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助私下则有些担心,说道:“阿爹!以小妹的心高气傲,她会屈居人下,作人之妾侍吗?”
李旦捊须而笑,说道:“米大人是普通人吗?你看他这人才,年纪十八就己执掌厂卫,凭军功封爵,有几个人可以做到?连皇上都把妹子许给他,这样的男人,那里去找?这事还是咱们占便宜了,一开始米大人还老大的不乐意,以他的人才和权势,什么事的女人得不到?为了这次招安,这才从了,回去得告诉李暮,好生珍惜这机会,过了这村,可没有这店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李暮在那里?她在干什么?”
李国助道:“她率领第七舰队、第十舰队去吕宋和西班牙人做生意了。”
“什么?”李旦怒道,他知道率领武装水手去做生意,是什么意思,这是去抢劫西班牙人去了,自万历三十年他与菲律宾的西班牙人交恶至今,一直是互有交战,他作风强悍,让西班人闻风色变,中国船长的外号不是白白得来的,他让西班牙人乘乘的花钱买旗保平安。
西班牙人的力量是比他们强大,但他们防守的地方也多,李旦舰队总是趁人不备,攻击其薄弱环节,令西班牙人叫苦连天,不胜其烦,只能花钱买平安。
这是李旦与西班牙人不成文的约定,那天西班牙人不老实的,李旦就派出舰队,袭击其运输舰队和商船,让他们认清谁是老大。
大海这么大,海盗们随便找个地方一躲,这西班牙人出动了大军也无从找起,西班牙人在李旦的这种战术下,就尽了苦头,李旦总部远在倭国平户,他们又长鞭难及,想找个地方报复都不行。
现在李暮出动两大舰队去“做生意”,这是神马情况?西班牙人这几年可是老实交情呀!
李国助道:“阿爹!你大可以放心,李暮指挥舰队比我在行,这两年的胜仗都是他们打的,兄弟们服也服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李旦怒道:“你脑子进水了还是咋的,让一个女孩子之家去抢劫,传出来名声多不好?她以前是你妹妹,任你指使,现在可是你的主母了,伯爵夫人,传出去,你让本官面子往那里搁。”
李国助道:“我……。”
李旦恨铁不成钢的怒道:“下官,告诉你多少次了,称下官,见外人称本官,都是有官身的人了,说话如此轻浮,成何体统,没的让人笑话,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李国助气得翻白眼,说道:“大人教训的是,下官明白。”
李旦道:“快让传令船,速召李暮回来,让她住在乡下宅子,做做女红,学学怎么相夫教子,不致了让人笑话是海盗之女,都是你这个当哥的,把妹妹惯得像一个野丫头。”
李国助道:“不是大人你说的吗?女子无才便是德。”
李旦道:“那是以前,现在咱们是官宦人家了,地位不同以前了,怎么可以像以前一样放养。
李国助道:“下官担心,李暮不肯话,她那么骄傲的人……。”他越说越小声,他看见了父亲严厉的目光,李国助最怕父亲了。
果然李旦严厉的道:“那是你的事,本官不管,如果这样的小事也办不好,本官让人剥了你的官衣,革了你的职。”
这一身飞鱼服,相当合身,配以绣春刀,这是威武不凡,还没有捂热和穿过瘾呢?被剥去了,这还得了?李国助用手紧了紧衣服,他不服道:“大人怎可如此?”
李旦道:”无威无信,何以在官场立足?本官如何向米大人交待?”
李国助道:“米大人根本无意于小妹,是李大人邀媚取宠,主动要求献女求幸进的。”
李旦大怒,骂道:“混帐!我李旦一世英明,怎么生了一个如此愚钝之儿?真是宁生败家子,莫生蠢钝儿?朝堂之上,这是何等凶险?大臣之间的争斗比之海上,丝毫不逊下风,我等在朝堂,毫无根基,在那些朝廷大员之眼里,简直就是鱼肉,要整你搞你就是一句话的事,有了维新作为吾之贤婿,整我们就是整厂卫,利益挂勾,这样的保护色,去那里找?”
李国助说道:“大人高瞻远瞩,下官佩服,下官这一身飞鱼服,相当合身,谁敢动,谁就是咱们的敌人了,下官作为千户官之一,但却是米柱大人的大舅哥,谁人不高看咱一眼?紫青那里下官自会摆平,请大人勿忧?”
