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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青深去验伤,整个承庆殿悄然无声,众大臣们都不敢多言。

我抬头打量了这个八皇子一番,李谦与我直视,并不心虚。我还真是小瞧了李谦呢,他脾气好,人缘不错,还没入朝议事,就能说动这么多的大臣陪他弹劾太子,是个优秀的儿子呢,假如他再听话一点,别这么出格,的确是个储君的好人选。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刚才弹劾废太子没半个时辰,东宫的李毅就得到了消息,立刻马不停蹄的朝承庆殿赶来。

当李毅来到承庆殿时,王青也在偏殿为袁青深验完伤,三人一起走入殿内,李毅看见袁青深时,先是一惊,紧接着又露出十分轻蔑的神情来,相反那袁青深见到李毅后,一脸的恐惧,记得袁青深是个意气风发之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他露出如此表情。

李毅先向我行礼问安,“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李毅这时候来找我,目的不言而喻,我示意他看一眼堂下被我丢弃的卷轴,“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李毅捡起卷轴,将里面的内容看完之后,立刻跪在地上,一副委屈不已的样子,“父皇!父皇儿臣冤枉,儿臣从未做过这些事情来……”

“这卷轴是袁侍郎交给朕的。”我看着李毅道:“袁侍郎是你的人。”

“他栽赃,他陷害儿臣!”李毅矢口否认,“儿臣不知袁侍郎为何要这么做,儿臣与他无冤无仇啊!”

“无冤无仇?!皇兄!你摸摸你的良心,这话你说得出口么!”李谦哪儿能听得下去,“你瞧瞧你把袁侍郎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我折磨他?我为什么要折磨他?你别含血喷人!”李毅看向李谦,严肃的说道:“谦儿,我们是兄弟,小时候一起玩耍的,你就这样害我吗?!”

“我……我没有害你!”李谦大叫道:“明明就是你……”

“好了好了,”我揉揉太阳穴,道:“自家兄弟吵什么吵?!是想让外人看笑话吗?!”说着,我问王青道:“王御医,你验伤验得如何?!”

王青有些难以启齿,他身边的袁青深面色煞白,搞得我都有些莫名其妙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是……是,”王青见我都这么说了,只得实话实说,他告诉我,袁青深身上有不同程度的烧伤,烫伤的烙印,大腿内侧都被掐得青紫,一个乳.头被人咬掉,另一个上戴着环,下面也有环,算是废了,后面也有严重的撕裂情况。与其说是被人打的,还不如说是被行虐。

袁青深是男子,是名满京城的风流才子,多少名媛都对他倾心不已,现在他这种受辱行为被公之于众,对他而言简直就是精神上的打击。

王青说完,在场的大臣们都傻了眼,怕是他们也不知在袁青深身上发生了这种事情,李毅跪得直直的,一脸的满不在乎。

既然事已至此,伤疤被人揭开了,袁青深一咬牙,再度跪在地上,屈辱的说道:“还请皇上为微臣做主,对待一个臣子,太子殿下尚且如此,那等到他日太子殿下继承大统,太子殿下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放肆!”李毅皱眉怒骂道,这些年来还没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大逆不道的说话,“本宫怎么对待你了?!你把话说清楚,袁青深!”

“毅儿,”我是很公平的,就事论事道:“袁侍郎说,刚才王青御医所验的他身上的伤是你做的,还有刚才卷轴里的内容,这些事,你认不认?”

“儿臣实在是大大的冤枉!”李毅怎么可能会承认,他连磕了几个墙头,声情并茂的说道:“卷轴里的东西都是他瞎编乱造的,他有本事找人证,找物证啊!就算袁侍郎身上受了伤,也不代表这是儿臣所为,是他故意陷害儿臣的!”

李谦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男子被人羞辱到这个地步,还被当场揭开,以后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仕途,未来都没了,谁会花这么大的代价去陷害人啊?!“太子哥哥,袁侍郎本来是辅佐你的人,为何要陷害你?!”

