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轻橙顶着淡淡的黑眼圈去的学校。
方晓薇打趣道：“橙子，昨晚干嘛去了？玩这么晚？”
夏轻橙没什么精神，慢吞吞地坐下来，“没睡好。”
方晓薇见状，收起笑意，正色问：“怎么了？”
夏轻橙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摇头：“没事。”
闻余来得晚，几乎是踩点进的后门。
进来后一声不吭，静静地听了两节课，后面两节就趴在桌子上睡觉。
夏轻橙怨念地看着男生的后脑勺。
连睡觉也要背过去，他什么时候气性这么大了？
两个人整个白天都没说上话。
晚自习的时候，闻余接了个电话，回来终于舍得跟夏轻橙说话了。
只是语气有些冷淡。
“我的数学笔记在你那么？”
夏轻橙把笔记本找出来，“你要用？”
闻余伸手去拿：“有人要借。”
夏轻橙一听，把笔记本扯回来，下意识就说：“欧阳珊？”
说完，她自己都惊讶为什么这个名字会突然从她口中跳出来。
闻余点头：“嗯。”
夏轻橙轻轻蹙起眉，说：“可是这是你给我的。”
闻余自嘲般的低喃：“反正你也用不上。”
他再次伸手去拿笔记本，夏轻橙却压着不肯松开。
两人对峙了将近一分钟。
闻余本就烦躁的情绪有点控制不住，盯着夏轻橙一字一句地说：“夏轻橙，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跟我去京城？”
夏轻橙瞳孔骤然一缩：“你说什么？”
闻余一时便口无遮拦了起来：“你不要我教，不想被我管，不就是为了可以随时出去跟别人玩么？你根本就不想考京城的大学——”
他的话没说完，被夏轻橙抓着那本笔记本砸了过来，伴随着女生一声呵斥：“够了闻余！”
动静闹得有点大，班里很多同学都看了过来。
新任班长小声提醒：“不要大声喧哗……”
夏轻橙在她话音还没落下的时候就跑出了教室。
江遇枫：“橙子——”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闻余：“闻哥，怎么了这是？”
闻余垂眸看着掉在地上的笔记本，散开的页面上，有夏轻橙贴的一张又一张便利贴。
有的是注解，有的是例题。
无一不是他说过的话。
夏轻橙总是说怕忘记了，所以要把他说的每一点小细节都给写下来。
她明明那么用功……
想到这里，男生猛地站起来追了出去。
江遇枫只捕捉到闻余风风火火的背影，连忙想跟上去。
被方晓薇给拦下了。
江遇枫不解：“出大事了，你怎么还坐得住啊？”
方晓薇叹气：“你就别去添乱了，让他们自己解决。”
闻余在卫生间门口拽住夏轻橙的手臂，夏轻橙反手甩开他：“别碰我！”
女生脸上怒气与心寒交织，是闻余从未见过的模样。
陌生，又让他心惊。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把她眸中那点刺眼的失望给抹去。
夏轻橙先他一步开口：“是你说要一起去京城的，我每天起早贪黑，一刻都不敢松懈，我有没有努力学习你是最清楚的！”
“闻余，你怎么能说出那种话？”
闻余语塞，率先低了头：“对不起，我……”
夏轻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卫生间。
闻余连忙跟上去，“你去哪啊？”
夏轻橙没好气地说：“上洗手间你也要跟进来？”
闻余尴尬地看了看头顶上女卫生间的标志，干咳了一声：“那你去吧。”
夏轻橙其实只是去洗了把脸，冷静了一下才出去。
她气还没消，出来看见闻余的身影时，语气不太好：“你怎么还没走？”
闻余实在是想不通：“你到底为什么不让我教你？”
夏轻橙反问：“那你语文考试不及格为什么不敢告诉我？”
还没等闻余回答，她又自问自答：“因为怕我会自责，对吧？”
闻余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事。
夏轻橙几乎没有过问过他的成绩如何，在她那里，似乎向来就默认了他能考好。
夏轻橙神情认真：“闻余，我不想做你的拖油瓶，更不想你因为我没考上京大，那样我会更自责，甚至会自责一辈子。”
“不是。”闻余有些无奈，“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没考好是因为你？”
夏轻橙脸上写着“这还用说？”四个大字。
闻余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语文考试前一天，我妈新研究了个炖汤。”
温璐每次研究那些古里古怪的新菜式，都无疑是黑暗料理，而她偏偏还乐在其中。
夏轻橙愣了片刻，“你……你全喝了？”
闻余点头：“她炖了一天，说是专门给我补脑的。”
夏轻橙：“……”
闻余接着说：“所以考试的时候我不太舒服，就没写作文。”
语文满分150分，作文占了60分。
而他没写作文就考了88分。
夏轻橙怀疑：“你是不是在凡尔赛？”
闻余失笑：“我只是想告诉你，给你补习并不会耽误我的功课。”
夏轻橙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的厉害之处。
给她补习了这么长的时间，他的成绩从来没有倒退过。
是她自己关心则乱，才会误以为他真的退步了。
闻余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把夏轻橙的魂给招了回来。
男生眸中带笑：“现在我可不可以继续教你了？”
“嗯。”夏轻橙认命地说：“我有好多不会做的题。”
闻余掀起眼皮看她一眼：“你之前不还说——”
夏轻橙在他开嘲讽之前，板着脸打断：“闻余，我没说我不生气了。”
闻余一怔，妥协地开口：“那你说要怎么才解气？”
夏轻橙开始翻旧账：“你昨天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跟我说？”
闻余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含糊地说：“现在补也来不及了，明年再跟你说。”
夏轻橙冲他摊手，“那礼物呢？”
闻余抓着她的手翻了个面，露出那条精致的橙子手链，“你不是都戴上了么？”
“这是璐姨给我……”
闻余强调：“那件裙子才是我妈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