李旦道:“好!本官静侯佳音。”李旦有了官身,第一件事就是穿上斗牛服,让画师为他画几张画像,上书锦衣卫指挥使司指挥同知李讳旦大人,这等风光之事,务必要让乡里人,特别是泉州老乡们知道,然后让人造了一个门匾,上书大大的李府,他还有计划拜访在京做官的福建籍名人,比如首辅叶向高,他是临清人,相距老远的,但是在京可就是老乡了,甜不甜家乡水,亲不亲家乡人,福建人得抱团才行。
李旦他在京城好生风光,但是还不如他的第七和第十舰队在菲律宾马尼拉风光。
菲律宾群岛贫瘠,一些日用品都也要靠海外供应。为维持殖民统治,西班牙人一度鼓励大明商人前来贸易,而明中后也曾自主开海贸易。
据记载,16世纪70年代,马尼拉大明商船约为12—15艘,80年代年约为20艘,90年代年约30艘。17世纪初年约40—50艘,最多达60艘。大明的牛马骡驴、鸡鸭等家畜、家禽、生丝、棉布、麻织品、瓷器、铁、铜、锡、铅、食品、水果、胡椒、肉桂、丁香、糖、面粉都进入菲律宾。其中生丝与丝织品约占90%。而西班牙则负责分销,转卖给当地土着、西班牙以及早期华人,维持了殖民统治。
西班牙人还将大明丝绸、瓷器等贩至其美洲殖民地,从而形成了“太平洋丝路”,这一贸易被西方学者称为“大帆船贸易”。
但是西班牙人的野心和狠毒也是举世无双的,一方面必须借助大明,利用大明的人力,一方面又残杀大明的子民。
十几年前,一个名叫高寀的太监劝服万历皇帝派遣官员到马尼拉去寻找吕宋岛上传闻中的金山与银山。万历皇帝便组织了一直颇具规模的探险队前去调查,并随之过去了大量的中国商人与手工业者,他们逐渐定居,终于引起西班牙的嫉妒与憎恨,以为大明帝国即将入侵它的地盘。
于是,万历三十万(1603)年,西班牙人对大明人进行了一次残酷的屠杀,大约2万人死于非命,李旦的势力就是那个时侯离开菲律宾的。
西班牙统治下的菲律宾,在明史被称为“大吕宋”,显见西班牙人的影响力。
事实上,西班牙当时之所以称霸东南亚海上贸易,除了其军事实力尤其海军外,就是拥有大明帝国这个可以直接输送巨大利益的后院。
1567年,西班牙便占领了菲律宾宿务。1571年占领了吕宋岛,并建起马尼拉城。随后便积极寻求与明帝国开展贸易。三年后广东海盗林凤集团被明军击溃,逃往吕宋,被西班牙人剿灭。因西班牙人助明讨伐林凤有功,明朝许其来华贸易。
1575年,西班牙人来华贸易受到明政府厚礼接待,但他们在广东沿海一带的贸易却受到葡萄牙人的阻挠。此后,西班牙人转向我国闽浙台一带贸易,并要求明廷指定一处地方供其居住贸易,被明廷拒绝,西班牙人图谋澎湖列岛不成,便开始向宝岛北部移民建城,以此作为对华贸易的基地。
在南洋,主要是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荷兰人三方在角逐,先前来到的,占据多地的葡萄人被西班牙人荷兰人占了不少地盘,因为本土地方贫脊,人口资源少,无力与两大帝国对抗,南洋成了西班牙人和荷兰人的对抗。
在西班牙人的心目中,也只有荷兰人和逐渐崛起的英国人是他们的对手,至于海盗李旦,是向他们交保护费了,这只是花钱买平安,这些海盗,趁你不备来偷袭,打了就走,出动大军去征讨,茫茫大海,广阔的海域,无数的岛屿,又不知何处寻找。
二十一世纪的米帝海军有卫星和预警机都拿海盗们没有办法,在这个通讯靠喊的时代,更不用说政府军对海盗们是多么捉狂了。
所以西班人是花钱免麻烦,并不是怕了这李家舰队。
西班牙菲律宾海军司令费尔蒙德斯少将扬言:“正面交战,帝国可以在一天之内全歼李家舰队,一群走私贩子和饥饿的农民组成的船队,根本没有资格称为舰队。”
费尔蒙德斯是有骄傲的资格,他的舰队有四艘盖伦船,几十艘其它的战舰,论火力和战力,不在荷兰人的舰队之下,自然不会将李旦的海盗舰队放在眼里,就是因为他们的大意,让他们受到了致命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