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不小心?”生气归生气,可祁邵珩对以濛的关心完全是出自本能,上次她的烧伤给他留了心理阴影,这次见她烫红了手想都不想,直接带她去用冷水冲。
可握着她手腕的时候,怒意中用了大力,不一会儿就被握青了。
手指上的烫伤并不是很痛,可是被祁邵珩这样大力地握着手腕,握地甚至发青,疼,以濛觉得有些疼,但她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她忍着,不跟他说。
冲了冷水见以濛烫的并不严重,祁邵珩才松开了她的手指。
拉着她不回卧室,去了书房涂了一点烫伤的药膏,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以濛坐在椅子上,垂着眸看他,看蹲在地上给自己上药的祁邵珩,她说,“于助理刚刚打了电话过来,说你今晚什么都没有吃,程姨准备了汤,你喝一点吧。”
他妻子在主动和他说话,在关心他。
可对于以濛这样客套的关心,祁邵珩只会觉得心更凉。
他的妻子不需要对他如此客气,他需要的是一个肯和他吐露内心的妻子,而不是永远隔阂着,生疏着,客套着。
“放这儿,等下会喝。”觉察到他的冷漠的情绪,以濛说,“我刚刚放在桌上的书你帮我拿到卧室,我晚上要........”
“一会儿让程姨给你拿,今晚我有工作处理,睡书房。”
以濛愕然,第一次被他如此拒绝,她咬了咬唇,而后平静的说,“好。”
算是答应了。
“你早点睡。”她说,利落得转身,就要走。
‘咔嚓’一声打开了书房的门,以濛正要出去,却被背后一双手突然禁锢住了,极力地桎梏,他的手臂滚烫而有力,少了往日里的温柔,猛地向后一扯,而后,让她正对着祁邵珩转了过来,他的双手桎梏着,在她的肩膀上紧紧扣着,低头,祁邵珩凝视着他的妻子,迫使以濛和他的脸贴的很近,呼吸咫尺间,他在凝视着她,深邃的瞳孔,里面的情绪太过复杂也太过暗沉,此时,祁邵珩的眼瞳中只有她妻子的模样。
以濛被迫被他紧紧握着肩膀,他的力度很大,有些疼。
祁邵珩在看她,他此时的视线紧锁着她,像是在讨伐又像是在质问,幽深暗沉的眸,什么都不说,他只是桎梏着她,紧紧地。
——他的妻,他靠近不了?
真可笑。
《‘恒丰’涉及利润操纵》这样对他会产生极端影响的新闻,竟然是他妻子亲手做的,他妻子把查到的登了报纸,无非是在向他反抗。
她抵触他,甚至不惜算计子公司‘恒丰’。
祁邵珩一时间还是不能接受他妻子这样的公然的毁坏性质的举止。
她要查,他让她查,他让她妻子知道,是因为祁邵珩认为他妻子再有心思还不至于公然和他作对。
但是,以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她竟然用到报纸刊登,选择舆论给他加压,真是好手段,好方法。
他妻子找准了机会就要给他狠狠地一击,毫不客气的。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
越想越怒,握着她肩膀的手他又用了力度。
以濛错愕于祁邵珩的情绪,她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不是不疼,也不是不畏惧祁邵珩,只是,她在强撑着让自己平静,此时,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的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阿濛。”他骤然叫她,让以濛吓了一跳。
“阿濛。”他又叫她,想要抱她,可手最终只是死死按在她的肩膀上没有动。
以濛此时的脸色是平静的,但她的眸子确是迷惑的,她不明白明明上周还特意为了她去看商业汇演的祁邵珩最近又怎么了。
整整一周,他都不给予她任何的理会。
今天好容易回来了一趟,新闻里却播报了他和别的女人的绯闻。以祁邵珩一向对新闻的控制力度,以濛不相信他会任由这样的新闻登报,可是他和叶夏青的新闻没有拦截,登报了。
这便也就算了,她都没有对他闹情绪,他闹什么情绪?
