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博士临走前的那一份情报,曦原本成功制约了博士的那份喜悦消失的一干二净。
转而变成了深深的郁闷。
博士来的时候就清掉所有其他的眼线,而现在他刚刚走,自然也不会闲的没事现在就重新布置眼线。
换言之,现在在踏鞴砂还能思考的活物就只剩了散兵和曦两个。
所以曦也摆烂了,不装了。
往散兵身上一挂就开始装死。
笑死,先前博士把记忆啥的问题点明的时候她就已经感受到了来自自家哥哥和躲在深渊里以防万一,随时准备出手的花朝的怒意。
现在事情结束,不赶紧趁着这俩还没来得及反应蒙混过关难道要等两人反应过来挨批吗?
然后就感觉自己被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散兵把趴在自己身上试图蒙混过关的曦慢慢撕了下来。
曦就这样被迫和散兵眼对眼。
无奈之下曦只得挂上了尴尬但不失礼貌的微笑。
散兵对这个状态的曦可真是太熟悉了,每当兄妹俩犯了啥事,被丹羽逮着了,曦永远都是这么一副表情。
这个时候的曦最是心虚,基本随便说两句曦就啥啥都交代了。
曦满眼焦急的对着缓缓飞过来的蝴蝶使着眼色,试图让花朝救一下自己。
上一次见散兵气成这样那还是在上一次的时候。
救命……
这种状态下的哥哥真的好像生气的丹羽啊……
面上笑嘻嘻的,实际上周身气压低的离谱。
然后曦就眼睁睁看着蝴蝶气呼呼的扇了扇翅膀,坚定的落到了散兵的肩膀。
完了……
曦只觉得前途一片灰暗,有那么一瞬间曦甚至想重新面对博士。
这次明显是两个人都气的不行啊……
连小朝都不乐意帮自己,早知道就不因为担心直接借会被拒绝而自己偷偷用生命权柄封印记忆啥的了。
现在除了老老实实挨批貌似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现在躲进深渊,那面临的将会是一只气鼓鼓的花朝。
但是留在踏鞴砂,那面临的又是明显试图继续黑化的哥哥……
曦欲哭无泪的想着,面上倒是愈发乖巧了起来。
“说说吧,还背着我们干啥了。”
陈、陈述句……
很好,要凉……
“哥,你听我狡……啊不,解释。”
曦张了张嘴,试图再挣扎一下。
“嗯,我听着呢。”
曦咽了口口水,看了一眼散兵肩头明显也在生气的蝴蝶,又看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散兵,最后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始老实交代罪……啊不,事实。
…………
“我先前也说过了,提瓦特人的命运早已注定指的就是这所谓的剧情,乍一听好像对我们很不利,因为我们的最终目的就是打破这所谓的命运嘛,但是反过来想,这也意味着一部分人,那部分知道剧情,还在天理的监视之下的人不管乐不乐意最后都是需要遵循着这所谓剧情走,甚至还要主动推进剧情……”
“而博士——恰巧也属于这一小部分人,哥哥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须弥剧情吗?哥哥在那里面的位置很重要,不属于可以随便找个人顶替的那种类型,所以如果我们表露出这样一个准备长留稻妻的意图的话博士必然会为了推进自己所知道的那部分剧情而亲自前往稻妻,前往踏鞴砂,这算是一个阳谋,一个仅针对博士个人的阳谋,一个他没有能力避开的阳谋。”
“同样的,因为这是个阳谋,所以博士也极有可能,不,应该说为了求稳,就一定会派出他最强的切片——我先前几百年为主都在璃月和深渊活动,而这两个地方都不是博士能够轻易打探到准确情报的地方,换言之,我也因此有了给他造成一个刻板印象的机会……”
曦顿了顿,看了一眼面前两个人的反应,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这也算是我有把握在这里赢过他的一点底气吧……”
“所以就开始伤害自己?甚至不惜修改自己的记忆,认知,只是为了赢?”
“这不是为了保险嘛……”
曦说的心虚极了,紫色的长发在曦的指尖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险些打了个死结,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面前的两人。
“说说吧,还有那个平安扣的事儿。你应该不会直接把真的给他吧。”
“那是自然。”
接收到自家哥哥暂时放过自己的信号以后曦眨了眨眼,顺着散兵给的台阶就往下接。
“给博士的那个平安扣实际上是我偷偷委托米勒克尔做的仿的,只不过被我引了一点正品中规则的气息进去罢了,也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做到正版所能做的事情。所以当时用的地脉力量都是大幅度缩减过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博士本身也会算计人,所以很多时候比起道听途说的情报,他更容易对亲眼所见的事情深信不疑,当他亲眼目睹这个平安扣遮掩气息的能力后他本身就不会对这一点起疑,相应的,也就落入了陷阱里。”
“同时,为了防止他掉进去了哪天再自己又爬出来,我还准备了几个相对明显的陷阱,这样一来,当博士连续识破了那几个相对明显的陷阱后,他一定会对这个他第一个跳进去的陷阱深信不疑。”
蝴蝶缓缓飞起,在空中飞了一圈后又略显急切的扇了扇翅膀。
“欸?为什么这么确定博士会让最强的切片来吗?”
