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什么都不能说,宣示主权的行为和动作更是大忌。
这天起,徐姿便开始照料白鹤鸣。
她不在的时候,白鹤鸣总是异常的沉默,医生护士的治疗也并不配合。
他不肯让任何人围观他那残破的双腿和狰狞可怖的伤口。
不接受治疗不换药,很快,白鹤鸣便因为伤口恶化陷入昏迷,再次被推进抢救室。
徐姿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还在家中陪伴孩子,闻言匆匆放下手中的所有事情,连忙往医院赶。
晨晨扭头看到妈妈不见了,粉嫩的小脸皱起来,不高兴的撅起嘴巴,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魏峋刚从马场回来,看到她小小一个人可怜巴巴的站在客厅,随手把东西交给佣人,就朝她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魏峋刮了下她的鼻梁,问道。
晨晨伸出小手要抱抱,“妈妈,不陪我玩。”
魏峋笑:“阿姨最近忙,我陪你玩不好吗?”
晨晨想了想,跑到自己的房间把那个银质的打火机拿出来递给魏峋,“这个,手上可以放火。”
她想让魏峋给自己表演。
魏峋顿了顿,他并不擅长这个。
晨晨见他不会,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眨动,“那个人他会。”
她说的是靳琛。
魏峋沉默两秒:“……明天表演给你看。”
——
杨秘书在医院看到匆匆赶来的徐姿,迎上来:“太太。”
徐姿:“杨秘书你这是……”
杨秘书:“顾总听说白总进了抢救室,他脱不开身,特命我前来看看。”
要说紧张白鹤鸣身体的,顾总绝对能排得上前列。
徐姿愣了下:“顾九擎他……特意让你来的?”
“是,顾总很关心白总的身体。”杨秘书别有深意道:“顾总虽然跟白总不睦已久,但既然现在白总是为了太太受伤,顾总肯定是要多加关怀。”
徐姿无声点头时,手术室的门打开,白鹤鸣被从里面推出来。
医生的意思很简单明了:“他必须要配合我们的治疗身体才能逐渐恢复,不然,单单是伤口重复的感染病变,就能要了他的命。”
徐姿神情复杂的看着病床上的白鹤鸣:“好。”
徐姿让杨秘书先回去,她留下来照顾白鹤鸣。
杨秘书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太太,救命之恩涌泉相报,但是……也请您能记挂一下……顾总。”
徐姿:“是他让你转述的?”
杨秘书摇头:“顾总什么都没说,也许是清楚,自己目前不便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两人交谈之间,徐姿余光发现白鹤鸣醒了。
她的注意力被吸引,杨秘书只好先行离开。
“为什么不配合治疗?”徐姿问他,“你不是这样轻易就放弃自我的人,不是吗?”
白鹤鸣低声问她:“在你心中,我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徐姿抿唇,“你不会放弃治疗,不会就这般放逐自我,更不会甘心就这样死去。”
白鹤鸣笑了,“人活久了,总是会厌的。我这一生本就没什么意思,若是为了一个值得的人死去,对我来说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
死得其所,怎么不算是一种幸运。
徐姿:“可我不愿意。”
她说:“我不愿意任何人因为我而死,不愿意有人为我牺牲什么,我不想活在愧疚里,我希望任何人都去活他自己的人生,你能明白吗?”
白鹤鸣懂她的意思,可他还是握住她的手,“既然你能因为愧疚而对顾九擎动心,为什么我不行?”
他说:“在那天被恶狗撕咬时,我便曾经跟上天打过一场赌,如果我们注定没有以后,那就让我为你而死,可我如今活了下来,娇妹,我活了下来。”
他活了下来,那就注定,他们该有以后。
徐姿眼眸低垂,“白鹤鸣,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就该忠诚于婚姻,忠诚于另一半。
白鹤鸣闻言,缓缓松开她的手,“你也曾,答应要长久长久的陪伴我。”
为什么对他的承诺不作数?
却要坚守对顾九擎的诺言?
徐姿闭了闭眼睛,“对不起。”
白鹤鸣自嘲的笑了笑:“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的道歉。”
道歉就说明要对不住他,就不会留在他身边,他一点都爱听。
“回去吧。”白鹤鸣淡声。
徐姿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顾九擎穿着睡袍坐在客厅等她,见她回来,冲她招了招手,在她还没有走过来时,却自己三步化作两步的紧紧将她搂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