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右不知道鬼使神差的看见雪地里的两个人,忍不住就走了过去。
意在打扰,或者说,内心里是不想有些事情重蹈覆辙而已。
北宫屿的慌张写在脸上,别人窥探到的是深处的某些情感,所以他抛一样的将桑子若从自己身上拎开。
“长右,你怎么会在这里?”桑子若红扑扑的小脸,确实...很难不心动。
“我很早就来了。”想想这话容易引起误会,又重新说道:“我几个月前就来到厌火都了。”
“莲台阁的人都好吗?”
长右点点头,“还是老样子,来来去去的人很多,留在里面的永远只有堂庭和顾凄双两个人。”
“哎...真是有些想念他们呢。”
桑子若看着自己和北宫屿一起完成的雪人,突然就惆怅了起来。
“走吧,进去吧。”
北宫屿不再耽搁,叫上长右就会房间里商量事情了。
密不透风的房间里,是北宫屿特意施了魂法,好让外面的人一点也听不到。
“假的小公子,厌思夏死了。”
“什么?”
“你跟厌明伽出宫的前一天,他将消息瞒了下来,没有跟任何人说。”长右经过在宫里潜伏才得到的消息。
北宫屿不可置信的思考着,“确定不是厌明伽或者尊夫人放出来的假消息?”
“不是,我已经去关押厌思夏的茅房确认过了。没有人,不过...也没有任何的痕迹。”
又继续:“现在,恐怕连尊夫人都还不知道厌思夏已经死了。”
“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我也说不上来,可是一定不是厌明伽做的。”
北宫屿认同这个观点。
“他百分之百的确信厌思夏就是真的小公子,他自然是不会下手的,可是宫里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太奇怪了。”
“怎么奇怪?”
“先是关押在地窖的人类女子被杀,然后又是厌思夏被杀。”北宫屿想了想。
“地窖里的人类女子或许是尊夫人杀的?”
这种观点,北宫屿不赞同,“当时我在尊夫人身边,她可从来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
“我猜测不过就是顺着这个案件,污蔑了桑子若。”
“可是如果真的有别人的话,那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不清楚,只是感觉,这背后的人,总是想让厌明伽不再专注于厌火移植的事情。”
“恩,确实是。”长右举着脸颊思考的认真,“这样一来,可以排除了尊夫人,因为她一定是想厌明伽无法专注在政事上的,所以不会杀害那些人。”
“不是尊夫人,不是龙族,更不会是兽族的人。”
“难道是...”长右不太敢说出来。
“我们还忘了一个人。”
长右声音放的很低,可是好奇依旧,“谁?”
“真正的小公子。”
他不敢相信,可也被这个假设立的起鸡皮疙瘩。
“厌火都的暗士在人类地界找了那么久,按理说,一个人类的小孩子,没有什么高阶魂法,一口厌火也不能表露。应该很快就找到了。”
“除非...”
“除非他自己躲起来了。”长右接话。
北宫屿想想又否认道:“也不对,就算真正的小公子躲了起来,也没有这般翻云覆雨的能力,一定还有别的势力。”
“这股势力,无形中,破坏着我们所有人的计划。”
“先是尊夫人的,再是我的。”
长右有些焦虑了,“可是这些人躲在背后,我们完全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接下来的计划更是难以猜测。”
“马上就是十二月十二日了。”北宫屿盘算了下日子。
“一定会有人忍不住先动手的。”
“尊夫人?”长右看到满城的官兵,简直是再明显不过的信号了。
北宫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而是问了别的,“你说,会不会是龙族派来的人?”
“先生,即使族长将你召回了昆仑,可最多也就是训斥了两句,没有真的派人过来的。”
“我原本的计划,是挑起他们母子俩的战争,然后再将厌火都整个覆灭的。”
“什么干扰了你?”长右似乎是知道答案,可就像让他自己回答。
对上他的眼睛,北宫屿一闪而过的犹豫,任谁都看不透,“没有谁干扰我。”
“那是你心软了?”
只一声长长的叹息。始终没有回答。
良久,北宫屿讪讪说道:“我想,谈其归顺,或许比杀人更好一些吧。”
这次,换长右没有了声音。静静的待着。
突然,长右笑了笑:“我不知道是怎么了。”
“怎么了?”
“就是突然想到以前了。”长右看了看窗外热闹的街道,“想起我们两个携手拿下多少下都,可是手段都极其肮脏。”
“是啊。确实肮脏。”
“利用人心,利用感情,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对我们来说都是工具。”
北宫屿的思绪也飘了回去。
长右继续道:“可是去了莲台阁,姬媱从未说过什么。她是天生的王者,不会在乎手段如何,她只看结果。”
“没错。她就是这样的。”
“可是先生...”
长右鼓足了勇气,“有的话,我不得不说。”
“自从找到了魂钵以后,你变了。”
直戳要害,北宫屿难得的心慌,只是被很好的掩藏了起来。
“你变的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变的有弱点,有温度。”
“或者说,你变的善良了。”像桑子若一样,善良的像一只小白兔,根本不是龙族的本性。
“这样不好吗?”
长右失笑:“年少的时候,我希望你是这样的领导,不过现在...”
“不好。”
是啊,龙族不比其他宗系,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将会从青云直落深渊。
曾经利用别人,想想自己也不过是被利用的其中一个。
“先生有自己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你已经付出了很多。”长右不断的说着,像是两个长久不相见的朋友在叙话家常。
“难道,现在你要...功亏一篑?”
“不会的。”北宫屿否认的迅速。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对上长右审视般的目光又道:“是我...懈怠了。”
“我不应该...”
正要向他,也向自己保证些什么的时候,门外有人说话。
“北宫医生...吃饭了。今天有红烧肉。”
“知道了。很快。”
她似乎就是有这样的本领,让他慢慢一点点的潜移默化。
甚至认识了他千年的长右,有时候也怀疑,北宫屿的本性,并不如他们所看到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