曦偏了偏头,轻声将花朝的疑问翻译了一遍。
“因为以博士的谨慎,在明白这是个阳谋的时候为了保险,也为了争取更大的利益,他一定会派出一个很强的切片。虽说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个麻烦又很难对付的家伙。”
曦点了点头,认同了散兵的说法后,继续补充道。
“再加上我先前在璃月展现在他面前的实力差不多是在接近魔神实力的层次,小朝还记得绫人来踏鞴砂的时候吗?那时候我释放出的威压也是接近魔神级别的,对于大部分人而言,生气的时候实际上多少是有点缺乏理性的,也往往会在这种时候无意间暴露出一些很重要的情报。”
“其实,神里绫人来,问出那些话的时候,我确实是有点生气的,但也不算严重,我早就不会在因为当年的事引起过重的情绪了,比起因为这件事带来的情绪失去理智,我更愿意保持理性,然后想法让那些罪魁祸首为自己的罪行负责。”
“奥赛尔会出现在稻妻其实也与两方之间的实力有关,我,小朝,还有哥哥,我们三个人的实力对于博士来讲是接近已知的,但是奥赛尔不同,作为魔神战争时期就被先……”
“咳咳,咱其实可以把这句话略过去的……”
奥赛尔本来在曦开始挨批的时候就躲在一边吃瓜,直到曦提起了自己的黑历史,尤其是这个黑历史预计很快就会关联到自己当初因为迫切离开封印而被曦忽悠到了摩拉克斯这个混蛋面前,被他随手封印一次已经够屈辱了,更别提还被他养大的小屁孩给忽悠瘸了这种事儿了。
虽说现在来看也不算亏就是了,至少不用继续待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封印之中,而且……就看她这个布局……他当初也不算输得太冤。
说实话,最开始的时候就连他奥赛尔都以为这丫头只是一个黑芝麻汤圆,现在看来,分明也是一个蜂窝煤——长满心眼子,还记仇。
曦撇撇嘴,倒也没继续说这个话题,总归哪天再坑回去就是了。
“换句话讲,奥赛尔的实力在博士眼里是未知的,而且,就算他平日里再怎么摆烂,他本身作为魔神的实力也是客观存在的,这一点绝不会因为他平时的行为而改变。至于为什么不找战力更强的若陀龙王,一方面本身以若陀的实力他是天理的重点监视对象,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若陀的实力太强了。”
曦略显腼腆的笑了笑,现在的她倒是与先前的那副疯狂的模样相去甚远。
“如果他也来的话,单凭若陀龙王的实力,就不需要借用地脉了,这样一来就绕回了最初的问题——我的最终目的是让博士接触到那个平安扣,然后以此为筹码达成接下来的交易。但实际上,若陀一个人就可以终结战局,那后面的一切都没有办法进行了。”
“纵使我们可以让若陀压制一下实力,不在一开始就直接把人打死了,但若陀龙王的真实实力在魔神战争时期已经被摸得差不多了,若是若陀收着力打,很容易让博士警惕。”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若陀龙王本身,他在一定程度上实际上是代表了璃月的,这是稻妻的事情,不是璃月的,同理,博士也会相应的顾忌这一点,所以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意识到这一点后率先停战的原因,因为他也一直在避免与影直接对上,然后把问题上升到两国外交上。”
“博士此行更多的还是代表了他个人,而不是至冬,他不像我们,在稻妻还有退路,他既然以私人的名义来的稻妻,也变相意味着至冬不会因为他的个人私事而插手,哥哥虽说也是至冬的执行官,但哥哥和我还有一层雷神造物的身份在,再加上社奉行的人情,稻妻的神明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实际上就相当于我们背后站着一个国家了,就好像胳膊拧不过大腿,博士个人再强,也强不过一个国家。”
“这就是我的后手……哥哥,当然啦,这些都是前面的布置无效的情况下才会生效的东西啦。”
“欸,话说臭丫头,你为什么非要选择踏鞴砂这么个地方?明明可以去一个离鸣神岛更近一点的地方或者是鹤观,深渊这类主场优势更多的地方不是吗?”
奥赛尔摆了摆蛇尾,忽然想起来这么一个问题。
“这个啊……我承认把战斗的地点选在这里有我的一点私心在,一方面,也算是希望这个起始于踏鞴砂的故事能够在踏鞴砂画上一个句号,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鹤观,深渊,鸣神岛这三个地方……怎么说呢,鹤观不熟悉的不止博士,还有我和哥哥,深渊,还有阿斯莫德这个不稳定因素在,至于鸣神岛附近,离稻妻城太近了,很容易殃及平民不说,也离三奉行太近了,几乎是就在对方眼皮子底下了,虽说踏鞴砂的眼线也不少,但因为距离的原因,他们的消息是会存在延迟的,很多时候这份时间差还是挺重要的。”
“呼……应该再没有什么没说的东西了吧。”
曦闭上眼,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一下子把这个计划说全了,即便是她也有点累了。
不过,这么一来,哥哥和花朝应该都被绕进去了吧……
安全了……
活下来了……
曦解脱般的想着,又略显释然的一笑。
不过,这种感觉也挺好,至少……比前世的结局要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