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楼上看到了。”
“白霜和另外一名同志,撤退的时候出了意外,幸好今日咱们去了。白霜没事,回公寓了,受伤的同志,她让先来唐家。”
“这也是无奈之举,伤的重吗?”
“不重,肩胛骨,贯穿伤。叛徒解决掉了,但是具体细节,还得问白霜。“
“既然是白霜让来的,那肯定是值得信任,必须要救的人。小楼里有药品,幸亏咱们备了些。”
“嗯,劳大哥在给他缝合。”
“没暴露地下室吧?”
青禾摇摇头,小楼除了劳大哥,没人去。“我俩也没提,劳大哥说他俩住一屋,也方便照顾。“
她的直觉一向是准的,行动就在今晚。
“青禾,你别下去了,让人起疑。换身衣服,就说我有些发烧,你照顾了我一夜。”
也没开灯,青禾摸黑给自己找了一套衣服,窝在床尾的沙发上睡了。
熬到现在,唐初愈发精神,不知道劳大哥那边能不能搞定。
“小姐,睡吧。劳大哥让我回来,他自己没问题。你明日还得上班呢 。”
唐初嗯了一声,翻身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睡的很不安稳。早上起来昏昏沉沉,原本好转的风寒,又重了些。
唐公馆一切如常,青禾送她去上班,两人在路边吃了早点。
“把我送到,去买些营养品,受伤的那位,得吃些有营养的。”
“好,那我装到箱子里,对外就说给房间里换个摆件。”
“你看着办,至于铭安和金茂,先瞒着吧。”
快到保密局的时候,唐初又交代了些,“去帮我抓药的时候,电话告诉白霜,这几日先别来唐家。时机不对,昨夜唐公馆的人毕竟出现在医院,虽说理由充分,何承言可没有那么好糊弄。”
“我没露面,一直在车里。劳大哥,也一直在先生的视线里,片刻未离开。”
唐初点点头,这是对的,也是她特意嘱咐的。劳大哥是明面上的,不能被怀疑。让青禾,就是个影子,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关上车门,她看着青禾离开。走在院子里,隔着手套揉着鼻子。
刚准备上楼,就碰到了下楼的何承言。
她面色如常,在台阶下方,抬头笑着喊了一声何大哥。
何承言三两步走下来,与她并肩。眼光依然如往常亲切,只是,那眼底全是探究。
“阿初,昨夜唐家派人去了安南医院?”果然直白。
“是呀,我派人给凌飞送宵夜。”
“哦?”
“是呀,何大哥监视我?”她依然笑着,也看不出任何波澜。
“哪里,安南医院昨夜出了岔子,去的人都会排查。我也只是希望,你能配合而已。”
“出事啦?”她故作惊讶。“可是何大哥,我来上班的时候,凌飞还没回来。“
“无碍,我也是先给你说一下,事关重大,可能需要唐家配合。”
“那,何大哥,你要出去啊?”
何承言只点点头,便走了。
她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向上走去。
昨夜没睡好,她精神一般。不过加重的风寒倒是很好的失眠借口。
走进办公室,胡笳提着水壶从外面回来。拉着她,就开始八卦。
“安南医院出事了,有人被杀了。听说特准,直接抹了脖子。医生抢救都来不及啊。\"
“谁啊?”
“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难怪,刚才何大哥让唐家的人配合调查。”
胡笳吃惊,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还赶紧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阿初姐姐,唐家做的吗?”
唐初无语,”小胡笳,你想什么呢。凌飞队友情况不好,昨夜没回家。我又偏巧让家里人给他送了宵夜。“
何承言果然厉害,这短短半夜就知道唐家的人也出现在医院里。
临近中午的时候,唐初的电话响了。是青禾打来的。
“小姐,劳大哥被你们局里的人带走了,我说什么也阻止不了。”青禾声音带着哭腔,唐初表面淡定,内心却在笑青禾真会演戏。
“哦,看我这脑子。早上通知我了,就是例行询问。没嫌疑就回家了,不止劳大哥,还有凌飞也得去。”
“可是,小姐,劳大哥不就是送了饭吗?”
“别的就不用问了,涉及到公务。”
电话挂了,唐初扶着额头,故意装作沉思的样子。胡笳也安慰她,“姐姐别担心,都说了,就是例行询问。”
“哎,怨我,非要让管家给他送宵夜去。何大哥他们的手段,不会用刑吧?”
胡笳笑话她,“不会吧,我去帮你我问问,你别急,等我去打探一二。”
胡笳走后,唐初打电话去了安南医院,接电话的是张远。
“嫂子,队长去,去。”
“来保密局了?”
“嗯,他说顺便接你下班。”
“哦,你们队友,怎么样了?”
