式赶回来准备生火做饭,平淡安宁,和谐嬉笑,几乎没有旁人干扰。

明明是一场极其绚烂耀眼而又温馨短暂的美好时光,但是萧玉书看着看着,渐渐红了眼眶。

那曾是多么好的日子,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在两人之间那些遮遮掩掩被彻底撕开后,

彼时折云峰上,那个会坐在门口台阶上等他来的少年就已经不在了,连带着对方脸上那赤诚热切的笑容也没有了,

就像岁月一样,流逝于过去,再也不会复返了。

出于私心,萧玉书很想再停下来看一会儿,安安静静的,眷恋一下两人过去的和谐光景,

可是他不能,

做了一次恶人的萧玉书还要再做一次恶人,

把自己跟时望轩一同从能溺死两人、万劫不复的过往里拉出来,让两人都回归清醒,回归不想面对的无情现实。

魍魉说寻一个契机才能把人拉出来,可难就难在萧玉书面对这么多回忆毫无头绪,根本不清楚什么是契机,不仅找不到契机,他甚至连人都碰不到,就是一道又一道只能眼睁睁看着的虚影。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眨眼间学府里一年多就这么过去了。”

在萧玉书束手无策时,

他面前的幻境变换到了学府上学时,曾经萧玉书陪时望轩在藏书阁看书学习的时刻。

因为无聊,穿着校服戴着黑皮面具的萧玉书用鼻间上唇夹着笔,双手托腮百无聊赖道:“怎么时间过的那么快啊?我觉得还没玩多少,这学就快上完了。”

在看书的时望轩闻身旁人此等感慨之言,缓缓放下书,偏头微笑道:“你这一天天的上课传纸条下课折飞机、聊天说地打打闹闹的,哪里少玩了?”

“这都是日常,”萧玉书仰头靠在椅背上,双手抱于头后,懒洋洋道:“我的意思是,时间过的这么快,再没个一年半载,就要从这儿离开了,怪舍不得的。”

时望轩笑道:“你是舍不得这里,还是舍不得里面的好吃的好玩儿的?”

“嗯?欧谢特同志。”他打趣道。

“哼哼。”萧玉书轻哼了一声,好似应了身旁少年的话。

“吃食是可以学着做的,游玩之地也能寻个七成大概,”时望轩继而又宽慰道,“虽说出来学府不得向旁人提及府中之物,但你若是想的紧,往后回了折云峰上,无人安静时,你我也能试着做出来玩玩儿,不用太过怀念。”

“......嗯。”萧玉书浅笑着应了声,漫不经心夸赞道:“轩哥厉害。”

这语气有些慵懒敷衍,听着一点都不走心,甚至还有些闷闷不乐的意味。

时望轩看不下书了,脚尖一点,身下坐着的、带着三个滚轮的椅子就轻易滑了过去,不轻不重的跟萧玉书撞在了一起。

“干嘛呀?”萧玉书因着惯性被撞出去了一截,兴致不高道,“还说我呢,你在这儿又皮上了。”

时望轩凑上前,把萧玉书的椅子掰正,跟自己的紧挨在一起,两人面对面。

他俯身,两手撑在萧玉书身侧的扶手上,歪头挑眉道:“你真这么舍不得这儿?”

“呢呗。”萧玉书随口道。

时望轩便道:“舍不得那就留下,每年都有进去不想出来的弟子,没什么难的。”

听他这话,萧玉书当即轻笑道:“拉倒吧,我就是说着玩儿的。”

“我就是感叹一下时间过的快,没别的意思,你真较真。”

时望轩听着,膝盖无意似的碰了碰他的腿,温声道:“于你我而言,年岁又算不得什么,你这样唉声叹气的,我还当你心里藏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