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府小楼,弥霜的闺阁。
支摘窗上,欣长的影子缓缓踱步而来。
夜风袭来,影子衣袂在身后飘逸,猎猎作响。
风唤不屈的身姿透着一股坚毅的凌厉。
他如岸边胡杨,挺拔且从不低头,除了,为她加入匪天易侍,不惜性命去取血毒解药。
弥霜又在胡思乱想了。
风唤从来都悉心护着她,为她筹谋,为她考虑。
会不会他们初次在新府那晚也是如此?
担心她知道真相后心伤而毒发,所以风唤在初夜当晚着急清洗她的裙摆,骗她有落红?
她和青松到底怎么回事?她只记得睡着前的片段……越想越愧疚。
窗上影子想抬手叩门,最终只是无声转身,走向下楼的阶梯。
不要走……
弥霜忍不住推开门,冲出来从后抱住风唤。
静夜之中门声太大,吓得守在楼下的陆冲差点摔倒:“那真的是小姐么??”
自家的姑娘从来乖巧矜持,从未见过她对人这么主动。
“别打扰他们!”一旁的碧凝赶紧捂住陆冲的嘴,跟红莘、陆捷一起拖走他。
小楼闺阁,
弥霜从后紧紧抱着风唤,侧着脸深埋在他的背后:“你可有受伤?你的血毒怎么样了?”
庭院里的吻,带着血的腥甜,这让她惴惴不安。
宽大的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想解开她的拥抱,风唤安慰道:“我没事。”
“放手吧,你今晚好好休息。”
他的血毒没有发作。那渗血的吻,只是因为他在庭院里吃醋得咬牙切齿。
弥霜抱紧风唤,芊芊十指交缠在一起,不肯远离:“你……不相信我吗?”
“我信你。”
“那……你为什么不进小楼?不理我?”
风唤解开她的手,转过身,低着头凝视她水灵灵的双眸说:“我信你,但我也生气。你怎么什么都瞒着我?”
清俊而温润的脸,微蹙着眉,带着薄怒不甘。
今夜,弥霜想赶在成婚前,将她与青松定情的玉韘形佩埋起来,跟过去做个了断。她顾虑风唤的感受,所以才悄悄去做,怎么就变成惹他生气了呢?
是了,是因为她没有识破青松的易容,还差点……
弥霜心虚地抿了抿朱唇,反问:“那你呢?你有没有骗我……”
风唤平静开口:“骗你什么?”
新府初夜的疑惑,她说不出口。
风唤玩味问道:“你到底喜欢谁?”
“什么?”弥霜反应不过来。
“我解决了青松,又来一个宋清。”
弥霜着急再次躲进他的怀里解释:“我喜欢你!只喜欢你!我对宋清,现在只有朋友情义,并无其他。”
“现在?那,从前呢?”风唤心中不悦。
“从前……宋清使九节鞭的身法与记忆中的你很像,所以我……我……”柔声细语逐渐微弱。
弥霜过去多次被药烟洗去记忆与情感,对情爱一窍不通,错将崇拜当成了爱慕,这是她后来才明白的,而风唤没有经历过药烟,他会相信吗?
弥霜转移话题反问:“都过去了,你为什么要纠结从前的事情。”
风唤无奈笑出了声:“你方才还问我,从前是不是骗你。到底是谁在耿耿于怀?”
“这不一样!”
风唤又在偷换概念,他们说的根本就不是的同样事情。
弥霜跟宋清与青松诀别,没有一点悬念。而去年圆月之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风唤是不是有意故意隐瞒?她不敢面对那个答案。但,很明显风唤想方设法顾虑她的心情,她越想越心痛。
青松和风唤,到底谁在说谎?
想不出答案,弥霜转过身,悄悄泪落。
在她踏进闺阁之时,风唤突然从后抱紧她,扶着她的脸转过来强势吻下去。
双手胡乱抓着,解不开他的束缚。
他将她拦腰抱起快步迈进房间。
小楼闺阁里,
弥霜听到椅子撞向双扇门的巨响。
天旋地转之间,柔软身姿被压在被褥上。
声声裂锦,沉沦软玉,缠绵反而更化不开。
深陷,无处可逃。
弥霜不敢惹他生气,迎着他铺天盖地的吻半推半就:“你别这样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什么都不想做。我们上次没有遵守规矩就生了意外,这次不想再有纰漏。”
风唤制住她的手压在头顶,与她十指紧扣,吻着她,低声地笑:“现在过了子时,已到成亲之日,自然是百无禁忌。”
弥霜别过脸,躲到被褥里挡住他的吻,抗拒着说:“这样下去妆会乱,衣裳不整,我还要带妆过夜,不然明早来不及了!”
“不怕。”
“虽然我不懂如何梳妆,但我会帮你重新更衣,就像去年中秋……”
更衣?
去年中秋,她醒来时,不知道是谁帮她换上整套的长裙。
风唤凑到耳边,温热的气息在她可人的脸颊上流散:“月圆那一晚,我帮你探过了。”
弥霜初时懵懵懂懂,忽然震惊得忘记去躲他的贴近。
“探、探过……你在说什么?”
“你说呢?”风唤轻轻笑着,吻着她的耳垂,悄声告诉她中秋后半夜黎明时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