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天空,已是一片灰蒙蒙了,折腾了将近一夜的人们知道,又一个新的黎明,即将到来。
除了蓝庭祖以及睡在床上的雪儿,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在为赵老爷子的出殡而紧张地忙碌着,就连蓝敬昌也是一时顾不上雪儿了,他知道,雪儿睡起觉来,就是雷打不动,那就索性让她睡吧。
东方出现一缕缕红晕的时候,一切已准备就绪,因为赵老爷子没有儿子,原本由儿子承担的事,都由蓝守仁以及长外孙蓝敬昌来进行。
蓝守仁也是一脸的无怨无悔,这么多年,他几乎没有为岳父大人做过什么事,也算是一次性地补偿。蓝敬昌也带着蓝天柱、张忠义等人参与其中。毕竟是自己的姥爷,即使身为司令,也不可袖手旁观。
当棺材终于被抬出院子的时候,站在院子中央的蓝庭祖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口气他憋了很久,感觉肺都要被炸开。赵宝珠与雪儿的水火不容,实在让他心生怒气。哼,这个儿媳妇太不成体统,要不是看在她死了爹的情份上,哪里会这样放过她?
让雪儿受委屈,她这是好大的胆子。要是自己也像赵老爷子那样,两眼一闭,两脚一伸,还不反了她?
雪儿,雪儿。突然,她想到了雪儿,赶紧转身进了屋子。
雪儿仍躺在床上,鼻子里发着轻微的鼾声。他回头望了一眼院子,空空的,没一个人影,就一步跨了进来,关上了门。
站在门口,他突然有些紧张。怎么会紧张呢?雪儿可是他从小看到大,雪儿就像是他身上的某个器官,再熟悉不过了,为什么会紧张呢?
是心中有了邪念?不,不,自己即使有过一点点的邪念,也不会对雪儿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无非就是抱一抱,亲几口,如同自己的宝贝孙女。想到这,他镇定了一下情绪,然后走到床前,轻轻地喊了两声,见雪儿没有动静,仍在梦中,他就坐到了床边,轻轻地抚摸着雪儿柔软的胳臂。
柔柔的滑滑的,咳,雪儿啊,你是怎么长的,肌肤竟然如此的洁白,如玉一般。他又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雪儿的小脸,也是柔柔的、滑滑的。他的两眼,放着光芒,心也在咚咚地跳个不停。咳,雪儿啊,雪儿,别怪爷爷对雪儿动心,实在是因为雪儿太美了。可雪儿再美,爷爷也不敢生出太多的邪念,爷爷就这样看着雪儿,就算是死也能安心地闭上眼睛了。
雪儿仍在睡着,不知是不是做了好玩的梦,嘴角竟然咧着笑了起来。
蓝庭祖不想打扰雪儿的梦,更不希望雪儿此时醒过来,只要让他坐在这里,一直看着,就足矣。
于是,他就瞪着两眼,直直地看着雪儿,雪儿的笑容,让他开怀,雪儿的鼾声,让他梦醉,渐渐地,他的眼睛也无力睁开了,身子一歪就倒在了雪儿的身边,睡了过去。
只是蓝庭祖哪里会想到,在他熟睡的时候,蓝敬文却轻轻地从门缝钻了进来。
屋子里静极了,一老一小、此起彼伏的鼾睡声,更增添了屋子的寂静。
当蓝敬文钻进来的时候,先是一愣,爷爷怎么会躺在雪儿身边?他心里哼了一声,哼,真是为老不尊,老牛想吃新鲜草,不过,这不正合自己此时的心意嘛。
本来,他是跟着送殡的队伍一起出去的,走着走着,他的心就不甘起来。雪儿啊,二哥怎么可能从此放下你?特别是他看到那一箱子的金条时,心中的那团贪念之火更是不由自主地升腾起来。雪儿,二哥不会放开你的,你能偷来那一箱子的金条,为什么就不能为二哥偷来整个世界?你原本就应该属于我蓝敬文的,他蓝敬昌虽然娶了你,睡了你,但我蓝敬文是终究不会放下你的。
想到这,他的大脑异常兴奋起来,哼,蓝敬昌啊蓝敬昌,你也有扔下雪儿不管的时候?可真是心大啊,要不是我趁机溜回来,老天爷怎么会给我制造这样的良机?
他本以为爷爷会守着雪儿,这难得的机会对于爷爷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爷爷会不会趁此时候,对雪儿做点什么?
却不成想,爷爷竟然也睡了过去。哈哈,老了就是老了,即使有天大的色心,也是无能无力啊。看着爷爷熟睡的样子,他差一点笑出声来,真是天助我蓝敬文啊。哼,也算是爷爷命大,否则,为了抢走雪儿,他真怀疑自己会不会对爷爷下手。
他知道,这个时候,两个把守的士兵也定是睡去了,因为在他悄悄走进门口时候,就看见两个士兵已是哈欠连天。
他悄悄地走向床前,轻轻地将雪儿抱起来,然后扛到了肩上,心里无不得意地想,雪儿啊,雪儿,你再有本事,二哥不也是第二次把你偷走了吗?哈哈,等他蓝敬昌回来,哭去吧。想想大哥找不到雪儿的伤心样,真是开心得要死。
不过,此屋不可久留,蓝敬文在心里告诫自己,得意千万不能忘形。于是他扛着雪儿,轻轻地走出屋子,又聂手聂脚地走出了院子。走出几步后,他还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两个士兵,哈哈,天都亮了,继续睡吧。
虽然自己现在已是虎头县的警察局长,但这座县城里真正的兵权还是握在蓝敬昌的手上,也就是说,这座城归他的大哥蓝敬昌所管。他甚至得意地想,如果蓝敬昌回来发现雪儿不见,说不定会疯掉,即使没有疯掉,但挖地三尺一定会。
哈哈,那就挖吧,把整座虎头县城的房子都掀开,怕是也找不到你的雪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