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居,秋天。
所有房间都下着惆怅的细雨,
窗玻璃上,白茫茫的水汽,
让我与另一个自己重叠。
然后,我看见,它破碎了,
镶嵌在房子的缝隙和家具和地板上。
一张脸,总是笑着,
挣脱虚幻的束缚,她很美,
超出所有存在的词语的描述。
我靠近她,迟疑地,触摸
被细雨打湿的凌乱的发梢,
她悲伤的眼睛掩盖在刘海之下,
她不动,像木偶;她沉默,像石头;
她存在于虚幻和真实之间,
手犹豫着不敢触碰雨滴和碎玻璃,
后来,在这旧居越来越浓重的水汽中,
她渐渐模糊了我的视力。
唯有梦的焦点永远停留在了这里,
伸出手,无法抓住的
流动的水,将记忆冲洗得愈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