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青打着伞跟在一边,不让安陵容被太阳晒到。这会儿天气虽然不算热,但在太阳底下晒久了一样会被晒黑。
她没春蕊姐姐聪明,听了这会儿才明白,原来那篇文章里头还有文章。
菊青问道,“敌在暗我们在明,娘娘准备如何应对?”
安陵容说道,“根本就无需应对。”
菊青面露不解,“奴婢不明白,有一就有二,这次不成还有下次。奴婢担心四阿哥还年幼,要是听信了那些人的挑唆,会影响到四阿哥和娘娘的母子情分。”
安陵容说道,“只要玉碟不改,本宫就是弘历的生母,这一点不容更改。他如此聪慧,又有本宫教导,不会轻易被人蒙蔽。”
“再说弘历一日不掌权就一日离不开本宫的扶持,即便有一日弘历手握乾坤,本宫又不是吕后,有这些年的情分在,不至于闹到那个地步。。。况且。。。。”
况且弘历要是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她也不是没有法子。。。
安陵容心中惆怅,在宫里的这几年,她越来越像这个时候的上位者,失去了对生命的敬畏。
春蕊说道,“娘娘心中自有沟壑,奴婢们和娘娘比起来就像是路边的野草,长在树下却不知树的高大。”
安陵容笑了笑,站在千鲤池边上,看着里头听见人来,主动凑到岸边讨食的锦鲤。
“以前眉庄在这里落水,差点就没了性命。所以每次路过这千鲤池的时候,本宫都会提醒自己,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千万不能重蹈覆辙。”
“本宫还记得刚入宫的时候,年世兰雍容华贵,宠冠六宫,那样的不可一世。本宫与她比起来不过是萤火之光。可是没过几年她就死在众人的算计之下,而本宫成了主理后宫的怡贵妃。”
“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败在什么地方,乌拉那拉氏也一样。”
菊青说道,“她们两个是自作自受,娘娘福慧双全何必还记着她们,当心沾上晦气。”
春蕊说道,“娘娘得天所授,自然不用顾忌这些罪人。”
菊青缩了缩脑袋,小心的看了安陵容一眼,见她没有在意才放下心来。
安陵容说道,“左传里面有一句,‘居安思危,思则有备,备则无患’,本宫深以为然。孟子也说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恰如本宫今日。”
菊青说道,“娘娘与淑妃娘娘、惠妃娘娘最好,有两位娘娘在,凡事您都可以商量着来。”
安陵容笑着说道,“嬛姐姐就要生了,这个关头不能惹她多思,还是等她生完再说吧。”
。。。。。。。。。。。。。。。。
养心殿
大橘难得没批折子,这几天没去祺贵人那里消遣,想起有段日子没和果郡王对弈,顿觉棋瘾大发。于是让人把果郡王叫进宫,准备手谈几局。
果郡王执白,大橘执黑,杀了几个来回最终果郡王落败。
放下手里的棋子,果郡王笑道,“臣弟这些日子苦练棋艺,自以为精进不少,没想到皇兄三两招之间就把臣弟杀的溃不成军,臣弟拜服。”
果郡王从小由太后抚养长大,他成婚的时候,果郡王还是个喜欢吃糖的小孩子,时常追在他屁股后面四哥前四哥后的讨好。
除了到现在都不肯成婚之外,果郡王既不染指朝政玩弄权术,又不结党营私搬弄是非。和那些与他争夺皇位的讨人厌兄弟大不相同,大橘对果郡王是有一些兄弟情谊在的。
“你是精进不少,这几盘下来朕也甚是舒畅。太后卧病这些天,有劳你时常去侍奉汤药,替朕尽一尽孝心。”
果郡王不知大橘这话只是随口一说还是意有所指,谨慎的说道,“臣弟粗手笨脚的,原也做不了什么,皇额娘不嫌弃臣弟就好。”
“皇兄身系天下,皇额娘不忍皇兄太过操劳。皇额娘也时常和臣弟说皇兄仁孝,惠妃娘娘也极为贴心。”
大橘笑而不语,将手里的棋子放回棋盒之中,“朕今日兴致正好,再来几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