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一别，没想到你我二人会是在这里遇到。”
北宫屿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甚至都没有给予一个眼神的关注。
因为顾老头的出现，更加令他不安，原本姬蔓和东方云谦就足够让他头疼了。现在还来一个亦敌亦友的人。
简直招架不过来。
“不知道先生来此的目的，也是凤凰蛋？”
“也？”这个字眼，让北宫屿终于有了反应。
顾老头笑着摆手解释，“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参加大典的人，除了族长之位，很多旁宗也是为了凤凰蛋的。”
“难道老先生就不是为了凤凰蛋？”
“我以为，那几次你我二人的接触，你已经充分了解了我们的目的。”
北宫屿回头了。因为他从人的言语中，听出了几分嘲讽的意思。
不过现在，他并不在意，只是一副警惕的模样，防着他，更防着别人。
似乎是看出了北宫屿的紧张，顾老头说了句，“放心，东西是她的，就一定是她的。”
“老先生是如何得知，这东西一定会是她的？”
“不过，你们不应该隐瞒她的身份的。”
顾老头没回答他提出的问题，反而顾左右而言他，让人摸不着头脑。还有他话中的意思。
“不该隐瞒她魂钵的身份？”北宫屿巧言佯装。
“不应该...隐瞒她是姬媱的身份。”
此话一出，北宫屿原本的爱答不理，变成了回身瞩目。他看着顾老头的侧脸，仿佛永远都有一个和煦的笑容。
世间一切苦难于他而言，只是一种过往，并不会在他脸上甚至心里留下伤害。
“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顾老头也回头，对上北宫屿故作镇定的眼睛。
“还是，想要否认此时此刻在桑子若身体里的，是姬媱？”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北宫屿顷刻间觉得，他所有隐藏的秘密，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多此一举。
可是顾老头那种平淡的模样，又让人产生出错觉。他其实并无恶意。
“北宫先生，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跟我们合作，也可以达成你想要做的事情。”
“你是说，你们腾蛇族也可以像鸟族一般，为我提供兵力？”
顾老头笑的更大了些，“我族一人之力，能敌千万人，你可相信？”
若是以前，他定然不相信，可如今他确实见过。
见过桑子若失魂时候的战斗力，即使是兽族东方云谦派来的精锐士兵，也不是她的对手。
“此时，先生不该想她的。”
北宫屿觉得，他在顾老头的面前，是透明的。从表情到心理，都被监控着。
“选择鸟族，是因为我同姬媱的婚约。还有很多的事情。并非老先生想的那么简单。”
“可据我所知，当年那件事情发生以后，你主动解除了婚约。”
“这事你是如何得知？”
就连北宫屿自己，对当年的事情都刻意遗忘，导致现在他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经人提醒，他倒是想了起来。
他是曾经提出解除了，但因为父亲北宫胤的威胁，还有她悬着的一颗愧疚之心。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鸟族的人也没有言语，毕竟是两个女儿的恩怨。只是让北宫屿能找回姬媱。
如今，他是坐到了，自然是到了履行那一纸婚约的时候了。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顾老头捋捋胡须，“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特意来跟你说这些的。”
“说这些？你不过是让我放弃掉姬媱，而选择...她。”
不知为何，北宫屿不愿意说出那个名字。仿佛只要不说出口，他就不会想念，不想念，就能很快忘记。
可他是错了，越是逃避的厉害，越是反噬的汹涌。
“我连你们究竟要做什么，有多少人都不知道，你便让我选择你们，是不是太可笑了些？”
“先生选择的，难道不是心里的那个人？”
这话，顾老头是在试探，以往的很多次行动，都只是为了试探北宫屿的真心。
就连同这一次，也是他强烈要求的最后一次。
若是他能选择桑子若，那一切后面的事情都将不会发生。顾老头期待着，也害怕着。
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在北宫屿的一念之间。
“老先生这话说的轻巧。”
“你既已知道我们的身份是腾蛇族，那我便再多告知你一些也无妨。”
顿了顿，顾老头冒着被处死的风险，也要再试最后一次。
“厌火都的柳小桃、给小道士下蛊的再到玄龟族的锦溪，她身边的筱雨，还有很多很多你们想象不到的。”
“通通都是腾蛇族的人。”
这一言，惊讶的北宫屿只是紧蹙着眉头。果然跟他料想的一样，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
这些人或是在事件里很重要，或只是一个路过的小角色。
“我们并不是在监视你们，而是在保护她。”
“她究竟是谁？”桑子若的身份更加扑朔迷离。
竟然可以倾全族之力，去保护一个人。再想到她曾经暴露出的嗜血本性，北宫屿有些不敢往下想。
甚至不想听到顾老头说的一切。
“她的身份我不能说，但是我们所有腾蛇族的人，都在为着一个目标而奋斗。”
“复仇？”
顾老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北宫屿。
好像他说的，是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我族被灭万年之久，从未有一颗想要复仇。”
“你们有这个实力。”
“可是我们并不想，与其过着虚荣且心惊胆战的日子，还不如退居乡野来的安逸。”
北宫屿始终看着他，忽略了凤凰蛋里的情况。因为他实在太好奇，桑子若和腾蛇族的关系了。
可终其一切，他仍然下不了决心。
不再说关于腾蛇族的一切，顾老头再次将视线投到北宫屿的身上。
这一次，目光中是期待。像是星星围绕着月亮才能聚集到光芒一般，他的眼中，等待着的，是希望。
“先生，你最后的决定是什么？”
原本像是闲聊的两个人，突然气氛变的有些紧张了起来。
不止是北宫屿紧张，仿佛就连问话的人，也在担忧着那个答案。
“我...”
他选不出来。那么久了，他也选不出来，究竟是姬媱还是桑子若，更何况是现在这样的时刻。
“先生，今天你非选不可了。”
北宫屿回避着他，眼睛同样也不敢看凤凰蛋里的姬媱。
这是一个理性和感情的真实对决。从前的他丝毫不需要犹豫。可现在，他像是一张缠乱的网，没有头绪。
“先生...”
没等顾老头再次逼问。凤凰蛋突然从一个透明的状态，变成了密闭空间。
外面的人丝毫看不到里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