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过半米,月儿最终还是停住了步伐,转头就往回快步走,走回到坚野真面前。
她有事要拜托他,这次是认真的。
“有何贵干。”坚野吐出四个字,眼神中有种顿悟一切的感觉,似乎他早就料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拜托,帮我一个忙。”踌躇一会儿,空桐悦还是说了出来。
“我跟你说过我不是慈善家,不可能一次次无偿的帮你。”
坚野的回答如一盆冷水,把空桐悦的兴头给浇掉了大半,月儿低头,用手挠挠脸,表情不是一般的尴尬。
“我知道啊,可现在……我好像也只能靠你帮忙了。”空桐悦也是有自私的心态,已经卷入了自己的朋友和家人,那么就不能卷入更多,而现知的人里面,恐怕也只有千年冰山有这个能力了。
虽然这样对他不公平,并且月儿有种在利用他的自责感。
低眸,坚野真发现空桐悦根本不敢再对着自己的目光,他似乎便也猜得出来接下来这笨女人所讲的七八分了,准确来讲,他已经是猜到了。
于是他抬头,视线掠过空桐悦,望着那栋不怒自威的建筑,心中长舒一口气,开口:
“说。”
“啊?”空桐悦对这回答也是有所迟钝,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也很快就调整回状态,“是薄晓艳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代我去见她,和她聊聊。”
“她是杀人犯,现在应该是被严格看守不准探视的,而且极有可能她现在已经被送交法院判决,你认为就凭我,有这个能力去阻挡这些既定事实的发生吗?”他又不是三头六臂,也不是万能的,空桐悦这顶寄予厚望的高帽,他戴不起。
“我还没有去录笔录,作为证人的身份的我这一方面的证据空白,他们的档案就不完整,无法提交法院结案,所以可以确定薄晓艳现在还在警局的看守所,而就算他们得了我的笔录,最快也要下午三四点钟才可正式起诉,现在还是上午,就算临近午时,但若我们只是占用其中一两个小时,是完全不打紧的。”空桐悦努力的向坚野真解释,说着她的想法,为的,只是厚颜无耻的去请求千年冰山帮她的忙,也是,为了了结一个疑『惑』。
“再者……三年前你之所以能很快的知道女高中生连续分尸案的基础,就证明千年冰山你和安藤是有交集的,再不济,最起码他会卖你面子,混进去问个话,应该也是可以的。”
“应该?你这话的措辞还真没底气。”行与不行,要的是个果断的答案,空桐悦这一副优柔寡断不确定的样子,不像她风格。
毕竟印象里,这笨女人总是冒失,带着一股子勇气,怎么现在弱了?
“因为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想。”抬眸,对上某人目光,空桐悦带着满满的怯意。
眼前人似熟悉却又陌生,只是因从未猜透过他的所思所想。
准确来讲,这才是空桐悦没底气的原因。
最后还是坚野真率先开口,也停止了对视,眼神若有若无的四处飘『荡』。
“也只有在讲歪理的时候你的逻辑『性』这么强。”也只有在别人的事情上,你比谁都执着,执着的让人不悦。
“我一向如此啊,你还不知道吗?”空桐悦不以为耻,反倒觉得这样还不错。
“你想问她什么。”
“就是那把m9,还有……”空桐悦欲言又止,她总不能说自己还想问薄晓艳,她背后的那个人是谁吧。
还是借千年冰山的口来讲,终究是不合理的,况且,千年冰山从某个程度来讲比云达还爱刨根问底,若是提了,恐是要闹出大事情的。
有一个站在薄晓艳背后默默引导,或是『操』控一切的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一举一动,准备不知何时就反扑捕杀,这种话,任凭是谁,月儿都是说不出口的。
见空桐悦那犹豫不决的神情,坚野也有自己的想法:“空桐悦,不要像糊弄别人一样来对我,行不通。”似是声明,空桐悦的言语若有一点点不对劲的苗头,坚野都能顺着这个苗头解析出一切。
“嗯,没有啊,你多虑了吧。”空桐悦秒换表情,笑称道,“至于另一个,我还想麻烦千年冰山你,问问薄晓艳,她有什么话想要对薄荷说的,毕竟——”又是一个微妙的停顿,“也许以后都没机会了。”话中有话,空桐悦的言语隐晦,其中含义却是个大大的问号。
估计,是她知道了什么,知道时分早到甚至有可能会超过眼前人。
坚野亦是很识时务,自动过滤掉这层含义:“还有个问题,为什么自己不去问?”
“大概——是没脸吧,说实话,要是你昨日在现场,听见我对薄晓艳的言论,你应该会讨厌死我的,这么说你明白了吗?”空桐悦常常笑称自己没脸没皮,但若真的牵扯到伤害别人的时候,她却又变得比谁都敏感了。
这可能是她难得才会有次的女孩子气吧。
不禁脑中再一次对薄晓艳的种种恶言全部想起,一瞬间月儿好像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惹人烦了,确实挺过分的。
坚野不言,在空桐悦思绪跑偏之时默默迈开步子,朝警局门口方向走。
直到走了一两米远,才不情不愿回头,悠悠喊了一声:“走啊,傻愣着做什么,又是拖延战术么?”
空桐悦思绪拉回,看着走远的人,也并没有立刻去追,只是静静站在了原地,淡淡一笑,虽心情此时阴郁无比,可这笑容却是实打实的发自内心。
“谢谢。”
早在千年冰山说出自己只有歪理逻辑『性』强的时候,月儿就隐约明白了,千年冰山这是答应了。
现在他的行为更是印证了这个事情所以月儿不由得会心一笑。
好像、也许,在此刻她有点了解千年冰山的想法和『性』子了——一只…傲娇又装酷的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