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没有应答。
她又呼唤626，也没有咋咋呼呼的机械童声响起。
心沉下来，病房里的温度似乎也比方才低，她不禁将被子裹得更紧。
抱着侥幸的心理再次低声呼唤：“主系统，在吗？”
空荡荡的病房回荡着她的声音。
她和系统失联了。
白涂深呼吸一口气，下床穿了拖鞋，绕过那个可怜的枕头走到窗边，铁质窗框生了锈，玻璃缺了一个角用纸补了起来，泛黄浑浊的玻璃让她看不清外面的环境。
窗被用力推开，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音。
看见窗外景色的一瞬间，白涂愣住了。
外面是一片浓浓的黑雾，完全阻挡了视线。
黑雾感觉到白涂的存在，正朝她靠拢。
白涂不敢冒险，果断关上了窗户。
砰砰——
她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用力地敲击着她的耳膜。
原主身份不明，处境不明。
只知道在精神病院，只知道一个编号，三十七号床的病人。
这里还有一个不知道去了哪里的38号床，和一个不似活人的护士。
处处都透露着古怪。
白涂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回到了床上，床发出嘎吱的声音，像是动作再大一点就会瞬间崩塌。
病房里没有钟，她无法知道时间，心里在默默地数着秒。
时间格外难熬，当古怪的护士再次推开门时，白涂反而松了口气。
五十三分钟。
再加上之前没有数的时间，应该是一个小时。
护士依旧推着那辆破旧的小车，从门口走到她床前，用没有语调的声音说：“三十七号床的病人，起来吃饭了。”
只是把吃药改成吃饭而已，白涂心想。
她点点头，将床尾的小桌子支起来，接过护士给的饭时看一眼她胸口的怀表，十二点整。
“这是午饭还是晚饭？”
她没有指望这个连走路每一步都分毫不差的古怪护士回答，果然护士把饭给她后就推着小车走了，半个眼神没给她。
“八成是午饭。”
那么现在就是中午十二点。
窗外却弥漫着浓浓的黑雾，遮挡了视线也挡住了所有的阳光，病房里的两条老旧光管在努力工作，以至于白涂一开始以为已经是深夜。
她低下头，看见盘中的菜色后撇嘴。
盘里全是荤菜，只有小指头那么长的两片黄不拉几的菜叶子，一点也不讲究荤素搭配，肉菜就是一块块随意切大块白水煮肉，让人毫无食欲。
白涂也没想吃这里的饭菜，饿一顿不会死。
又等了半小时，护士进来把餐盘收走，她试图搭话，护士只按照既定的程序收了餐盘离开。
白涂不知道离开床位和病房，在下一次护士进来后会发生什么，但是……
视线移动到旁边乱糟糟的病床。
*
风从走廊尽头的窗户吹进来，穿过空荡荡的走廊吹在白涂身上，掀起病号服的一片一角。
白涂站在空旷的走廊，内心有股荒谬感。
她一路走来，每间病房的门都打开过，却没有看见一个人，路上也没有护士和医生。
整间精神病院像是只有她一个人，以及那位护士。
哦，或许还有那位未曾谋面的临床。
但白涂已经开始怀疑38号床的病人究竟存不存在。
她的手放到下一扇门的把手上，准备打开时听见走廊上响起脚步声。
哒、哒、哒——
规律而僵硬，让人毛骨悚然。
她看向走廊尽头，拐角处出现了一道影子，慢慢地变长。
黑洞洞的窗口又吹来了一阵风，调皮地撩起她的披散的头发。
身旁的门突然打开，一只苍白的手伸出来，捆住白涂的脖子将她拖进病房。
砰——
房门关上。
哒哒哒——
走廊上的脚步声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