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上向露台望去,露台上还摆着两年前以濛看书常坐在竹藤椅。
时间,并没有改变宜庄的什么。
“太太,在国外还好吗?”
程姨突然的这么一问倒是让祁邵珩怔愣了半晌。
“昨天,季师傅从老家回来的时候,带来的特产榛子和杏仁儿,太太爱吃榛子杏仁儿酥,不甜不腻的,改日我做了,还想着太太回不来,先生带去给她吃,可好?”
“好。让您费心了。”
“这么久没有再做那样的糕点,倒是不知道还做的好不好吃,太太在宜庄的时候,中式的糕点她做的最好。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太太才会回来啊?”
“会回来的,该回来的的迟早会回来。”
客厅里,他的眼神透过露台,看到那一株依旧盛开的茉莉,在室内的温暖温度中静静绽放着。
看来,程姨在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将他照顾的很好。
——阿濛,所有人都在等着你回家。
四月下旬。
距离苏家和顾家的订婚宴会还剩下两天。
祁家老宅。
“以濛,那件订做的衣服你试穿过了吗?合不合身,不合身再让设计师拿去按照你的尺寸改改。”
苏佳慧笑着说,“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我一早将礼服给了你,让你试穿看看是不是合身,你也不说。”
“母亲。”
“您真的觉得我应该答应这次订婚吗?”
苏佳慧一听这话,直接变了脸色,“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这都大费周章的准备了这么久了,你怎么突然又说这莫名其妙的话。”
“我为什么说,母亲您难道不明白吗?”
“苏以濛,我这么做是因为你一早答应我的,别忘了宁之诺住院的不菲花费都是你欠我的。”
“钱我会还,婚不能结。”
“苏以濛,你现在对我说这话是不是太迟了?我告诉你,这祁家和顾家的联姻,你想都不要想,这婚必须结。”
“苏夫人。”
以濛毕恭毕敬的称呼苏佳慧,只是言语间多了太多冷然。
第一次被以濛这么称呼,苏佳华的怒气更甚。
“苏夫人,从幼年起,你就让我这么称呼你,我不肯如此只是敬重你为我的养母,因为我父亲的缘故,所以就一直这么称呼你到现在。不过,现在,我想你似乎根本不再需要了。”
“苏以濛,怎么,你要气死我,你想造反!”
苏佳慧手里的剪刀掉在地上,锋利的刀尖和木质地板相互摩擦,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尖锐声响。
“苏夫人,不必动怒。”
以濛坐在沙发上神色平静,她的伤人的利器从来不是尖锐的言辞而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苏夫人,之诺的住院费是我有求于你,但是这个原因还不至于成为我不得不事事听从你。你明明很清楚我到底为什么要答应这订婚的。”
“苏以濛,我不需要你现在来为我说教一番。”
“不是说教,只是陈述事实,苏夫人您先听我把话说完,再生气也不迟......”
“你!——”
地上用于裁剪的剪刀捡起来,以濛将其放回桌面,凝视着苏佳慧的眼眸,她说,“苏夫人,我来这个家的时候八岁半,那个时候大致有这么高吧。”伸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以濛继续说,“从我到这个家的第一天开始,我的父亲就非常的疼.爱我。那个时候我虽然小,可看得出家里人对待向珊,向玲和我三个姐妹是一点都不同的,当然也包括您。不过,我很感激,您在我幼年的时候并没有过多的为难我,严厉教诲让我学会了很多,但是,这绝对不能成为今时今ri你能摆布我的理由。”
“我养你这么大,为你选择一处好的归宿,你有什么不满?”
“那您为什么不让向玲,向珊来和顾家进行联姻?”
“苏以濛,你不要再继续强词夺理。”
“苏夫人,我过去答应您的理由很简单,您也很清楚。因为,你告诉我这是我父亲的决定,我父亲在遗嘱里的心愿有这么写过。这个世上,我父亲成了已故之人,他的心愿我没有想过要忤逆过。尤其是,那时候,是我刚刚听到我父亲去世的消息后的第三天。您很聪明,利用当时我的悲痛至极,让我接受这些我并不该接受的一切。那份所谓你谋划的强迫我同意顾家联姻的协议书,是在我犯病的时候强迫我按下的指印,对吗?”
