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兼程,跑死了多少匹马,又跑坏了多少双鞋。
好在,一路上,都有他在旁边。
齐墨无极其适应这种恶劣的条件,好像生而就是为了度过克难的,他没有一丝抱怨,反而不停的安慰着许南烟。
从决定离开欢芜城的那一天,齐墨无便成为了她的依靠,尤其是在半路上马匹突然累死,只能徒步的时候。
从未想过,齐墨无是如此的温柔,将自己全部的温暖,无一保留的倾注于她。让她安心。
赶到军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母亲看到许南烟的时候,那种无助的表情,让人心碎。
“烟儿,你怎么...怎么能来?”
“母亲,我一定要来。”没等歇息片刻,直接入了营帐。
这里有一股恶臭,是学医之人才能闻到的毒药的味道。现在,正在从他父亲的身上一阵阵散发出来。
她看了看身后的齐墨无,两个人默契的开始了起来。
母亲疑惑,“烟儿,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母亲出去等把。”
看她的样子既不放心又疑惑,可眼下又无能为力,只得退出了军营。
待母亲出去,许南烟才缓缓开口,“这是那个的味道,你也闻到了吧。”
这种毒药的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麓林书院里早就习得。
齐墨无直接上手把脉,“恩,我再确认一下。”
“除了毒箭木的味道,还有还有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在。”他医治的中毒者不多,可是从小在齐家见过的毒药不少。
她也把了把脉,可是没有发现异常。
“我先将解毒箭木的草药配好。你在这里,帮我将人看好吧。”
眼下她只能托付于齐墨无。
箭毒木不是什么稀奇的毒药,只不过是毒性强烈,会暂时将身体里的兽魂封存在身体里,让同生体无止尽的休眠。
这些叛军,还真是卑劣。
等她回来的时候,齐墨无已经找到答案了,“我想我知道是什么了。”
“是什么?”
“短柄附子。”
“这些人...”许南烟手里还握着帮采到的解药,准备施法入药,却停止了动作。
齐墨无也愤愤然说道:“这些人,真是下作。”
两种毒药都不是什么能使其致命的毒药,可是却会让身体里的兽魂长时间进入封印的状态。
也就是说,许蒙此刻,就是一个普通人类的身体。
“现在怎么办?”
“还是这能先解毒。”
这次换成是齐墨无出去采药。南方是个好地方,需要的药材应有尽有,当然毒物也不少。
不一会功夫,他就回来了,稍微调整了一下许南烟的药方,又打算用自己的魂法施药。
被人阻止,“我来吧。”
“我怕你经验不足。”
许南烟摇摇头,“病床上的是我爹爹,我想自己医好他。”
既都这样说了,他无力反驳,只是在旁边悉心的指导着。
两个人的默契,还有高超的医术,很快毒就解完了。
母亲也焦急的走了进来,“烟儿,怎么样了?”
“毒已经都解了,只是...”
“只是什么?你不要吓我啊烟儿。”母亲忧虑的看了眼旁边的齐墨无。
她自是无法开口,由得他出声解释,“夫人,将军中的毒虽然已经解了,可是...可是他现在身体里的兽魂正在休眠。”
“所以,他眼下跟人类无异。”
“什么?”
母亲之所有还会如此担忧,是因为许蒙虽然将叛军已经消灭的差不多了,可是还有后顾之忧。
许南烟看出了她的疑虑,起身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烟儿...”看着齐墨无这个陌生人,她无法开口。
“他是烟儿的...烟儿的朋友,可以信任,你直说吧。”
吞吞吐吐的开始道:“就是那个伺候你爹爹的叛军细作,下了毒逃跑的时候...”
“带走了军印。”
坏消息还真是接二连三的从天而降啊。要不是许南烟早就做好了准备,恐怕真是要奔溃了。
军印可是城主赐予权利的标志,要是丢了这东西,那可是诛全族的罪名。
这是关乎许府上下百条人命的大事,容不得一丝泄密。
“现在派人去追了吗?派出去的都是什么人?”
两个女人铮铮的看着他。属实冷静。
“是自家的将士,都是值得信任的人,可是十多天前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消息。”
“军中可还有什么别的事?”
许南烟母亲摇摇头,“我一个女子,实在处理不来那些事,军中还有什么事,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现在得赶紧要追回军营啊。”
“恩,夫人你别着急。我和烟儿都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话音刚落地,就有人来报。
“夫人,城外发现叛军的迹象,请求指令。”
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再一次,齐墨无开口:“我去吧。”
“我带兵去剿灭叛军,你们就在军营里等着消息。”
“不行!”许南烟坚决否定了。
他虽然是男子,可从小习的是医术,不是兵法,就算他魂法高,可是真刀真枪的战争,也从未经历过。
齐墨无却笑了笑,将人带离了军帐。
“我不同意你去,这是我们许家自己的事情。你不应该插进来的。”
“傻瓜,难道你的事情,就不是我的事了吗?”
“齐墨无,这不一样。”
刮了她的鼻梁,笑道:“有什么不一样的。”
“讨好老丈人,难道不是我现在最应该做的吗?”
虽然他那样说,可是许南烟知道,他做的一切,是为了能保住许家,更保全她。
“我不想你因为我...受伤。”
“那我答应你。”齐墨无弯着腰,把着她的双肩,眉目坚决,“我绝不会受伤,而且完成任务。好不好?”
话已至此,她真的无能再阻止,或者说,真的没有第二个选择。只能点头答应。
“走,你替我穿铠甲如何?”
被他牵着,手里阵阵传来的温热,无一不让她心安,还好,她就在自己的身边,一切的困难也都没有那么困难了。
铠甲,她不是第一次穿,小的时候跟着母亲学过如何穿戴。
“你好像很熟练啊。”仍旧一副开玩笑的模样。
倒是许南烟,面色沉重,“齐墨无,别开玩笑。”
“那么严肃干什么?你是不相信我吗?”
突然,踮起脚捧住他的脸,“我相信你,但是,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不受伤。”
“知道了,知道了。”
“要是你失约了,我定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