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珊不解地抬眸。
闻余:“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欧阳珊不喜他这样贬低自己来安慰她,“你不用这样,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人。”
“我说得是实话。”闻余说,“以后你就会发现,适合你的才是最好的,但我不是那个人。”
欧阳珊迟疑着开口:“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以后的事谁能说的准呢?或许你回头看到我突然就……”
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她在闻余眸中似乎已经得到了答案。
欧阳珊低落地攥着衣角,直到上课铃响了,她才终于鼓起勇气直视闻余。
“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她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犹如第一次见面打招呼时那样。
不同的是,那次是自我介绍,而这次是道别。
“再见,闻余。”
再见,我的青春。
—
期末考试结束后,夏轻橙跟闻余一起在校门口等方晓薇他们。
几人约好了考完试要去大吃一顿。
校门外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按了一下喇叭。
两人同时望了过去。
车窗摇下来,露出闻恒的脸。
他似乎说了一句什么话,隔的太远,夏轻橙没听清楚,但看口型应该是喊闻余上车。
夏轻橙小声说:“闻叔什么时候回来的?”
闻余收回目光,“不知道,我先过去看看。”
夏轻橙连忙扯住他的衣服,“他肯定是因为保送的事找你,你好好说,别吵架,他会理解的。”
“嗯。”闻余应声,“帮我跟大江他们说一声。”
“放心吧。”
夏轻橙看着男生跑过去的背影,隐隐有些担忧。
她的担忧也确实落到了实处。
晚上跟方晓薇他们吃完饭回来,夏轻橙就在楼下看见闻恒独自坐在长椅上抽烟。
男人表情凝重,一看就是没跟闻余谈妥。
要回家就必须得从他面前路过,夏轻橙硬着头皮走过去,故作轻松地问好,“闻叔,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
闻恒抬眸看见是夏轻橙,扯了一下唇角:“哦,是橙子啊。”
他把手头的烟掐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没什么,我就是坐会儿。”
“这样啊,那我先回去了。”
夏轻橙快步往楼里走,却还是被叫住了。
“橙子。”
她微笑着回头:“闻叔还有事儿吗?”
闻恒:“叔叔有点事想问问你。”
夏轻橙只好又倒了回去,“您说。”
闻恒斟酌了一下,问:“你跟阿余是同班同学,他在学校里……有没有走得比较近的女同学?”
夏轻橙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我……算吗?哦,还有晓薇。”
闻恒摆摆手,笑道:“我的意思是,阿余是不是早恋了?”
夏轻橙更懵了。
闻余早恋?她怎么不知道。
“没有啊,他的心思都在学习上的。”
闻恒叹气一声:“学习,他要真的心思在学习上,为什么要放弃保送?”
果然还是因为这个事。
夏轻橙想了想,说:“闻叔,其实闻余就算不靠保送,一样能考上京大的啊。”
闻恒有些意外地看向夏轻橙,这姑娘说的话居然跟他儿子说的一模一样。
于是他把对闻余说过的话又搬了出来:“这事谁敢做担保,离高考还有一年的时间,万一出现意外,那他一辈子不就毁了吗?”
“再说了,早一年读大学,将来也能早点出来帮我分担一二。”
夏轻橙眨眨眼,迟疑地说:“闻余没跟您说过吗?他考京大是为了念数学……”
又跟闻余那小子说的一模一样。
闻恒简直要怀疑夏轻橙被闻余附体了。
“不管念什么,好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他说不要就不要,这不是孩子话么?”
夏轻橙不太赞同:“闻余不会拿上京大这件事来开玩笑的。”
“他放弃保送,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能考上,还有就是……”
夏轻橙一边打量着闻恒的脸色,一边说:“他想给阳川考个省状元。”
闻恒果真不知情,神情很是意外。
看来闻余没有听她的话,光顾着跟他爸吵架了。
夏轻橙只好做一回传话筒。
“您这么多年不在阳川可能不知道,闻余在这边,有很多人都特别照顾他的,不管是街坊邻居,还是学校里的老师们。”
“他是想以此来回报他们,回报阳川。”
“闻余一定能做到的,闻叔,您应该相信他。”
闻恒晃了晃神,颇为内疚地低下头:“这么多年,我确实没有照顾好他们母子。”
但他始终是个生意人,不太能理解这种文化人的想法,“回报的方式有很多种的嘛,我也很感谢他们,我可以——”
“那是您的。”
夏轻橙最是不喜闻恒凡事都拿钱来说事,“您一定比我更了解闻余,他绝对不会拿您的钱去卖人情的。”
这点闻恒深有感触,闻余几乎没有找他伸手要过钱,就算是强塞给他,他最多也只是收着,根本不会拿出来用。
闻恒实在是头疼。
因为保送这事,电话里不知道吵过多少次,本以为回来当面谈能谈出个章程来。
结果还是不了了之。
夏轻橙劝解道:“闻叔,您就相信他一次吧,他能拿到保送名额不也是靠他自己吗?”
闻恒忍不住失笑:“橙子啊,你是不是阿余派来的说客啊?”
夏轻橙连忙摆手:“不是,我只是……把我自己看到的都告诉了您而已。”
闻恒感概:“唉,孩子大了,管不了了。”
夏轻橙小声嘀咕:“小时候您也管不住他呀。”
闻恒一听,开怀地笑起来:“说的也是,这小子,还真没人管的了他,只能指望未来的儿媳妇咯。”
夏轻橙茫然地想:闻余会是妻管严吗?
“橙子。”闻恒喊了一声。
夏轻橙回神:“嗯?”
闻恒:“谢谢你啊,跟我说这么多,什么时候来京城,叔叔请你吃大餐去。”
夏轻橙点点头:“那我可记着了,闻叔你不许反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