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孟修对荀守言的激恼歉意的笑笑。荀守言莫名絮叨了半天,也没管他搭不搭话,但其中情谊他自是能感受到的。论起朋友,除了王周龙这个世俗中就是发小的,真在他心里排第一的,还真就只有荀道长了。
“那个武祖好像盯上我了。”
闻言,荀守言莫名看他一眼:什么意思。奚孟修理解的解释道:
“不要以为是我多虑,你知道我的灵觉有多厉害的。据推测,那个武祖是平行世界里活到了未来两千年后的武道奇才,开创了武道盛世。他跨越时间本来想要改变过去,可是却莫名来到了我们的世界。”
“其实我怀疑过,他本就是我们这个世界未来的人,只不过时间线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改变了。
时间实在是过于缥缈莫测!据我所知,跨越时间线的影响很大,而且时间维度会清洗掉世界内生灵的所有不谐的记忆。谁知道我们的时间是不是被人改动过了的... ...”
这是杞人忧天吧?
荀守言不理解这跟奚孟修的担忧有什么关系,那个武祖又为什么会盯上奚孟修。
据荀守言的权限所得通报,武祖是想在他的世界的二十一世纪初作出改变,时间节点与本世界当前大致相同。就算武祖本身就是出自这个世界,如今现实也已经在未知中改变了,这本就符合武祖的期望。
而且本世界也没什么可能会在什么病毒、丧尸和异世入侵之下就轻易毁灭——除非是有完全超出了人类理解的手段,能短时间就覆灭整个人类,比如二向箔。
通报里对武祖的描述,也不像是个要称霸或者毁灭世界的反派。何况荀守言最近权限提升了不少,已经知道了气运之力和守护者的事,他也不认为武祖能在国内掀起多大风浪来。
荀守言捏着茶杯的手停顿着思索了一下,缓缓啜饮着茶水道:
“你说,他可能是这个世界未来的人。但是我们所处的时代已经不同于他所记得的历史了... ...观察者效应?时间分叉?选择诞生平行世界?我记得这个理论被证伪了!”
奚孟修将杯子递到道长面前,道长给他续上茶,他才缓缓道:
“我没太过关注这种过于科幻的理论... ...但是,武祖是我们世界出身这个猜测,我自己也放弃了。”
他也没说为什么放弃。玄罗道境让他堪比神灵,可以抵抗时间维度清洗记忆这种事他不打算对任何人说。
“要是武祖的信息不假... ...我这些天的琢磨了许多,他的执念就是改写历史,挽救他的世界曾经的灾难。虽然我不知道武祖是否了解时间线被搅乱的后果,但是他绝对是在观察挑选这个世界里的一些人选。我怀疑,他是想让我们世界的人去到他那个世界的过去,为他改写历史!”
所以,武祖在所有人选里,看中了奚孟修?
这倒是勉强能说得通,这个世界也曾有过不少域外来客了,倒是对异世界的探索一直没什么进展,更别说这种疑似平行世界的存在了。少数人研究探索到了次元空间、亚空间、小世界,也难以实质性的掌控开发。像是魔法师或者巫师们契约的世界,要么敝帚自珍,要么本身就有几乎不可敌的掌控者... ...
只是,武祖要怎么让奚孟修为他做事。奚孟修已经与荀洛莫并称的异人了,就是国家也不可能让他冒险去一个很可能迷失的宇宙。他不愿意的话,有谁能逼迫他?
荀守言不以为意的问道:“那个武祖,很强?”
奚孟修微微点头:“很强。强的超出了我的认知。我所见过的强者里面,我不敢称稳胜的,大约有四人。令兄、洛川、莫秋云还有北美白巫师南德尔。不过说实话,我有信心与他们周旋。但是,在我看来,那个武祖恐怕是可以稳胜令兄的!我在他面前,连动手的欲望都没有... ...”
气运掌控者限制太大,奚孟修也没把这些人当成单纯的超凡强者。
荀守言顿了一下,有些诧异的试探道:“你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神通... ...”
无奈的摇了摇头,奚孟修叹息道:“我敢说与令兄周旋,就是因为我的神通奇诡,他人难以招架。但是面对武祖,我的那些神通只怕难以奏效。”
荀守言眼神凝重,再度试着问:“我兄长与你联手呢,我可以去求... ...”
“道友,荀洛莫跟我一起联手也没用的。那人的来历要是真的,那就是浸淫武道两千年的绝世强者。你能想象洛川或者荀先生成长两千年后,有多强吗?”
看着奚孟修一脸悲观,荀守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倘若有一分机会,他也愿意陪着奚孟修赴死去争那一线希望。可奚孟修的说法,实在太过离谱。
而且奚孟修的表现明显是有所托的,甚至是所托为何他也大概能猜到。
“道友,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吧?而且,据我所知,华夏境内,并不存在无敌的人。大不了,不答应他的要求... ...”
奚孟修脸上露出难看的微笑:
“我倒是真的希望,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测。”
“如果你想说守护者,他们的限制太大了,而且力量虽强却掌控欠缺,还真不见得能对付武祖。”
“两千年都没放下的执念,世界上没人能阻止他的!而且两千年的老妖怪不止他一个,他身边那位一直貌似安静无害的祁恩,也不会比他弱太多,那个祁恩还是以他为主的——怕是他让她去死,她都会毫不犹豫的那种。”
其实,奚孟修都有点理解应成友和武世英之前的表现了。应成友只怕是早就猜出来武祖的想法,甚至武世英当时一直沉默寡言的,估计也是知道内情的。
荀守言放低了手里的茶杯,也垂下了眼睑,隐藏着眼中的浮现悲愤。他的另一只手已经在袖袍中占了一课,是“地火明夷”——日没入地,光明受损,前途不明,环境困难... ...基本上已经是凶卦了。他很少会行卜易占问之举,刚刚心血来潮,暗中占了一卦,却也没打算说给奚孟修听。
荀道长把袖袍里的手伸出来,提起保温杯来倒茶,目光未抬,淡然道:
“万一如你猜测那般,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