就在她以为他还会要说些什么时候,祁邵珩放开了她,彻底松了手。
“去睡吧。”他说。
没有晚安吻,没有拥抱,连客气的‘晚安’都没说,他嗓音平静,一时间没有了任何情绪。
没有等她出了书房门,他首先给了她背影,修长挺拔的背影,带着无法接近的疏离。
以濛转身离去,动作很利落,但是步子却走得非常的慢,一步一步,步步都是像是在出神。
回了卧室,以濛躺在牀上,翻来覆去的,很久都没有入睡。
起身看了两次卧室的钟表,以濛听着一室寂静中‘滴答滴答’地响声中,她睁着眼。
没有翻来覆去,但是整整21:00到22:00多,1个小时中,以濛没有睡着。
无疑的是,今晚她失眠了。
起身,以濛打开卧室柜子里装着维生素c药片的药瓶里被她换了安眠药。
最近,祁邵珩不在的一周内,她每晚都要依靠安眠药才能入睡。
从药瓶中取了一片,以濛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一室的黑暗中,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强制进入了睡眠状态中,她的脑海中竟然浮现的是客厅液晶电视里,祁邵珩和‘叶夏青’亲昵的举止,和那些灯光下隐隐绰绰的暧.昧照片。
不说什么?
不猜忌,更不计较,因为苏以濛无比明白她和祁邵珩的关系。
协议婚姻,协议契约,协议妻子。
她没有指责他的地位和身份。
计较什么?
循规蹈矩地过完这一年婚姻生活,做合格的一年祁太太就可以了。
晚上,22:20,从二楼的书房到了卧室门口。
推门而入的同时,一室的寂静仿佛是在告诉他,他的妻子早已经安然入睡了。
有没有他这个丈夫,不论如何生活他的妻子都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
她根本不需要他这个丈夫的存在,也不需要他的陪伴。
整整一周他的不在宜庄,他的不见,没有对他的妻子造成任何影响。
每晚,他坐在她的*畔很久,她妻子睡得那么安静,那么沉。
照是往常,祁邵珩见了他妻子的睡容总要吻吻她,可是今晚,他望着这样沉睡的妻子,他却越看越觉得倍受煎熬。
——
翌日。
12月的天,气温骤降,且越来越冷。
天气预报中提醒广大市民,我市受到西伯利亚寒流的影响,今日将有大范围的降雪,请大家做好保暖工作。
放学后,以濛进了宜庄刚刚脱了手套,就听在厨房的程姨对她说,“太太,先生落在书房的资料您一会儿给了来这里拿资料的于先生吧。”
“好。”
以濛上书房,找了那份放在书桌上的资料,刚要下楼,就听到程姨在接电话的为难的声音。
“于助理,您稍等我找人过去给送。”
“怎么了?”
见程姨挂了电话,以濛上前问她。
“于助理说,他目前有紧急的事情处理,暂时来不了,要宜庄的佣人去送这份资料。”
“谢云。”程姨叫了人过来。
“舅妈,怎么了?”
“这里有份资料,你去送过去,到了‘盛宇’给了于助理,他现在正在.......”
“程姨。”小姑娘站在楼梯间的突然出声打断了程姨和谢云的对话。
“太太,怎么了?您说。”
“这些资料我去送吧。”
“这么冷的天,怎么能让你过去?”
“没关系的。”
在玄关处换了厚一点鞋子,到了手套和毛线帽子,以濛已经出了门。
12月的天,天阴阴沉沉的,彤云密布的天空是下雪前的预兆。
天越来越冷了。
她和祁邵珩之间的关系依旧如此,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安然,也像是漠然的满是隔阂。
忽冷忽热,就是祁邵珩对她态度的常态。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几天,有时候莫名的祁邵珩打了电话来,只说一句话后就是永远的沉默,但是他又不挂电话,就那么静默的,两人沉默再电话的两端。
‘盛宇’企业总部的楼下,以濛站在一家咖啡店的门口等着来取文件的于助理。
见到太太的突然出现,于灏明显的脸上都是震惊的神情,“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没什么,这资料给你。”
“这资料并没有那么着急用,太太真的不用您亲自过来。”于灏望着眼前的小姑娘,问道,“给您派辆车,把您送回宜庄吧。”
“不用,我.......”
以濛还没有说完就被于灏打断了,匆匆接了电话,于灏说,“太太,您稍等,先生现在已经开完会了。”
题外话:
今晚回来太晚了,累得太厉害了,明天更早一点,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