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颤抖，明王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身子飘忽的女人：
“这，是怎么回事？”
从小就在算计中长大，即便心中的悲痛几乎淹没了他，但是下意识地他就问了最关键的问题。
“你是不是修炼成精，以后能陪在我身边了？”
他期盼地看着她，
程氏笑了，她缓缓摇头：“人鬼殊途，我不能在这里多停留。”
明王期盼的神情滞留在脸上，他快步上前：
“为什么？你是怕那些道士么？你放心，我马上就要做皇帝了，到时候我把天下所有的道观庙宇全部关闭，再也不许他们出现，这样你就安全了。”
心中酸涩，程氏年轻的脸上带着慈爱：
“娘亲一直一直都在你身边，走路，摔倒，入学，成年，娶妻，娘亲都在，娘甚至还记得你学会的第一个字就是‘娘’这个字呢。”
迎着明王出神的目光，程氏道：
“现在你长大了，娘亲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庆儿，答应娘，不要报仇好不好？”
自从那位大人将自己的神智恢复，程氏iu想起了曾经的一切，她死后初初并不是浑浑噩噩的，那个时候她还有点记忆，所以本能地留在了儿子的身边。
这二十多年来，她一直在他的身边默默保护，他们一直互相陪伴。
只是后来她在日间停留太久，神智渐渐被灼热的日光侵蚀，后来就成了游荡的孤魂野鬼，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习惯性留在儿子身边。
看着他慢慢长大，
直到今日，被那位大人引去让她恢复了过来。
想起那位大人说过的，如果杀了明王妃一族，自己儿子也要死的话，程氏顿时顾不得哭了人，。她上前急急地看着儿子：
“庆儿，娘亲不要你报仇，娘亲只要你好好的。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你知道娘每次在旁边看着你受苦而无能为力，心里有多难受么？”
发现儿子木楞楞的，也不说话，程氏立即想起他曾经受到的那些苦：
“庆儿，地府是存在的，他们做了那么多坏事，死后绝对不会好过，下辈子投胎也只能做任人糟践的杂草，可是咱们不一样啊，你知道么？下辈子，下辈子咱还是母子。”
这些自然是胡编乱造的假话，可也是程氏的殷殷期盼，她希望下辈子还能做他的母亲：
“可是如果你动手的话，那一切就不一定了。庆儿，咱，不让他们脏了自己的手好不好？”
程氏最担心的还是那位大人说得话，如果明王妃死了，她的儿子也活不了！
不，那怎么能行呢？
她要他长命百岁，幸福安康，那些仇之类的，在儿子的生死面前，一切都无所谓。
“真的？”明王哑声开口。
他此时脑子里乱哄哄的，可是看着对面那双不停留着血泪的眼睛，还有心中涌上来的酸涩，不知道如何是好。
“嗯，娘只要你好好的。那些坏事做尽的人，你放心，他们的惩罚一直在那里等着呢，时机一到，他们必然躲不了。”
程氏大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