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惯了繁荣，未必能坐拥繁荣。
相反的，人往往一边向往繁荣，却投身了荒凉。
中土垣城比想象中的大，这不该是一个没落的宗系应该栖身的大小。可即便城池再大，也萧条如无人之境。
两个人走了很久，终于听到了一些声音，这里便是顾挽笙说的市集了。达到的时候是正午，该是最热闹的时辰。
可仅仅有些响动，并没有看见街道上来往行人很多。
“姐姐，这里就是中土垣城里最繁华的时候，和最热闹的街道了。”
“人都去哪里了？”
桑子若不禁疑惑。她来这个世界已经好几年了。也将四大宗系都走了个遍。虽说每一个宗系的民风都不大相同，可商业都建设的不错。
就连最淳朴的诸沃之野，也不会是这番景象。
“几乎，都在这里了。”
“什么？”
她在怀疑是顾挽笙同她开玩笑的。长长的街道上放着很多的摊位，摊位上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可是却无人来买。
除了摊主，根本没有顾客。她和顾挽笙倒成为了唯一光顾这里的人。
“去前面那家麻辣锅家，我请你吃饭吧。”
顾挽笙说着，就往前走的迅速。路过每一家店都会有人出来同她打招呼。好像在这里，她备受尊敬似的。
跟着桑子若也觉得有些不适应。
来到她说的地方，也是简陋的一个小木桌支在外面，一个遮阳伞在侧。正在忙碌的是一位年迈的阿婆。
“是挽笙回来了。”
“言阿婆，每次我回来都是光顾你这里，可一定要收钱啊。”
这个叫言阿婆的人从灶台前转身过来，看见桑子若的一瞬间定住了。她曾经是垣衡之城的一名守卫。在命令下护送一部分老百姓，得以活命。
因为曾经在城中见过小族长几面，所以对眼前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是？”
“言阿婆，你猜的没错，就是她。可你不能同别人说起这事。不然...很危险。”
言阿婆点头，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只是突然紧张了起来。那可是阖族最尊贵的人，今日来她这里吃饭，可不能怠慢了。
人是听出来了他们的话，赶紧宽慰了两句，“言阿婆，你就将最拿手的拿出来吧。一天没吃饭。很饿了。”
说着，还拍了拍她的肚子。一下子就拉近了同别人的距离。
言阿婆开始忙碌了起来。两个人也坐在木椅子上，开始说起了话。
“他们好像都认识你。而且对你有种很...”应该怎么描述这些人看到顾挽笙时的表情呢？
“尊敬？”
“恩，是尊敬，又不止是尊敬。好像还带着丝丝的探寻和热切的期望。可又没有人站出来宣泄这股子期望。”
顾挽笙被她莫名其妙的形容逗笑了。可自是明白她话语中的意思，“因为，我是在外面的人，所以，他们对我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外面的人？同这里面的人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你看这里的人很少。其实整个腾蛇族不单只有那么些。还有很多很多人在外面。”
桑子若疑惑的眼神更明显了，突然就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东街陶馆这样的地方应该还有很多吧。就是为了让你们收集情报的。”
“不单是为了收集情报，还是为了赚钱。”
“你说的没错，除了东街陶馆，还有很多类似这样的地方。但除了贩卖情报，我们也做别的买卖。”
人没有接话，正巧言阿婆来上菜。她端着一个玄铁制作的小火锅，下面有一个半密封的托底正在加热着。上面丰富的食材差点满出来，足可以看出准备之人的用心。
等人走了以后，顾挽笙才重新开口，“柳小桃你还记得吧。她也是我们的人。”
“厌火都昭红园里的柳小桃，也是腾蛇族？”
桑子若可不会忘记这个名字。当时一度觉得自己快要被卖到烟花之地了。可后来又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出现了很多意外。
“这个你得理解。当时我们也并不确定你就是族长。而且柳小桃行事向来出挑。为了能得到天火红叶，她可是不择手段的。”
“所以，你们虽然不确定我是谁，但一早就知道了厌徇崖的身份。将他绑走，让他入宫都是你们的计划？”
“为了天火红叶？”桑子若加强了一下这个目的。
顾挽笙点点头。现在一切真想大白，再回忆起来确觉得他们的计划有些卑鄙无耻了。
而对方更是不能理解这种行为，“你们究竟为了什么？为什么要将无辜的人卷进来。”
“他可不是无辜的人，他本身就是圣器。免不了这样的命运。”
“可是你们究竟是为什么一定要得到圣器？”
先是看着桑子若的，而后闪躲着回头。看向一点点沸腾起来的麻辣锅。今天的一切，甚至是全盘的计划只有宫主一个人知道。
而整个计划的每一环节都有不同的人。顾挽笙、顾老头和柳小桃是为了圣器，当然也有全心保护她安全的人。
“我的命令就是要助你拿到圣器。其他的我不知道。”
这话，生是将桑子若所有的困惑都困在了胸口。她郁郁不得，却也没有办法。拿起桌子上的碗筷，往自己碗里夹上热辣辣的菜品。
“这些事情我通通都会弄清楚的。可是现在，我有更想知道的。”
“什么？”
“你们究竟为什么要派出去那么多人去赚钱？”
这问话，有些刺痛了顾挽笙。她从记事开始就是生活在外面的。甚至没有一天待在中土垣城里。这几天，是她呆的最久的。
其实她也渴望安稳，可谓了族人的延续和生存，她必须奔波。
“这里只能给他们提供一个住处，可是更多的生活来源，一日三餐的食物，过冬入夏的衣服，添砖盖瓦的房子，甚至是私塾里的书都需要从外面买回来。”
“我们去赚钱，用自己的命去博，也只能勉强的维持着生存。”言语突然激动了些。
“......”
“这...便是腾蛇族的现状。”
之后，顾挽笙像是开启了一个阀门，不断的说着腾蛇族的一切。她其实经历的很少，都是从前顾老头跟她说的。如今她也像一个个故事似的，讲述给桑子若。
可越听，她的表情越沉重。伴随着心痛的剧烈而起，“不该是这样的。”
“姐姐，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不该是过这样的生活的。或许，是时候换一个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