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在定王带着人浩浩荡荡离开瑞都之后,云苓也带着镇西侯府还有唐家众人朝南城出发。
不想才出城不久,关九就道:“夫人,风津渡的方向过不去。”
之前探子受了重伤,无法及时传回消息,这一次却是明确告知原来刘家调遣来的精锐尽数驻扎在风津渡。
那也是个进可攻瑞都,退可及时撤离的好位置。
云苓当机立断,“去霞山寺。”
瑞都是万万不能回去的。
一旦打起来,禁军只会先保护皇宫,而刘家忠武军若是杀进皇城,第一时间就得拿她们两家开刀。
不如先去寺庙安置,然后借机避人耳目悄悄转移,如此一来才会让刘家放松紧惕。
等一行人到了霞山寺,住持很是高兴。
“莫施主,您来了!”
镇西侯府的老夫人虽然来的少,却出手一向大方。
莫老夫人笑道:“是啊,之前来这里祈愿,说要给我们家阿琼娶个好媳妇儿,眼下如愿了,我得来还愿。”
她对主持说要连住三日,可让主持笑开了花。
他们寺庙今年香火一般,正缺大主顾的手笔。
正想着该好好招待,就听到莫老夫人又道:“我这亲家喜欢清净,不喜欢喧闹,你们就将三餐送来院子口即可,平时不需要人来,有什么事,我自会寻你们。”
主持满口答,“好的,这几日灶上师傅研制了好些新鲜素斋,正好让诸位品鉴品鉴。”
等入了夜,云苓就让暗卫安排着,将人一一送去了三十里外的庄子里。
连着送了两夜,半点痕迹都未露。
等到了第三日一早,周管家和几个小厮就带着空置的马车回了府。
一切安排的天衣无缝。
云苓带着众人来的庄子是她新买的,落在周琼的一个幕僚名下。
这庄子落在几座矮山中间,周围乃是成片的果林,有很多品种,
后山则是接连着深山老林,极为适合辟祸之用,是她早就备下的。
“只能委屈大家在这住着,等这段时间过去,我们再回瑞都,就是这里的饮食起居可能不如在瑞都的日子,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
也不知道何时会来,所以她只在庄子上储备了粮食,寝具、家具什么的都很简陋。”
莫老夫人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苓儿,这样就很好。”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甚至已经做好了坐镇侯府宁死不屈的准备了。不想苓儿却要带着她一起出来,更是直言一家人就该在一起,不能留她一个长辈在府中。
而唐家人有些发懵。
吴氏紧张问道:“苓儿,你祖父会没事吧?”
虽然唐老爷子早就跟她说过,苓儿嫁给镇西侯府之后,他们唐家便和定王是一条船上的人,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一日会这么早就来。
此时,她们一家人都出来了,就剩下唐老太爷因为还在宫中出不来,她委实放心不下。
莫老夫人安慰亲家:“亲家夫人别担心,贵妃娘娘一定会护着老爷子的。”
泰安帝头疾越发严重,一直需要唐老爷子施针。所幸他是在陛下身边,应该性命无虞。
除非......
吴氏点了点头,“但愿平安无事。”
她虽没有经历什么大风大浪,但也知道自己不能给苓儿拖后腿。
唐家女眷们开始收拾各自的屋子,唐远志则凑到云苓身边,道:“苓儿,虽然咱们来这里了,但是也不能保证一定安全,我看后山虽然凶险,却也是一条退路,不如我带着人去看看?”
云苓现在对这个大伯父真真是刮目相看,当即道:“那就有劳大伯父了。”
又过了半个月,瑞都果然大乱。
暗卫每天都带回来很多消息。
“泰安帝病重,太医们束手无策......”
“忠武军打上了瑞都,与禁军们大战中,言道宫中有祸国妖妃,要清君侧。”
“北戎大举进犯,已经连破二十城,定王萧琮陷在落马关,已经被十万北戎大军围城三日,而忠武军迟迟不去支援......”
“西觉皇庭也打上了青州......”
“刘伯宜进宫去了......”
云苓不知道这些消息的真假,不敢轻举妄动,只敢耐心地等着周琼回来。
又一个月后,宫中传来了泰安帝暴毙的消息,而刘伯宜成了监国的摄政王。
两万忠武军直接进了瑞都城,如今正满城找镇西侯府和唐家人。
云苓不知道其中的真真假假,却也知道形势严峻,每日更是绞尽脑汁想着各种脱困之计。
......
瑞都皇宫。
二皇子跪在一个棺椁前,里面躺着的是泰安帝。
刘伯宜提刀上前,刀刃对准了二皇子的脖颈。
二皇子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舅父?”
刘伯宜当即冷哼,“别喊我舅父,你不配。”
用脚重重将二皇子踩在地上,“我的儿子死了,他萧衡的孩子一个都别想活。”
二皇子目露惊恐,“你,你说了会让我登基的。”
“你一个弑父的皇子,也配?我告诉你,你们萧家的皇位坐到头了!”
见他要挥刀,身后的刘宝珠终是有些不忍,“大哥,等一等。”
刘伯宜回头,“何事?”
刘宝珠心中惶恐。
她想当的一直是太后,而非长公主。
却也知道自己拗不过大哥,便随便找了个理由道:“先等等,永寿宫那个贱人还没找到,等找到后再杀,让她拿着刀,就不用脏了大哥的手和名。”
刘伯宜诧异看她,“你倒是有些聪明了。”
刘宝珠默了默,不敢说话。
刘伯宜很是烦躁,用脚踢了二皇子,“那就再留你片刻。”
言罢,他走近棺椁去瞧里面躺着的人,很是得意。
“萧衡啊萧衡,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扶你上帝位,自然也能拉你下来,怎么样,被自己儿子毒死的滋味不好受吧?放心吧,你那几个儿子我全都送下来陪你。你那好大儿,约莫已经在阴曹地府等你了,怎么样,欢喜吗?你怎么不笑?”
说着,他忍不住用刀去剐泰安帝的脸皮。
不想,那脸皮竟然直接滑了下来。
他伸手一抓,竟然活生生抓下来一张人皮面具。
“不对!这不是萧衡!”
刘伯宜一把抓起二皇子的脖颈,“萧衡人呢?”
二皇子惊惧万分,“我,我不知道,我听你的话往他的茶水里放了东西。我,我,我看着他喝下的啊!”
“没用的东西!”
刘伯宜狠狠将他扔到了地上,厉声吼道:“来人,给我将萧衡找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却传来泰安帝的声音。
“刘伯宜,你是在找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