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们没等到已经名正言顺的俩人过来报喜,等到的只有简英收到了欧律发来的一张照片,照片上,两本结婚证打开来摆在一块儿。
结婚证照上两人笑得很甜。
欧远苍在简宅赖了两天,每天就和简雍斗嘴,吵来吵去的,棋盘上杀来杀去的。
简璃不是不想和欧律回家报喜,但没有办法,她被困在床上了。
饿了太久的野兽,陡然吃到了肉。
那个食欲是难以想象的,纵使她见多了大场面,也有些遭不住了。
而且说到底,也不止是欧律享受到了,简璃自己也是觉出了滋味儿的。
两情相悦,名正言顺,你情我愿,干柴烈火。
别的都不用多说了,什么婚礼不婚礼的,在欧律眼里,他们从拿到结婚证那刻开始,往后几十年都算蜜月期。
他就是这么安排的。
杨心蕾最为淡定,连个电话都不朝简璃和欧律那儿打,不仅自己不打,还拦住了其他人。
“都别吵他们!由他们去!我这等着当姥姥呢!谁吵他们我跟谁急了我。”
于是大家就都心照不宣。
然后两天下来,欧律和简璃没接到一通家长们过来的电话。倒是接到了不少朋友们的电话,有恭喜的,有戏谑的。
远在秦市的叶少臻送来了问候。
“哈哈哈哈哈!我听杜康说你俩家都没回一趟,老爷子拖家带口在简璃家住了两天了?哈哈哈哈!这两天你们究竟做了什么?”叶少臻在那头笑得爽朗。
欧律倒是淡定,“简乔在秦市圣诞那阵儿你俩做了什么,我们就做了什么。只不过吧,我比你牛啊,我这已经是老婆了。”
叶少臻在那头轻叹了一口,显然是很想简乔了。两人倒也不是没联系,只是掰着日子怎么算这都还是热恋期,这样见不到面,日日思君不见君的。
着实难熬。
叶少臻难熬,猎鹰的崽子们也难熬,每天被地狱恶犬给操练得恨不得重新做人。
“没假?”
“有呢。”叶少臻叹道,“下周吧,就一天。治不了我……”
听着这话,欧律就觉得自己太特么幸福了,但是还真就没了那种你有什么不开心的,我要和你炫耀炫耀让你更沮丧的念头了。
“快过年了,队里没什么计划,你就是闲了所以才更多时间犯相思。”欧律说了句。
叶少臻点头,“是啊,真来个什么集训的,忙得脚打后脑勺,累得死狗似的,我估计还能松口气儿了。我现在都没法理解老蒋那几个,老婆孩子在外头,自己怎么能在队里守着的。我能疯。”
欧律还没听过少臻说这样的话,无论是以前军校,还是后来进营子,又或者是之后进了猎鹰。不管怎么苦,怎么累,怎么危险。
没听少臻说过他能疯。这还是第一次。
这是真不行了。
“赶紧把带个人起来,退了吧。就你现在这状态,我怕你任务时候分心。”欧律说。
叶少臻嗯了一声,轻叹道,“我带齐力舟呢现在,他还行,毕竟给你当了那么久观察手,能力是有的。就是性格还太温柔了点。我得给他磨出来。”
“齐力舟可以,但得有方法,你别太激进了,他不适合太激进的磨练。”欧律说。
叶少臻就应了一声,两人也没再聊什么,主要是欧律听到简璃在房间里叫他了。
他先前怕吵着简璃睡觉,特意拿电话到隔壁来接的。
“不和你说了我媳妇儿叫我。”欧律急吼吼地说了句。
叶少臻在那头哼笑一声,“出息。赶紧滚吧你。”
挂了电话,欧律就去了隔壁主卧,主卧的床很大,被褥松软,她陷在被子里,裹得紧紧的,就露出一颗脑袋来,朝门口张望着。
“老公快来抱抱。”
欧律听到这话就笑了,上去就抱,“饿了没?”
“饿。不过你还是先给我按摩按摩吧,我腰不行了已经……”她哼唧着,鼻子眼睛皱成一团。
这两天她一直就挺娇气的。欧律乐得她娇气,恨不得什么都给她照顾妥当了。
欧律松开了她,她就又娇气地皱眉毛了,“哪儿去啊?”
“给你按摩啊,你等我去拿药油。”欧律还没说完,简璃就往他身上一倒,咕哝道,“先说好了啊,正规按摩!你别按到一半又!……又那什么了!”
欧律瞧她这模样是真不忍心折腾她了,就在她额头亲亲,“好,这次肯定不。”
简璃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显然是这两天已经有过类似的情况了。
欧律很有些无奈,只觉得自己好像在这事儿上,在她眼里已经没有诚信可言了……
没办法,吃不够。而且,她太由着他了,其实明明她只要真的沉下脸来拒绝,他也不会强求的。
但她像是就特别心疼他吃斋茹素了大半年似的,都不会舍得强硬拒绝他什么。
被他折腾到后来,眼睛都湿了,声音里都带哭腔。也不会拒绝他。明明是个风风火火的小猴子,在这方面对他却温柔纵容得不可思议。
人都是惯出来的。欧律被惯得不行。
欧律拿了药油过来给她按摩,其实简璃身体底子很好,常年锻炼的,从小在山上野大的。所以被按了一通之后,稍稍回了点劲儿,就没法忽略饥肠辘辘的空虚了。
“饿了。”她挂在欧律背上,“吃什么?”
“想吃什么?”欧律背着她下楼,低声问道。
“一品坊的钵钵鸡。”简璃认真说道。
欧律满以为她会说想吃饭,想吃面,想吃披萨,这样他还都能做。
她这字正腔圆的来句一品坊的钵钵鸡,欧律便什么都不说了,带她出门觅食。
燕城又下雪了,就他们领证那天是个艳阳天,当天晚上就开始下雪,下了两天,他们在家窝了两天,眼下出门,外头便是银装素裹的一片。
欧律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像个粽子似的塞进车里,车子从碧水湾开出去。
小区门外的停车线里一如往常地停着一排车。
其中一辆车里,后座上,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捂住了嘴,牙白色的长衫前襟上,有溅开的血星子。一张少年相的俊容,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