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考了?”
“考了,高僧在他眉心点了一指,他像是受了点化一般,连中三元,成了状元。”
“好事啊!”
“好什么呀!皇帝看上了他的才华,把他留在了京城当官,其实也就是让他当个吉祥物。”
“吉祥物,他不是连中三元吗,应该有真才实学的。”
“别的才学不好说,诗词歌赋倒是真的好,连皇后都欣赏他写的诗,他还给皇后、贵妃特意写了好些诗歌,最后皇帝更是给他赐婚。”
“赐婚?”
“嗯!赐他当长乐公主的驸马。”
“驸马?那你怎么办?”
“我?一个民女如何跟公主争?”
“他最后当驸马去了?”
孟婆抿了一口酒,摇了摇头,眼中神采忽现,一脸的骄傲道:
“他只说,我堂堂诗仙,岂能为了公主而抛弃我家九儿。”
“那他这人还真不错,对了,他居然也是诗仙,他叫什么名字?”
孟婆的脸瞬间拉了下来,眼中再无神采。
“我不记得了,很奇怪,喝了忘情水,我不记得他的名字和模样了,但跟他有关的事,我都还有印象。”
“好霸道的忘情水。”
“对了,冷华年,你刚才说,他居然也是诗仙,什么意思?还有谁是诗仙?”
“孟婆,我要说我的某一世也是诗仙,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拿你开玩笑?”
孟婆手中的酒碗突然停在半空,一双美眸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好一会才把碗中酒一饮而尽,白了一眼冷华年道:
“讨打。”
“唉!我就知道你不会信,我也不信,不过,这是大地狱口魔神地狱的痛苦女皇亲口告诉我的。”
“痛苦女皇?她为何要告诉你这个?”
“因为痛苦女皇叫东方若樱,她是我在仙域的青梅竹马。”
“你是仙域来的?”
“没错,仙域,太古仙族,帝子。”
“冷华年,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孟婆,现在不说我,我现在想听你的故事。”
“痛苦女皇跟你说,你某一世是诗仙?”
“她是这样说过,她说我在仙域遭难之后重生了十世,其中有一世成了诗仙,你放心,不会那么巧的,我不可能是他,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你对我也一点印象都没有。”
“冷华年,谁说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对我有印象?”
冷华年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没有。”
“你特么吓我一跳。”
“哦!我有那么丑吗?你那么不待见我?那么怕我们曾经相识过?”
“没有,你是个绝色美人,尤其喝酒时的样子更美,无愧酒仙子的美称。”
“有没有动心?”
“第一眼见你就动心了,不过你可是孟婆,我心中的小火苗当时就熄灭了。”
“那现在呢?”
“现在?你都要去侍奉神佛了,我还能有什么想法?”
“冷华年,假如,我是说假如,你是我的那个诗仙,你会让我留下吗?”
“假如我是他,我非但要你留下,我还要去九天佛国杀几个人。”
“为何?”
“为何?孟婆,你难道没觉得这一切都是阴谋吗?哪有那么巧的出现高僧,哪有那么巧的劝他去考功名,哪有那么巧的连种三元,哪有那么巧的去当驸马。”
“那一切都是为何?”
“为何?有人看上你这绝色酒仙子了呗,故意把他支开,对了,后来他去哪儿了?你又怎么会欠下如此大的情,以至于要自己这般来还?”
孟婆心头巨震,她也有过疑惑,如今冷华年把窗户纸给彻底捅破了,事情正变得明朗起来。
“他拒绝成为驸马之后,皇帝大怒,本想将他斩首,不过皇后、贵妃念及他做了多首绝妙的诗歌,替他向皇帝求情,最后侥幸保命,但也落得个流放三千里的结局。”
“也还算不错了。”
“可他在流放途中被山贼劫杀了。”
“被山贼劫杀?山贼疯了,连这样的流犯也劫?里面一定有问题。”
“谁知道到呢,能得知这些消息已经是我拿我自己的一生换来的了。”
“孟婆,什么意思?我有点不明白。”
“他进京之后一去不回,不过还是会在京城写信回来,最后一封信他表态不会娶公主,会把我接到京城,跟他完婚,然后就再也没有他的音讯了。”
“那你怎么知道他被流放三千里的。”
“他写了最后一封信后便再无消息,我一等就是五年,直到那位高僧再度出现。”
“这高僧有古怪。”
“我求高僧告知他在哪里?高僧说他死了。”
“绝对有问题。”
“我又求高僧告知他怎么死的,死在哪里?高僧说天机不可泄露,若要泄露,必折因果。”
“这恐怕是在给你下套啊。”
“我说,只要知道他的死因,知道他死在哪里,能见到他的遗骸,能让他回家乡入土为安,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原来如此,你太傻了,一个这么明显的陷阱还往里踩。”
“高僧说,事成之后去九天佛国侍奉神佛,我点头了。”
“你这哪是点头,你这是签卖身契啊!”
冷华年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
“高僧让我等十日,十日之后高森带着一具白骨回来了,说这就是他的遗骸,他在拒绝成为驸马之后被流放三千里,流放途中被山贼劫杀,曝尸荒野。”
“这个套居然一布就是好几年,酒仙子你的魅力真是太大了。”
“安葬好他之后,我以为高僧会把我带到九天佛国去侍奉神佛,没想到他要我抛却杂念,净化灵魂,喝下忘情水,不能再想任何男人,只有灵魂彻底纯净了才有资格侍奉神佛。”
“你就这样被送进了阴司,到奈何桥卖茶汤,你卖了多少年了?”
“一万年,我要用一万年净化灵魂,彻底忘了他,今年我就会被接引去九天佛国侍奉神佛。”
“那你忘了他了吗?”
孟婆摇了摇头道:
“我记不清他的样子,甚至不记得他的名字,但我永远不会忘了他。”
“他能结识你这么深情的女子,这辈子值了,好了,故事听完了,我也该走了,我只能祝你好运!”
冷华年刚想起身离开,孟婆似醉非醉的轻吟道:
“都忘了,只记得他写过最得我心的诗,在天愿作比翼鸟……”
孟婆似乎连下句都想不起来了,不过冷华年对了上来:
“在地愿为连理枝。”
孟婆的酒醒了大半,一把抓住了冷华年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