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无走的很干脆,只是带上了几个精兵强将,便去往城外围剿。
而营帐内,许蒙的情况稍微有些些改善,身上的恶臭已经消失了,只是人还没有苏醒。
所以许南烟没日没夜的照顾着。就连母亲都一脸心疼。
今天,许蒙的手指动了动,母女两个人高兴了好一会呢。
“烟儿,这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许南烟终于要面对自己的母亲说出真相了,多少有些忐忑,不过好在母亲从来和蔼慈祥,应该不会说什么的。
“你们走了以后,我去了麓林书院学习医术?”
“什么?”母亲睁大了眼睛,“所以你才会千里迢迢赶来,就是为了给你爹爹解毒的?”
许南烟笑的可爱,也只有在长辈面前才会如此这般,“母亲,是烟儿担心爹爹的病。也很想你们了。”
“你啊,从小就不让人省心。”拍拍她的脸,像是在教训,又温柔的让人心醉。
“要是让你爹爹知道了,肯定把你打的屁股开花。”
许南烟被逗的大笑,多少有些故意为之,想将自己的笑声传到病床上爹爹的耳朵里,让他能感受到,快点苏醒。
“那...跟你一起的那个人。”母亲有些问不出口。
虽然女儿是长大了,终究没有出阁。
“他叫齐墨无。是我在麓林书院的同窗”
母亲被吓了一大跳,直接松开了握住许蒙的手,“他是齐墨无?齐家小公子。”
“母亲你也认识他?”
“我当然认识了,齐家小公子在整个欢芜都没什么好名声,你怎么会和那样的人混在了一起。”
听母亲这样评价他,许南烟愤愤然。
他可是为了帮爹爹治病,不管不顾跟自己来到南方,又因为担心军印丢失的事情被人发现,领兵去剿叛军。
怎么回过头来,母亲还有这样的偏见?
“母亲,他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看不出来吗?难道真是那些谣言里形象,才是你所相信的?”
唉声一口,母亲垂眸,“我看不看得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关键你父亲能答应你们的事情吗?”
“他父亲可是...”严重些,是许家的死对头。
许南烟没有半分犹豫,“无关他父亲是谁,我喜欢的人是他齐墨无,就算他没有什么身份,今生我...”
话没有说完,外面传来一阵动静。
“夫人,他们回来了。剿叛军的士兵们回来了。”
跳一样的从床上起来,许南烟一路狂奔,好不容易才找到他。
可是下一秒,人就瘫软了。
整个银色的铠甲外面,全是血迹模糊,她分不清哪一点是齐墨无的伤痕。
“你...”
“你不是答应我的吗?”
齐墨无取下头上的盔甲,脸上还有血渍,却不见伤痕了。一只手无力的搭上她的肩膀。
嘴角笑的肆意。
“我回来了。”
“可是你受伤了,对吗?”她的直觉。
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坐在床上。好像又辜负了对她的承诺。
良久,人实在忍不住身上的疼痛,嘶的一口凉气。
“我帮你。”
许南烟咬着牙,将他身上的铠甲一个个脱下。真东西却比穿上时重了不少。
里面的内衫全都是血,整片白色衣裳燃的通红。
“伤在哪来了?”
齐墨无委屈的用手指了指胸口。突的又有几分害羞,“还是我自己来吧。”
“我来。”这次,她坚定。
将毛巾沾湿,先将他身上的血渍擦拭干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巨大的伤口。
里面的肉还在不断长出来,可是伤口始终不能愈合。
“魂器伤的?”她的问话没有感情,却不知道早就在心里心疼了好几遍。好像这一道道伤口是在自己身上那样。
“恩,不过就是普通魂器,无碍。”
狠狠使劲,是在报复他的无所谓,“普通魂器。”
“啊。许南烟,你就不能温柔点。”
“对你这种信口雌黄人,温柔不了。”手上的动作却轻了不少。
他整个胸膛近在眼前,就是伤口分散了注意力,惹得她问话的,是看见了齐墨无的印记。
似乎两个人从来没有说起过彼此的兽魂。也并不重要。
只是此刻,她好奇的伸出了手指,轻轻掠过他的肋骨处,“小猫?”
“猞猁。”
“竟然完全融合了。”一个完整的印记,表示他还可以不断的突破自己的魂法。如若这样,下一次,他是否便不再会受伤。
又再次安静了下来,气氛有些不对经。画面太过于暧昧。
是齐墨无打破了这种尴尬氛围,“烟儿。”
这个小名,只有她身边最亲密的人会这样叫她。
“我也可以这样叫你吗?”
人糯糯点点头。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齐墨无的面色有些犹豫。
心下马上是种不好的预感。许南烟将腰直了起来,等着他。
“我好像知道了自己想做什么。”
顿了顿,许南烟发问:“你想当兵打仗?”
捏着她的脸,“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
“不可能。”这么一次受伤,她都已经难过的无以复加了,要是真让他当兵,那样担惊受怕的时日,恐怕是没有头了。
“你先听我说完。”
齐墨无深吸一口气,好像这个决定让他找到了某种归属感。
“我曾经觉得,生活在兽魂的世界里,不自由。”
“其实并非不自由,而是...不公平。”
人有些不明白了,他想要的东西,自己从来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的一切,都不是他所求。
“可是学医,并不能让这种不公平消失。”
“这种不公平,也并不是参军打仗就能消失的。”这一点,许南烟深有体会。
从小在武将的家庭里长大,她深知一点,所有战事,并非都是有理可依,很多是为了统治者的权利在进行。
所以,她担忧,担忧齐墨无会沦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我想用我自己的能力,去改变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他双目中不再是苍凉,是动容,是心怀天下的仁慈。
或许,齐墨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他可是齐墨无,用医者的一颗心行更有力的事情,或许真的能做出改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