“苏以濛,这是你答应我的,你若是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苏以濛笑,“苏夫人这如意算盘打得太好了,可你错估了苏以濛,错估了苏以濛是个受了打击就柔弱的找不到方向任你摆布的人。我是心理有疾病,但是,您为了苏家利益将我一个病人嫁给不知情的顾家,是不是手段有些过于悲劣?还有,您对我的欺骗想要继续到什么时候?”
“苏以濛你不要说些奇怪的话来混淆视听,你说的什么欺骗,我不知道。”
“既然苏夫人不知道,我来说。”苏以濛盯着苏佳慧的眼睛,紧紧地,这样凄清冰寒的视线,让苏佳慧的背脊生寒。
就说了这个孩子是个祸患,当年祁文彬收养的时候就不应该答应,到现在完全脱离了掌控。
“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顾家的联姻,您一早严苛的要求我,不过是想利用于我成年后通过联姻来牟取利益,对不对?”
“这些都是谁给你说的,谁给你说的?”
苏佳慧失了往日的形象,此时她的嘶吼像是被戳穿了心事,无所遁形。
这些不用人说给以濛听,她一早就清楚。
“苏夫人,您的想法我明白,但是也从来没有想过会顺应您的意思,但是,您竟然利用我父亲的遗嘱来欺骗我,您真是让我由衷的感到可恨。我父亲根本没有立过什么所谓的遗嘱,对不对?”如果不是,钟叔前两日和她提及,她竟然就可笑的相信了苏佳慧的谎言。
“苏夫人,我如此轻易的入了您的圈套,我知道是我病了人的思绪也变得不清楚了,但是我不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您竟然会那我父亲临终的遗愿做为要挟我的幌子,你明明知道我父亲对我的重要性,你还拿着死人做借口,来利用他的女儿。我是我父亲的女儿,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他的话我都听,但是他没有说的话,我绝对不会遵从,过去因为我父亲的缘故,我尊敬您为我的母亲,但是从现在起,苏夫人您不再是我的母亲,因为之诺亏欠您的住院费,我不会亏欠您分毫,您在我病发的时候强迫我按下的手印也将不具有法律作用,我是个病人,说不定断药后明天一早醒过来连自己都不认识了,这协议又怎么能作数呢?”
“苏以濛,你想干什么?”
“不想做什么。”苏夫人您不必如此慌张,“我只是说完了我想说的话而已,您也该听听了,我父亲地下有知看他自己的女儿被你欺骗的这么辛苦,你说他能安心么?”
“不要拿你父亲来做什么借口,你故作姿态的孝,什么时候真的存在过?两年前,巨晖失势,让你对你父亲施予援手,而你还不是没有帮你父亲分毫,然后呢,你从祁邵珩那好不是拿了什么好处,让你选择对他的遵从,不要说得你很高尚,你的抉择难道不让你父亲心寒。”
“苏夫人,每每提及我父亲,您都离不开利益,离不开公司,股权,到底谁更让他寒心,您不明白,您和她联姻成婚,但是我父亲不曾亏待你分毫,在他逝世后你不查他的死因,也不好好安置他的墓葬,算计他的遗嘱,算计他的女儿,这些让您真的快乐吗?”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不懂我支撑这个家的艰辛。”
到头来,不过是利益蒙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苏以濛,这和顾家的订婚,你不参加也要参加,不然,一直陪在你身边的那个孩子我想她还是留在我身边几天吧。”
淼淼!
“我见向珊抱着那孩子,就把她抱回了苏家待两天,你放心,等这订婚宴过了,那孩子也会回到你身边的。人老了,总希望身边有个孩子。”
“苏夫人,出身书香门第,没想到您也会用这种让人不耻的手段。”
“苏以濛,是你先碰触我的底线的。”
“既然,知道淼淼是我的孩子,您一定知道我过去结过婚,难道您不好奇我的结婚对象是谁?”
伏在苏佳慧的耳边,以濛说了一个名字。
“苏以濛你太恶心了,真不要脸!”目瞪口呆的同时,苏佳慧一巴掌挥了出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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