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内的操场上停满了拖拉机和各类农作大型汽车,排成几排在太阳下。
一群年轻人围在车旁,身上的紧身白背心被机油弄得乱七八糟,裴寂弯着腰给拖拉机保养,手里拿着扳手,小臂肌肉线条紧绷流畅,野性十足。
老大爷忽然一嗓子:“裴寂,你对象找你!”
裴寂一顿,攥着手里扳手看过去。
正叽叽喳喳研究中午食堂做什么菜系的年轻人们,顿时止住声,抛下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兴冲冲就要往大门口跑。
“谁啊?你小子居然有对象?”
“老王,快,咱俩赶紧过去看看。”第四车队的年轻人们竖起耳朵,听到这话急忙跟在队友屁股后。
不等他们说完逗他的话,裴寂猛的把扳手丢在车上,以飞快的速度往大门口跑去。
“我靠,不会真是对象吧,居然跑这么快!”
自从那天分到第四车队宿舍后,裴寂明里暗里总是遭到第三车队的排挤,他倒是无所谓,只觉得手段幼稚。第三车队的人有股热血劲儿,队长一生气,便求着厂长把人要过来了。
厂长也是深知第三车队的人都是野路子,要想让他们彻底接纳裴寂,就得在技术上让第三车队心服口服,转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把太子爷分给第四车队去吧。
那的活少还轻快,最重要的是人好相处,于是,裴寂就被分到了第四车队,今早跟他们在操场保养车队一直到现在。
温音如站在门口,草木边偶尔想起一阵风声,秋天到了,树叶子也被染成了黄色,一脚踩上去,还能听到嘎吱声。
“囡囡。”
裴寂在即将靠近时放慢了脚步,紧张的情绪掌控全身,左胸膛传来一阵阵熟悉的咚咚声,漫步走到温音如面前,黑沉的眸子里的思念装满后溢了出来。
他沉声道:“囡囡,你怎么来了?”
“裴寂!”
“你来的怎么这么慢!”
身后传来动静,温音如下意识转身望去,在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时,嘴角微微上扬,笑得甜美。
她半是抱怨半是撒娇:“都站得我腿疼了……”
这么一会儿,怎么会腿疼呢?
不过是小女生见到喜欢的人,下意识地撒娇卖萌罢了。
“都怪我,都是我不好。”裴寂笑了下,明知她说谎还继续惯着她,“怎么突然进城了?”
“我们知青点突然来了个新人,趁着这几天没活了,大家就商量着进城给他办个欢迎仪式。”她乖乖回答。
在外面干了一上午活,身上湿哒哒的,紧身白背心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想到小姑娘爱干净,裴寂喘着粗气后退两步,不怕自己的汗味飘过去。
“你干嘛?”
“怎么离这么远?”
温音如不懂他突然后退的几步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腿麻了要动动,疑惑出声后又赶紧贴上去。
俩人后退到一棵老树下,树枝遮住太阳。
快速在周围看了一圈,发现没人后放下了心,温音如拉着裴寂走到树的后面,背对着汽车社大门。
“你。”她小声指挥着,“太高了,低下点头……”
甜腻的香味浓郁不散,飘进男人的鼻腔里,他深吸一口,紧着那双上下起伏的瑰丽色唇瓣,恨不得一口吞下。
耳边响起娇娇滴滴的声音,裴寂只顾着看唇瓣,压根没听清,避着自己清醒回神,“囡囡刚才说了什么?”
见他魂不守舍,温音如还以为是被太阳晒蔫了呢,深吸一口气,一把搂住他的脖子。
她唇瓣轻微动了动,像是羞涩般用牙齿咬了咬唇肉,试探性把红唇慢慢贴在薄唇之上,两股炙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攀生燥意,久久不熄。
裴寂终于含住那张心心念念的红唇,掀开眼皮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爱人,他最受不住温音如这副娇羞可爱的模样,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子里去疼。
他红着眼眶,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遍布疯狂和偏执,压着想要欺负哭她的恶劣想法,只能哑着嗓子,一遍遍低沉叫着囡囡。
“唔……没气了!”亲了快十分钟,肺里的氧气快要被吸走了,温音如漂亮的眼睛里含着水波,小手推搡着把她禁锢在怀中的肩膀。
一吻完毕,俩人分开时竟然拉出一条暧昧的丝线。
温音如摸了摸被蹂躏发肿的双唇,颤颤巍巍道:“裴寂,你个老狗……”
“都咬成这样了,我还怎么回去见人呀!”
想到张瑶那戏谑的眼神,还有曲谭和肖扬这俩小鬼头,肯定会拉着她问到天荒地老。
“抱歉……”裴寂嘴角勾起一抹餍足的坏笑,见她炸毛,赶紧放缓声音顺毛,扯开话题,“才离开不到几天,想我了?”
原以为温音如会抬起下巴,傲娇地反驳一句:才没有想你呢。
结果,她咬着唇瓣,猛然扑进男人的怀抱里,小脸贴着左胸膛,听着心跳声,娇滴滴道:“我想你了。”
这一刻,他好像懂那句娇妻在怀是什么意思了。
裴寂神情一顿,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勺,眼里满是爱意,沉声道:“我也想你。”
不等俩人继续腻歪,身后的草丛里响起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哎哎哎,别动,踩我脚趾头了,我有甲沟炎,啊啊啊啊好疼!”
“小裴这小子的对象长得真俊,我嘞奶奶,我嘞爷爷,感觉比陶燕还好看。”
“陶燕也就你自己喜欢,觉得好看,那长得赶上张飞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好意思拿人家姑娘和陶燕比的。”
“切,你懂个锤子,我们燕子长得叫独特,这都是魅力!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哎哎哎,别打!别打!”
咣当一声,众人重重摔在两人面前,掀起地面上的灰尘。
温音如吓了一跳,赶紧从裴寂怀里起来,见他们和男人身上穿的衣服一样,害羞的不敢抬头,红着脸背对过去。
“……”
“起来。”
裴寂被气的不行,看到他们摔的龇牙咧嘴也不上去扶,只冷冷丢下一句:“内燃机自己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