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屿怎么会不记得,那个人的印记可不是黑蛇,而是一条黑龙。
当初的一切,都是北宫屿安排的。他是故意派过去附身在店长刘平身上的。刺伤桑子若,也是为了营造出恐怖的假象,让她不得不依赖于自己。
而他万万没有想到,桑子若会在昆仑之顶遇到黑龙,且她还对那件事情记忆深刻。
“北宫医生,你都不知道,当时我真的很害怕。被熟悉的人莫名其妙满大街的追杀,我怎么可能忘记。”
“可你是怎么知道他是那个人的。”
桑子若笑了笑,表情是炫耀,“我火眼金睛,之前看到印记就记得了。”
“不过...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昆仑之顶呢?”
这个问题,北宫屿回答不上来,总共不能实话实说吧,那样的话,她会怎么看自己。那步步为营的计谋说出来不光彩。
“北宫医生,你说会不会他跟刺客有关系?或者他就是刺客,一直隐藏在昆仑之顶。他的印记是黑蛇。”
“或许正是跟腾蛇族有关系啊。跟我们所调查的事情几乎吻合。”
北宫屿始终看着他的伤口,确发现了些异常。
一只手紧紧担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用力拂过她的胫骨,“是这里疼吗?”
“啊...”
桑子若一个弯腰,差点从他腿上掉了下来。
“除了这里,还有什么地方疼。”手顺着胫骨网上摸,到了膝盖的位置又一次用力。
“这里疼吗?”
回头看着她的脸,几滴细汗从额头滑落,想来一定是疼的,不过她却不知为何选择了忍住。
这样的桑子若,看了让人不禁心疼。
北宫屿的动作放轻了,像是在揉搓,眼神更是无奈,“我绝不骂你,也不罚你。”
“真的?”
“除了刚才那里,这里疼不疼?”手慢慢施力,仔细观察她的表情,一旦有不适,立刻停止发力。
桑子若轻抬下巴,汗又落了几滴,应该是疼的要命,偏是爱忍着。
“跟我说说具体的经过吧。”北宫屿将手掌放在她的膝盖上,借由话题让她能分心。
实际上,他正在用魂法替她疗伤。这伤来的实在蹊跷。
“我真的就是路滑,踩在了青苔上,然后从...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可按照你的魂法,就算从三法门摔到山脚,一炷香的功夫也应该恢复了。”
“我现在也没有那么疼了。”桑子若循循说道。
可话音未落,一声尖叫震耳欲聋。
她疼的从北宫屿腿上跳了起来,完好的那只脚撑在地上,愤然道:“北宫医生,你在干什么?”
“不是说不罚我的。”
“我可不是再罚你,我是在为你疗伤。”
说着,自顾从秋千上起身,又将她拉回坐着。单膝跪地,将她的脚放在腿上。
一番研究,他得出结论,“你这伤,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好疼啊。”
“现在知道疼了?”
言语是责备,口气却是宠溺,加之动作的轻柔和眼神的心疼。让桑子若有些怔住了。
她不知道刚才的北宫屿经历了什么,只觉得眼前的人不一样了。
“我到底是怎么了?”
“腿骨错位,而且在你两骨之间,凝结了一股魂法,所以让你无法自己愈合。”
说的也听不明白,只是静静的欣赏北宫屿认真的表情。如此温柔的北宫屿,她半分不想错过。
见她失神,北宫屿手里使劲一摁,“我说,你记不记得摔下去前后发生过什么?”
“就是我见到了那个有黑蛇印记的人,然后就一路跟着他,没有注意脚下。”
“你再好好想想。”
桑子若闭上眼睛回忆了片刻,然后也不知道对不对,遂开口,“就是刚踩滑的瞬间,感觉被人推了一下。”
“从背后推了一下?”
“恩,但是等我摔下台阶,在缓过劲来,也没有发觉身后有人,所以我觉得应该是我的错觉。”
结合了他的判断,再加上她说的事实,北宫屿几乎可以确认。
“你这腿上,被人施了魂法。”
“又有人要害我?”她淡定平和的语气,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这言语难免逗笑了北宫屿,忍不住捏住她的脸,“你好像很无所谓嘛。”
“哎,从人类变成同生体已经快一年了,数数有多少人想要害我。可我哪一次不是逢凶化吉。”
“逢凶化吉?”
“不不不。”桑子若摆手否认,立刻狗腿了起来,“要不是北宫医生的帮助,我早就命丧黄泉了。”
这样说,他才满意。不过却需得纠正她一点。那些危险并不是每一次都可以化解的。而他,也不是永远会在身边。
可无论如何,今天这样的气氛里,那些扫兴的话,他说不出口。
“所以,北宫医生,究竟是谁想要害我?”
“与其说有人想要害你,不如你好好想想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吧。“
不过几秒,她脑海里就蹦出了答案,“北宫岐?”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呐。”
“真的是他,可是也不能因为我和他单纯的有过节,就这样胡乱定罪吧。”
听她若有似无的替北宫岐辩解,蹲着的人手里的力道突然就控制不了了。
捏住她的膝盖,眼神冷冽问,“所以,你觉得是我在污蔑他?”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如何判断的。”
“这魂法看似是害人,其实本质却是救人的一种魂法,整个龙族里,会这样魂法的不过寥寥几个。其中就有北宫岐的母亲。”
“原来如此。”桑子若恍然如梦的大肆点头。又是一副狗腿模样的谄媚笑着。
这表情实在有些欠揍,至少北宫屿不喜欢。
只得低下头,继续施以魂法治疗着。
“我忽然想起那个时候,就是在医院的急诊室里,你帮一个病人缝小腿上的伤口。”
“怎么?”
“那个缺乏耐心的模样啊,跟你现在比,我简直觉得自己修了八辈子的阴德。”
“桑子若,我问你一个问题。”
北宫屿回避了她的话题,反而严肃了起来,连同着打结的眉眼,气氛在改变。
被他认真的表情吓的往后一缩。摒着呼吸。
“在你的眼里,你对我就那么不重要吗?”
这问题有点绕口。桑子若脑袋发懵,一时间理不清楚。在他的眼中,自己重要吗?
等理清楚了,她又不知如何回答。
磨蹭了很久,北宫屿没了耐心。从地上站了起来,还不忘将她的脚轻轻放在地上。
背朝她,丢下一句,“你对我,很重要。”
而这份重要,已然不是曾经的含义。不涉及权利争夺,不牵扯宗系纷扰。只是他对桑子若独有的,无二的重要。
只是对桑子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