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恢急了,阎圃和杨白,他不能一个都搞不定。他上前跨两步,想拦住杨白,但杨白乃是武将,力气比较大,他直接把温恢推开,然后离去。
回到馆驿,温恢万分沮丧。他已表露此行的来意,是给张鲁封官的,若是再贸然劝降,张鲁必不喜。如果他能说服阎圃和杨白,由这两个人主动开口劝降张鲁,必能大功告成。可是,想不到如今竟是这么个局面。
唉!温恢叹了口气,继续想着办法。虽是遇到了困难,他却不愿意就此善罢甘休。于是,他细细地想着阎圃和杨白两人的反应,看看有没有破绽。
阎圃是见了他之后,才拒绝了他。可是,他的来意一目了然,若是阎圃真想拒绝,又为何相见呢?他干嘛不学杨白,直接不给见面的机会?
此刻,温恢似乎有所醒悟,他细细地想着阎圃说过的每一句话。突然,他想到一点,据他打探到的消息,阎圃和杨白关系一般,私下并没有仇恨,既然如此,阎圃为何一听杨白之名,就立即翻脸?
温恢突然觉得脑袋里面似乎闪过一个念头,他顿时明白过来,阎圃翻脸不是重点,重点是阎圃说的话,杨白是个贪婪之人。既然杨白贪婪,那……投其所好就是了。可是,自己的钱不多了,燕王虽然给了些专门用来打点的钱,不知道能不能满足杨白。
次日,温恢携带了一套书籍,去拜访杨白,这套书是话本《游龙戏凤》,由大汉书局于三个月前出版话本,编着自然是蔡琰。这话本讲了一个身份尊贵的皇帝,私下离开皇宫,到民间游乐,与一女子有了感情的故事。
温恢离开洛阳时买了一套带在身上,准备等把事情办完后,心情放松了,再慢慢看,如今只能拿出来,送给杨白了。
他曾打听过,这杨白喜欢看话本,把N年前的《白蛇传》和《梁山伯与祝英台》都看了好多遍。在汉中,书籍仍是个稀罕物,并不多见,仍需高价才能购买到。
《游龙戏凤》是刚出版的话本,唯有在洛阳才有卖,其他地方有钱都买不到,在汉中更是无所求。当然,除了这套《游龙戏凤》外,温恢还送了些金银财宝。
果然,杨白收到礼物后,便同意与温恢见面。
“洛阳真是个好地方呀,这《游龙戏凤》应该是新出版的吧?”杨白爱不释手,仍摆弄着。
“正是,燕王妃编着的,如今只有洛阳才有,想必不出一年时间,此书必会传遍天下,杨将军先睹为快,亦是快事。”
“哈哈哈哈!”杨白也高兴地笑了起来。两人聊了几句客套话,慢慢地进入正题。
温恢随口问道:“杨将军乃镇夷将军最信任之人,不知道杨将军认为汉中局势如何?”
“汉中乃易守难攻之地,北有秦岭,南有巴山,南北阻隔,任敌军南北而来,汉中大军只需坚守紧要关隘,便可无忧无虑。”
“哈哈哈哈,杨将军此言还有待商榷,实不相瞒,燕王掌控朝廷,想大汉天下归于一统,汉中之地自然也要收复,今燕王正想大军穿过秦岭,攻打汉中。”
杨白脸色大变:“这如何可能?秦岭乃天险,我汉中大军只需坚守阳平关,即便燕王大军能过秦岭,亦是疲惫,而无力夺关,更何况太守有氐人相助,又有马超为将。”
“氐人?当初马超号令氐人,于长安起兵,燕王大军已击破马超和氐人,后又平定武都、阴平等诸氐作乱,清剿杨驹、窦茂、阿贵等氐人部落。至于马超,不过我大军手下败将而已,难道汉中还要靠马超来守卫吗?”
“燕王大军在攻荆州,荆州刘表已死,两子怯懦,若攻破荆州,燕王大军便能沿汉水而上,兵临南郑,届时汉中亦不能守。”
“使者,如此大事,你竟敢告知于我?莫非不怕我将你杀了,再报太守吗?”
温恢并不害怕,他摇了摇头:“今日杨将军杀了我,汉中被燕王大军攻破之时,便是杨将军家族灭亡之时。”杨白一听,心中一阵凛然,不敢轻举妄动。
“将军乃大才之人,在汉中为将,有些屈才了,若是将军愿意升官,我倒可以帮忙!”温恢刚才是吓唬杨白,现在改变策略,准备以利益诱惑杨白了。
“你这是何意?”
“汉中乃大汉领土,燕王不想让汉中陷于战乱,使百姓受苦,便让我来汉中,说降镇夷将军,杨将军得镇夷将军信任,若助我说降镇夷将军,便是大功一件,燕王必有厚赏,杨将军也能升官升爵,当上将军亦无不可,届时高官厚禄,皆在将军之手,岂不美哉?”
温恢所说的当上将军,是指军中将军称号和官职,杨白虽也是将军之职,但这是张鲁自封的,张鲁不过占据一郡之地,这将军当了也没多大意义,跟朝廷的将军就没办法比了。
果然,杨白心动了。温恢看了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心动,阎圃说得没错,这家伙好钱和权。
“使者所言是真?”
“杨将军放心,自然是真的,我身为大汉使者,岂能失信于将军?”
得到温恢的保证,杨白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终是点了点头:“好吧!此事我就答应使者。使者给我数日时间,我必会劝降太守。”其实,他并非不识时务之人,也是早就想到自己的未来。
温恢大喜,想不到这么容易就说服杨白了,连忙起身拱手行礼:“多谢将军,燕王亦不会忘记将军之功。”
“哈哈哈哈!”
……
次日,杨白做好了准备,去见张鲁。
“拜见太守。”他仍称张鲁为太守,或许是习惯了。
“原来是杨白呀!坐下说话吧!”张鲁看到他过来,心里很高兴。
两人认识多年,聊了些日常,聊了半个时辰,渐渐进入主题。
“太守,昨日我见到朝廷使者了,他怎么还在南郑?”杨白故作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