“是啊,本宫也想知道,”李毅看了一眼李谦,那眼神恶毒极了,他可真没想到,这个谦谦有礼的弟弟,居然该买通他的人来弹劾他,“本宫自认为待袁侍郎不薄,他不为本宫办事,反而站在你那边,实在是令人费解。”

李毅这话是自有所指,指的就是李谦收买袁青深来陷害他!

李谦本想着借此机会扳倒太子,哪能让人咬了去,“太子哥哥,明明是你做错了事,为何要赖在我的身上,要不是我偶然间发现袁侍郎连路都走不稳,怕是他要被你折磨死了!”

李毅闻言,会意一笑,他挑眉看了一眼李谦,眼里充满了邪气,他嘲讽的问道:“听这味道很酸,怎么,你心疼了?”

李谦年纪还小,宫里不久前才给他安排了两个侍妾,让他明白男女之事,现在被李毅这么高深莫测的询问,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窘态立显,“太子哥哥,你胡说些什么?!我与袁侍郎没什么的!”

“没什么?!没什么你就这么关心他?!”李毅一副兄长的模样,向他劝慰道:“八皇弟,别怪本宫没提醒你,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别看他表面上高洁得很,指不定他骨子里风骚成什么劲呢。”

“太子殿下!”刑部尚书方华之怒言打断,其实也是刚刚他才得知袁青深受了那种侮辱,早知道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出面的,这种家丑被传出去,看来他们方家要被其他家族笑话了,可再怎么说袁青深目前还是他女婿,李毅这话说的实在难听了些,“注意您的言词!在皇上面前,请不要用污言秽语!”

“污言秽语?!方尚书,你未免把你的女婿想得太清高了吧?”李毅轻蔑一笑,他嘴角微翘,满眼的不屑,他道:“那袁侍郎就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本宫也对他没兴趣,本宫连他的一根手指都没碰过,因为太脏了!”

袁青深身子微颤,全身发抖,他怒目道:“你……你……”怒气攻心的他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本宫说错了吗?”李毅对于袁青深的指责,众人的弹劾一点都不害怕心虚,“袁侍郎,你自己好好想想,本宫究竟有没有碰过你一分一毫!”

听完李毅的论述,我点点头,算是明了,向袁青深问道:“袁侍郎,毅儿说的是否属实?!”

袁青深粗喘着气,他抬起头看向我,双目通红,他不懂,不懂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皇上!太子殿下他根本是在扭曲事实!他……他……”

“本宫怎么样?”李毅咄咄相逼,似乎就是想让袁青深说出来。

袁青深本事怒目而视,却突然嘴角一裂,笑了,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环顾四周,将周围的人看了一圈后,又把视线放在了李毅身上,“嘻嘻嘻……哈哈哈哈……”人越发的癫狂。

“想我袁青深,虽然寒门出生,却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十年寒窗苦读考取功名,本想可以报效朝廷,想辅佐一代明君,可惜我遇人不淑,非但不能施以抱负,还惨遭非人折磨,本想为自己讨回公道,将伤疤揭露众人之前,谁知还要被反咬一口!我袁青深绝对没有冤枉太子,大不了已死明志,留得清白在人间!”

袁青深把话说完,眼睛定准了旁边的柱子,不等众人反应,他一头便朝那柱子撞了过去,只听咚的一声,紧接着袁青深倒在地上,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鲜血直流。

袁青深的走上绝路,这都是大家始料未及的,众大臣那边惊魂未定,御医王青连忙上前试图救人,他将手放在袁青深的鼻前,摇了摇头,“没气了,死了。”

李毅闻言,冷哼一声,道:“晦气,居然在父皇面前自寻短见,还不快把人抬出去!”

守在一旁的两个小太监赶紧上前,将袁青深的尸首往外抬。

李谦看着袁青深那死不瞑目的样子,他的心里实在是堵得慌,“太子哥哥,袁侍郎以死示清白,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呵,”李毅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反问道:“他这是以死示清白,还是死无对证?!八皇弟,你说话的时候可要小心点!”

