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则又做了这个梦。
梦里依旧朦胧模糊。
他昏昏沉沉似乎在发火,愤怒几乎占据他的心神。
“你现在想纳妃?哈……”面如冠玉的长发男子讥讽一笑:“你做梦。”
他对面坐着的人怒气冲冲的扫掉案桌上的奏折:“滚,朕不想看见你。”
那个和陆行则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上前,一把扣住正在发火的少年的手腕,厉声道:“谢炘,别忘了,你为了皇位做了什么样的选择,没有我的同意,你没有资格娶妻生子。”
那叫谢炘的少年气得眼眶红通通的,像个小狼崽似的一脸凶狠的瞪着他。
陆行则无所谓的笑,攥住少年的下颌,恶意满满的说:“牙都还没长齐,就要反咬主人,谢炘,到底是谁给你出的主意,是不是霍羡?”
谢炘着急撇清:“与霍丞相无关。”
陆行则一把松开他的下巴,冷漠的盯着少年,一言不发。
气势压迫。
谢炘倔强的瞪着眼,无声对抗。
他看起来比谁都要委屈,还要抬起下巴,维护自己在男人面前所剩不多的尊严。
陆行则面若寒霜,却还是心软了。
“罢了……”
“喂,起床了。”
陆行则在梦中一惊,猛地睁开眼。
入目是一张精致清隽的面容。
“谢炘。”陆行则下意识开口,声音沙哑。
“嗯,”谢炘蹲在床边,见他醒了,站起身来,眯着眼命令道:“快点起床。”
陆行则喉咙干涩的咽了一下,按了按太阳穴,梦里的场景如过眼云烟,轻飘飘不见了踪影。
他仿佛要抓住了什么,却什么都没抓住。
只记得自己好像又做了那样的梦。
摇了摇头不再多想,陆行则问:“几点了。”
“五点半。”谢炘头上翘着一股呆毛,看样子也是刚醒。
他走进浴室用十分钟洗漱完,换了休闲套装,去叫另外的嘉宾起床。
他先去的是梁沛的房间,敲门,无人应,直接开门进去。
窗帘拉得死死的,梁沛抱着被子睡得天昏地暗,谢炘走过去,冷漠无情的拉开窗帘。
天色还有些暗,但隐约能看见天边的鱼肚白。
“喂,”谢炘喊他:“起床,梁沛。”
梁沛睡得很死。
谢炘又叫了几声,甚至弯腰推他,梁沛嘟囔了句什么,翻个身继续睡。
谢炘:“……”
他掏出手机点了首震耳欲聋的歌,放在梁沛枕头边循环播放。
然后直接出门去了隔壁徐梵舟的房间。
镜头里,响起蛤喇蛤喇的叫声,吓得梁沛从梦中猛地惊醒,砰的坐了起来。
“卧槽,什么情况。”
他睡眼朦胧的摸到手机关机,抓起被子躺下,盖住自己,继续呼呼大睡。
昨晚打游戏打到两点半,现在才几点,困得要死好不好。
现在此刻,对于梁沛来说,没有什么比睡觉更重要。
徐梵舟是个很照顾别人的人,知道谢炘的任务后,几乎在谢炘敲门的时候就起了。
他打开门,脸上挂着水珠,清爽干净的朝谢炘打招呼,“早上好。”
谢炘“嗯”了一声,“早上好。”
就是这时,收拾好的陆行则也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徐梵舟阳光一笑:“陆哥,早上好。”
陆行则换了一身黑白运动服,简单干净。
朝他们点头,“早上好。”又问谢炘:“梁沛还没起床吗?”
谢炘摇头,往梁沛的房间走去,看了眼时间,五点五十四,还有六分钟。
“梁沛,起床。”
“滚,你好烦。”
只见谢炘一把攥住梁沛的后领,猛地把人提起来,“起床,洗漱,下楼,别让我重复。”
陆行则:“……”
徐梵舟:“……”
被人拧起来的时候,梁沛的表情像个傻子。
怔愣、懵逼、茫然。
好歹是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脚落到地上的时候猛地挣开谢炘,火冒三丈:“你有病啊?”
谢炘懒得理他,给陆行则递了一个眼色,吩咐道:“压他过去洗脸,三分钟后下楼。”
徐梵舟:“……”看向陆哥,陆哥的脾气好像没那么好吧~_~
陆行则很无奈,他不知道谢炘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会听他的话。
但事实上,陆行则也觉得这不算多大的事。
按着梁沛的背,推进卫生间,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梁沛,“三分钟,快点,完不成的话,这一季你就别想玩游戏了。”
梁沛:“……”靠!
六点的时候,四人坐在沙发上打哈欠。
梁沛眼下挂着大大的黑眼圈,一脸幽怨。
谢炘时不时想打哈欠,精神不济。
他平日也差不多这个时候起,但昨天一直在坐车,晚上又睡得晚。
谢炘觉得很累,就连脸精力充沛的徐梵舟都露出了一点疲惫。
只有陆行则神采奕奕的,拿着一把吉他调试。
“起这么早到底要干嘛啊?”梁沛瘫坐在沙发上质问。
徐梵舟到处看,问导演组:“完成任务后,得到的早餐呢?虽然还不饿,但我觉得我可以吃一点。”
谢炘一脸呆滞的发呆,不说话也不动,镜头扫到他就是一副静默的油彩画。
“嗯?”一瓶冰奶贴在他的脸上,“还没醒?”
不知什么时候陆行则从冰箱里拿了几瓶饮料过来,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给谢炘拿了一瓶奶。
“嘶,”谢炘被冰了一下,一个激灵,接过来一看,“牛奶。”
陆行则挑眉:“多喝奶,补钙,争取不要第一个吵着回家。”
谢炘哼了一声,“聒噪。”
陆行则气笑了,眼神深幽的问:“你变化挺大啊,以前陆哥陆哥的叫,现在一言不合就给我甩脸色,谢炘,这么不尊重前辈,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谢炘手撑在沙发上,上半身往前倾,两人的距离不远不近,谢炘近乎漂亮的脸蛋就在陆行则面前。
若是以前,陆行则铁定甩脸色离开了,但现在他盯着谢炘,饶有趣味的看这人要干嘛。
谢炘眉眼骄矜,口吻倨傲:“陆行则,就算你比我大,也不能对我指手画脚,听明白了吗?我就是我,就像你就是你陆行则一样。”
不是摄政王,那么谢炘是谁又有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