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着溪流朝着西北方向前行,潺潺的水声逐渐将脚步声掩盖。
车夫有心与二人分开,可每次都被头领拒绝。
眼瞅着就要踏入府城的地界,车夫猛地停下脚步:“不能再往前走了。”
头领回过头,眯起眼睛:“嗯?”
“我得去找回马车。”车夫无奈地坦白,“就在林子里,离这儿不远。”
那名护卫冷笑一声:“那破车都被射成筛子了,你还值得往回跑这一趟?”
“那匹马值钱着呢!”车夫急得直搓手,“有了它赶路不比走着强。”
头领和那名护卫对视一眼,齐声道:
“带路。”
三人调转方向,穿过一片榛树林,很快便抵达了目的地。
透过树木的缝隙,能够看到一匹浅金红色的马正在低头啃食草皮。
骏马闻声抬头,见到车夫后打了个响鼻,前蹄刨了一下地面。
车夫快步上前,粗糙的手掌在马颈上摩挲着,熟练地解开缰绳。
";头儿,咱们跟着他干啥?";护卫小六子压低声音抱怨,";黑子他们怕是都跑出十里地了。";
头领盯着车夫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低声道:“在走之前,咱们还得弄点盘缠傍身。”
小六子一愣,难怪头会选择跟他一个方向,敢情是冲着他来的。
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走在前面车夫,只是他在赵家的地位比他们还低,有些怀疑他有钱吗?
“可他……”
";这家伙身上有油水。";头领打断他,";再不济,这匹马也值不少银子了。";
小六子咽了口唾沫,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林间的风裹挟着落叶沙沙作响。
车夫牵着那匹浅金色的骏马走在前面,马蹄踩在枯枝上发出细碎的脆响。
三人不知走了多久,车夫忽然停下脚步,指了指前方。
";就在前面那片空地。";
头领眯起眼睛,打量着前方,小六子则警惕地环顾四周。
车夫将马拴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三拨开茂密的灌木丛。
空地上只留下几道深深的车辙和散落的木板碎片。
";这不可能!";车夫猛地扑到地上,颤抖的手指抚过那些凌乱的车辙,";车厢呢?我明明藏在这里的!";
头领缓缓蹲下,指尖捻起一撮潮湿的泥土,在鼻端轻嗅。
";不到一个时辰前被拖走的。";
车夫瘫坐在地上,还是来晚了一步。
双手狠狠捶打着地面,嘴里喷出一连串恶毒的咒骂:";天杀的贼骨头!不得好死的畜生!老子咒你们全家...";
头领突然起身,一把按住车夫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瞬间噤声。
";行了!";
头领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是想把其他人引来吗?";
车夫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被头领刀子般的眼神硬生生逼了回去。
那名护卫已经解开了马缰绳,警惕地环顾四周:";头儿,咱们得赶紧...";
";咔嚓";——远处林间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
吓的三人瞬间绷紧身体,头领的大手如铁钳般扣住车夫的肩膀。
";走!";
他一把将车夫拽起,声音压得极低。
";活命要紧。";
车夫踉跄着站稳,眼中有着一丝惧意,护卫已经牵着马走在了前头。
下到山脚岔路,护卫翻身上马,伸手要拉头领:";头儿...";
";三个人太重。";
头领摇头,从怀中取出个油纸包塞给他。
";按老规矩,在府城门口汇合。";
车夫还想说什么,护卫已经一把将他拽上马背。
骏马甩动着鬃毛,在护卫一夹马腹的瞬间箭一般冲了出去。
头领站在原地,目送二人远去。
随后转身朝着相反方向的密林深处走去。
头领的身影渐渐隐没在密林深处,最终消失在树影之中。
骏马驮着二人疾驰在小道上,马蹄声如雷。
临近府城大门时,护卫猛地勒住缰绳,马儿前蹄高高扬起,在黄土路上划出两道深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