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夜未眠。
宁橙阖眼时,窗外泛起鱼肚白的微光。
醒来又是日上三竿,枕边当然没有了男人的身影。
心下不无失落,宁橙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绪万千。
她和盛钦粤的故事,便是从这里正式拉开的帷幕。
暧昧的地点,引人浮想联翩的情节。
然后,她开始爱他,在他还未感未知的时候。
一颗真心,全部交付在他身上。
好在她长了嘴,盛钦粤也比想象中更有责任心,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宁橙又赖了会儿床,抱着被子坐起来。
低头一瞥,没有哪块肌肤是干净的。
老混蛋!
她咬牙切齿地暗骂,就连嘴上用力,都扯痛了肌肉。
缓了会儿,宁橙去简单洗漱了一番,看见洗手池上的药膏。
她闭了闭眼,视死如归开始细致地为自己上药。
饿得饥肠辘辘,她正纠结着午饭吃什么,重新经过房间,余光才发觉了一些搁在桌子上的礼品袋。
她一向是个粗心的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又从来不乱碰。
那个看起来就精致昂贵的礼物袋,一个一个整齐地码放着,就跟它们的主人一样,不动声色。
琳琅满目全是清一色的顶奢品牌。
宁橙狐疑,模糊地想起,老混蛋确实在某天提过一嘴。
说她假如不喜欢这些礼物,以后可以挑自己喜欢的买。
说得那么隐晦,她怎会知晓!
宁橙随意拆了几个盒子,有价值百万的戴钻手表,也有几万到几十万不等的珠宝配饰。
东西杂而多,加在一起,价值不菲。
粗略一算,大约高达千万。
就这么没心没肺扔在这张桌上,她看不见,他也从来不提。
宁橙多少有些委屈没人诉说,扁了扁嘴,却还是将一对豹猫耳钉戴在了耳朵上,又挑了款腕表戴上。
看样子,当初老混蛋压根就没把她当回事。
把她划分在了露水情缘那一栏,招之则来挥之即去,买这些是为了更好地打发她。
别看价值千万,在盛钦粤眼里,还不是一顿早饭钱。
他根本只走肾不走心。
宁橙知道,那些过去的事情容不得事后追究,可她就是止不住的悲伤喷涌而出。
她二话不说,打了个车到荣盛集团底下。
也没提前知会盛钦粤,到了才发现她连大门都进不去,集团外设有岗亭。
她只好直抒来意。
那日天气不好,凉意十足,还下着雨。
她站在岗亭外的廊檐下,衣着单薄,有些瑟瑟发抖。
保安大概见多了私下要见盛钦粤的女人,虽说拦着人不放行,但作为一个大集团的保安,倒也不敢怠慢任何一个访客。
层层上报,将宁橙的信息报到了楚洋那里。
楚洋连忙中止了手头正忙的工作,让保安放行之后,在公司前台处接到了宁橙。
宁橙面色如常,和楚洋闲聊了几句。
她对着外人,总是有着很好的教养和礼貌。
也不知怎么和盛钦粤在一起,总能激发内心深处的任性和调皮。
跟个公主似的,浑身是病。
“宁小姐,盛总在里面谈事,我先进去报备一下。”
大中午的还谈什么事,是不用吃饭和休息了嘛。
宁橙点了点头,说好。
大概连半分钟都不到,里头传来动静,最先走出的是盛钦粤。
他在这里见到宁橙,甚是意外,正要开口,宁橙已经摘下肩上的链条包,狠狠朝人胸膛砸去。
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该怎么用力就怎么用力,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盛钦粤!你还是人嘛!你还是人嘛!你还是人嘛!”重要的话说三遍,宁橙一副激动的样子。
吓得楚洋赶紧闪人。
旋即,又有几个人鱼贯而出。
盛钦粤见宁橙状态不好,头发上淋了雨,脸上还携着倦意。
她罕见的没有收拾好自己,褪去了平日里的光鲜亮丽,肉眼可见的憔悴。
他镇定自若,也没发火,只拥着人往办公室里走。
不忘将门踢上,轻声轻气地安抚宁橙几近失控的情绪:“我怎么就不是人了,我不是人是什么?今天怎么想到过来找我,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你是坏东西!狗东西!不是好东西!”宁橙见他平静如初,心里一团火更是烧得旺,骂得更起劲。
哼。
还发生什么事了么。
他可真是人面兽心。
盛钦粤脸色变了变,却是不敢再雪上加霜。
狗东西就狗东西吧,她开心就好。
盛钦粤将人安顿到落地窗边,宁橙瞧了一眼,昨晚上的记忆又来侵袭她。
她没眼看,继续作妖。
抬起手腕的表,就厉声问他:“这是什么?”
盛钦粤看了一眼,不说话。
他没见过这表,可他不傻,清楚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东西都是当初交给优拉去挑的。
宁橙咄咄逼人:“干什么,想拿这些打发我是不是?你可真大方呐盛总!没见过你这么自以为是的臭男人!觉得有钱了不起是不是?放手,你别碰我!”
“好了。”盛钦粤用右手去捂她的唇。
这些话很伤人,他不爱听。
“我承认,当初我并没有想过和你有什么未来。”盛钦粤不打算说谎。
宁橙边骂边哭,哭得双眼发红,眼泪啪嗒啪嗒落在他浅色的衬衣上。
他抽了些纸巾,帮她轻柔地擦拭泪痕。
早知道留着是个祸患,就提前把这些东西给处理掉了。
宁橙听后,哭得更伤心欲绝,像个被孤立后蹲在角落的无助小女孩。
她很是冤枉,泪眼婆娑:“不公平!在我爱你的时候,你根本就不爱我!你没长心!呜呜……我要离婚!”
盛钦粤也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昨晚上还好好的,今天又接着闹腾。
他深吸一口气,听见离婚的字眼后,神色莫名黯淡几许。
他轻吐字眼,语气平静地过分:“离婚。”盛钦粤抬起宁橙的下巴,只见她眼泪汹涌,夺眶而出,他见着后确实心软,可也不完全纵容,“橙宝,婚姻存续期间,所有的事我都可以让着你……”
“屁!你之前说那什么的话你不会让着我!”宁橙一下抓住了他措辞里的漏洞,现在的她敏感又警觉,跟吞了炮仗的青蛙一样,整个人都炸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