“又抢救了一次,还在观望。”
胡笳回来的时候,信息打听到了。“问清楚了,问询的人就在一楼。”
唐初听完就赶紧下楼去,她穿的单薄,也没披肩。
在一楼拥挤着好多人,看她穿着制服,主动为她让了一条路。走进办公室,看着行动人的烟雾缭绕,乌烟瘴气的。
有个人她认识,经常去找她领东西送档案。
“唐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丈夫和管家也被叫来了,我来看看。”
“他们应该在队长办公室,去四楼了。那位空军大队长,怎么会来这里。”
唐初笑了笑,“那你们先忙,我上楼去。”
“好,唐小姐别担心,就是例行问询。”那人嬉笑着。
“我不担心,他们既然来了,我总得见见啊。”
说了句回见,唐初穿过人群上了楼。汇集的人群,又聚拢在一起。
唐初也没去何承言那里,直接回了办公室。
见她回来的挺快,胡笳问了一句。唐初趴在桌子上,没见到人呢。
又指了指楼上,胡笳领会。
来到保密局,唐初最不缺的就是果脯。胡笳买,何承言买。有时候,行动处的其他人,偶尔也会买些给她。
她鼻音很重,上午喝水又少。只觉得眼睛干涸,倒了杯热茶,熏着眼睛,没一会儿,熏出来眼泪。
无奈,她只能抬着头眨着眼睛。
唐初手里还捧着茶杯,暖着手,眼泪流出来一些,剩下的全憋了回去。
只是这个样子,被门口站着的凌飞和何承言,看的一清二楚。
两人都觉得有趣,没有打扰她,也没让胡笳提醒她。
等唐初的视线恢复清晰,看着对面憋笑的胡笳,这才看到门口站着的,身高相似的两人。都是军绿色服装,气质却大不相同。
唐初站起身往门口走去,眼睛泛红。
“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凌飞听她说话的鼻音很重,伸手摸着她的额头。
倏尔心头一紧,“阿初,你在发烧。”
唐初倒没觉得,就是觉得有些冷,所以她方才,才捧着茶杯。
听他如此说,胡笳也在她身后摸上她的额头,同时也摸着自己的。
“阿初姐姐,你就是在发烧。”
话音刚落,胡笳就看她直直晕了过去。
凌飞眼疾手快的抱着她,让她倒在了自己怀里。”阿初阿初。“
直接打横抱起她,就往楼下跑。何承言,在身后,“凌队长,开我的车去医院。”
凌飞也没回头,“唐家的车在门口。”
胡笳不放心追出来,拿着她的大衣和包,晚了一步,只看到了疾驰离开车尾。
垂着头上楼去,唐初的大衣上有茉莉花香。
劳大哥车开的很快,转了几个路口,又来到了安南医院。
在急诊门口,凌飞抓着头发,全是懊悔。
“劳大哥,我真不该由着阿初胡闹。早应该拉着她来医院的,还非得等她吃中药。”
“你也别急。阿初跟青禾说,吃西药的话,万一怀孕了,对孩子不好。所以,她才一直坚持吃中药的。”
这些,凌飞竟然全然不知。
“劳大哥,我这个丈夫真的不称职。我竟然,什么也不知道。”
劳大哥拍拍他的肩膀,“她知道你公务多,而且,她本就是自强的性格。”
如果几日他们没有去保密局,阿初晕倒怎么办?他都不敢想象那种后果。
医生很快出来,“病人高烧,她的身体很差,这次晕倒也是因为高烧导致的。她的睡眠是不是一直不好?”
凌飞点点头,“半夜会醒,天热的时候,半夜醒了就会在阳台上坐到天亮。但是,她一直在吃中药调理。”
医生摇摇头,“我给她加了一定量的镇静药,让她好好睡一天吧,住几天院,观察观察吧。”
唐初推到了病房,手背上扎着针,宛如凝脂的手,血管清晰。劳大哥回了家,换青禾来。
凌飞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沉沉睡去的脸。
“阿初,来这金陵城,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比起刚才,语气里全是懊悔。
这场景,跟几年前的山城医院,一模一样。
那时的他,跳机后九死一生,昏迷许久。唐初从云城赶到那里,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好些日子。
今时今日,她闭着眼睛睡着,他在床侧,辗转难安。
唐初要是真有意外,他百死莫辞。更是辜负了,远在云城的长辈的嘱托。
刘铭安手快,下午一封加急电报就到了云城。收到电报的当天,唐华陪着唐绍元,坐着飞机,赶回金陵。
唐初睡了整整一天,青禾和凌飞在医院,寸步不离地看着她。
金陵城内,寒冷非常。云城来人的消息,知道的人,只有刘铭安。
刘铭安是了解唐华的,所以他们来的那日,他开车去了机场,如约接到了唐绍元和唐华。
“铭安,直接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