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没有经过院领导允许,我们进得来吗?”
云舒点点头,一个军工研究院的领导如果也像水湾区派出所那个所长一样,那她就算死也是死的不冤了。
她放下手里的纸,盖上钢笔盖,便站起身来:“怎么走?”
两人一直盯着她的动作,见她并无异常,便朝门口做个手势。
办公室就在一楼,出了门口就是前院。
正主里停着一辆吉普车,看起来比胡旭川那辆崭新,好看。
其中一人打开后座车门,上了车,另一人示意云舒上车,等云舒上来,他也跟着上来,一左一右,把云舒夹在中间。
云舒就明白了,人家这还是跟她客气了呢,没有给她一副铮亮铮亮的铁镯子。
云舒搞不明白到底为何受到这样高级别的待遇,但看两人没有开口的意思,她也就不啰嗦。
总会有人给她个明白的。
车子平稳的驶出研究院,继续疾驰。
云舒甚至都想到,是不是被胡旭川连累了,也不至于啊,别说他们还没结婚,就是结婚了也不至于无凭无证就搞连坐吧。
百思不得其解中,车子终于停了下来,云舒抬头一看,妈呀,进去还要检查证件!
这……
平静的脸上终于起了裂缝。
两人不动声色的看着,知道她终于怕了,怕了就好,怕了就好办。
好办了吗?
审讯室,云舒正襟危坐。
板寸头男人拿出一台发报机放在桌子上。
“这个,认识吗?”
这是在质疑她的学历?还是至于京大的教育水准?
要是别人问她,云舒肯定要这样反问一下 ,但是对着眼前这两个人,云舒只敢老老实实的说:“认得。”
老老实实就好。
板寸头男人继续说:“很好,你既然承认了,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等等,我承认什么了?”云舒吓坏了,“我一个物理硕士,认识电台不是很正常的吗?随便哪个理工大学生都应该认识的好吗?
不是,等等,你不会认为这是我拿研究院的材料造出来的吧? 别说我不会拿,就是我拿了我也做不出来,我学的是理论物理,跟这个不搭界的啊!”
云舒脑里念头电转。
两男人对视一眼,板寸头男人继续:“这是从你的出租房里搜出来的,你不会跟我说,那是给你奶奶用的吧。”
云舒肯定的摇摇头:“我们家没有这个东西,至少,我从没见过。”
“不巧,这东西就是从你出租屋搜出来的,还有这个。”
他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纽扣,摊在掌心上,给云舒看。
这个云舒很熟,她现在穿的衣服用的就是这种扣子。
她家还有一小纸盒子这种扣子。
“这有什么问题吗?”
费扣子不至于被请来这个地方,她突然灵光一闪:“这个,这个难道是照相机?电台,照相机?这是特务装备?!”
云舒“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她是真惊了!
几乎就在她站起来的瞬间,一只黑洞洞的枪顶上了她的脑袋。
“坐下。”
另一个男人冷声说。
被吓个半死的云舒:……好吧,她经验不足。
她坐下,头脑也跟着冷静下来,她清晰明确的说:“电台不是我的,如果纽扣上有照相机,那也不是我的。
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到了我出租房,我只能非常明确的说,我不会做特务,我不会出卖我的祖国。这是其一。
其二,我到研究所来,目前为止所接触的到的也就是一些数据,对方需要拿这些数据干什么?水平高于我国的,没必要这样浪费特务,水平低于我国的,自己到手了又有用吗?”
她甚至怀疑有很多数据只是专家们的推导,构想,还不一定能做出实物,更甭提生产。
当然,这话可不好说。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两手一摊。
云舒又继续说:“这件事非常可疑。你们想一想,做特务,要不就是为利益,要不就是为国家有深仇大恨。
先拿利益来说吧,我,京大硕士,不说前途无量吧,至少优于绝大部分人吧,而我的未婚夫,华大博士,国家重点培养人才,家里长辈是部队领导,还有什么更大的利益值得我抛开这一切?
如果说是为了钱,你们向住在京城饭店的江商方素贤女士打听一下,前些日子他曾想过给一笔钱我,让我写一封谅解书,我拒绝了。
如果说是为了仇恨,我仇恨谁呢?仇恨国家吗?我的养父闻教授,当年为了报效祖国舍去国外的好生活,经受磨难而痴心不改,我,即使没能继承他的才华,也能继承他的情怀。我,绝不会出卖我的国家!”
她说得掷地有声!
少女神态傲然。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刚才拿枪指着人说的男人转身出门,不一会儿端一杯水进来,递给云舒,和蔼的说:“先喝杯水。”
云舒也不怕他水里有什么调料,这两个人,一看就跟水湾区的那些个警员截然不同。
道了声谢,她接过水,非常痛快的一杯见底。
那人点点头:“你先歇歇吧。”
然后两人就退了出去,掩上门。
云舒:??
云舒以为自己喝了这一杯水会有什么异常反应,但这就是一杯普通的温开水,除了解渴,别的什么用都没有。
想不通的事云舒也懒得想了,能辩解的她也辩解了,剩下的,由他们去想吧。
但坐在这里确实无聊啊,哪怕给她几张白纸一支笔也好啊。
纸笔是没有的,报纸也没有,云舒继续独自待了半天,期间还啃了一个馒头,到了下午,门终于又开了,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是一个长得很俊的年轻人,至于怎么个俊法,云舒现在无心欣赏。
他看着云舒,眼里都是欣赏:“京大的双硕士,小小年纪,非常了不起,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云舒认真的看他,等他的“但是”。
人家没有但是,态度非常友好的跟她聊天。
“学的累吗?”
云舒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习惯了,就跟吃饭一样,是生活里的一部分,没什么累不累的。我倒是觉得在这里什么也不能干,傻傻的坐着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