看着堂下两个争吵不休的儿子,我越发的烦躁,我狠狠的拍打了一下桌子,指着他们俩怒骂道:“你们两个给朕住口!”

“皇上,皇上您息怒啊……”万福赶紧站过来将我扶起,我一步步的走下堂去。

“父皇……”

我走到大殿之上,来到众位臣子和皇子面前,冷笑道:“你们可真是朕的好臣子,好儿子啊,朕还没死呢,还没归西呢,这就敢在朕的面前大打出手了?!”

我盯着李谦,以及李谦所带领的那一群臣子们,“你们就那么想扶植八皇子?”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儿子,讨厌他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结党营私,就算他再怎么有能力,再怎么贤明,他也触犯了我的底线。

“万福,传朕旨意。”

“是。”万福扶着我躬身答道。

“八皇子李谦,对父不敬,对兄不恭,拉拢权臣,结交帮派,陷害兄长,妄想太子之位!朕在此告知,储君之位,朕绝不会考虑八皇子!”

******视角转换一下******

李谦忘了自己是如何踏出承庆殿,大臣们的叹息,太子的冷言冷语都在他的耳边环绕着,久久不能平息。

刚才父皇说什么?储君之位绝不会考虑他?!为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太子早就该被废,为何父皇还要如此保他?!

李谦漫无目的的走在宫内的羊肠小道上,这里无人经过,他真的好想大哭一场,他以为这次可以扳倒太子,可以让父皇对他刮目相看,可他非但没有做到,还连累了他人。这时,李谦想起了他的母妃,那个次次在婉妃面前伏小的母妃,那个对自己引以为傲的母妃,这次弹劾太子,是他为自己人生做的第一个决定,可是他输的一败涂地,不知该如何回去面对自己的母亲。

沙沙沙——一阵声响从一旁的树林里发出,有人来了,李谦连忙拂袖抹干眼角的泪水。

“八皇子殿下?”一道熟悉的声音发出。

李谦放眼望去,看见出现的人是苏卓,那个曾经辅佐他的伴读。

“你……你怎么出现在这里?”李谦平复好自己的情绪,问道。

苏卓笑了笑,“今天陪韵儿回宫,在路上听到些传闻,我知道你一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会来这里,所以特地来看看,你没事吧?”

李谦抿了抿嘴,自嘲道:“没想到消息传得那么快,这还没两个时辰呢。”

苏卓来到李谦身边,“胜败乃兵家常事,八皇子殿下别放在心上。”

“别放在心上?”李谦再也无法隐忍,他顿时哭出了声,“你知道些什么?!你知道父皇说了什么么?!你不是不愿意帮我?!现在还来安慰我做什么?!”

李谦还是不成熟,对于袁青深的死亡,他内疚极了,“如果不是我,如果我事先再多了解一下情况,袁侍郎就不会死了,他是被逼死的,被我与太子哥哥活活逼死的!”

“八皇子殿下,您忘了我曾经对您说过的话吗?”苏卓问道。

“什么?”李谦揉着眼睛,他看着苏卓。

苏卓叹了口气,道:“三年多前,我辞去你伴读一职时对您说过,就算您有意要争夺太子之位,也要藏拙,也要韬光养晦。”

“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李谦如今自己也后悔了,不该那么冲动,去弹劾太子,怕是以后他身后母家的势力,以及他母妃在宫里的处境,都会变得岌岌可危,“父皇已经不信任我了,他之前已经下旨,什么太子,什么皇位,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得到了!”

“这倒未必,”苏卓深意的看了李谦一眼,“世事无绝对,八皇子殿下您还有机会,皇位您未必得不到手。”

“那我该如何去做?”李谦是完全相信苏卓的,因为他曾经是他的伴读。

苏卓伸出一根手指来,“一个字,‘等’。”

“怎么等?等到什么时候?!”李谦追问道。

“慢慢的等,等到太子失势,等到皇上驾崩,八皇子殿下,如果您相信我,就请您耐心的等下去,在此期间,别再参与任何争斗了。”

“好,我信你。”为了皇位,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更何况只是等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