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宫装的女子年约二十，和他有着相似的容貌，轮廓柔美，体态纤细，即便不转身他也能清晰感受到那道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有多强烈。
捏紧手中茶盏，明王竭力控制着，才没有让自己失态。
刚才他听着属下汇报情况，就见那女子衣袂飘飘从屋外飘了进来。
没错，是‘飘’，除了他没有任何人看到，底下的侍卫还在毕恭毕敬地说着他吩咐下去的事情，那女子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除了下意识抖了抖，竟没有任何反应。
鬼！
要不是从小就学会了控制情绪，当那女人靠近的时候他都要控制不住跳起来了。
“主子，情况就是这样。只待陛下颁布诏书，您就能入主东宫了。”
侍卫的声音响起，看着主位上的主子，神情十分激动。
当今子嗣众多，有能力继承江山的就五六个，主子作为昔日宠妃之子，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可谓是历尽千辛万苦。
而他们追随在主子身后，日后自然有的是荣光。
“……嗯。”
明王将心神全部放在了旁边女人身上，待屋内没声音了，才后知后觉地道：
“一切依照计划进行。”
侍卫齐齐躬身：“属下遵命。”
侍卫们鱼贯而出，客厅瞬间变得空荡起来。
于是身边女人的啜泣声，一声声，在幽幽夜色中，更加明显了。
“别哭了！”
吵得脑仁疼，明王不得不阻止。经过那么一会，他现在已经不怕了，在女人震惊的目光中他缓缓转头，皱着眉头：
“你是舅舅的孩子？可是有心愿未了？且说说，若本王能帮一定帮。”
当今相貌粗狂，他身上唯一与之相似的，只有这身身高了，容貌这些倒与外祖母相似。
想来，这不足二十的女子，应该就是舅舅家哪个早夭的女孩了。
“你，能看见我？”
细白的指尖指向自己，程氏不敢相信。
明王点点头，若不是灯光下没有任何影子，他都要以为对面是个正常人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与他容貌有八分相似的女子总有种想要亲近的感觉。
程氏惊住了，半天没说话，怔怔看着他，血红色的泪水从眼尾蜿蜒而下，滴落在地上，化为虚影。
“你……”
明王急忙站起来。
“真好。真好。”
程氏血泪汹涌，越流越多，嘴角却慢慢翘了起来：“娘亲的小庆儿都长那么大了，真好。”
！！！
明王一瞬间僵住了。
“当年你出生的，小小的，红彤彤的，像个猴儿似的，叫声比喵儿还小，我都以为要养不活了。”
程氏目光一遍一遍在他脸上描绘，好像透过这张年轻的脸去看当年那个小婴儿。
“真好看，娘的庆儿真好看。跟娘想象中一模一样。”
明王天生有种辨别别人情绪的天赋，那一刻，他心中涌起巨大的悲恸，眼眶瞬间就红了。
“别，别哭，娘心疼。”
伸出手想要安慰，程氏下一秒又后退了一步，她咧开嘴：
“能看到庆儿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娘这辈子没有任何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