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意外还是来了
正德十六年正月十四日，立春，皇帝率领百官大臣到南郊祭祀天地，一场礼仪刚刚完成。
朱厚照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被张永、吴经扶住，众臣大惊失色，陈垚更是冲上前去。
“来人！送皇上回宫，封锁皇宫，封锁太医院！”
厉声吼叫的陈垚，一张脸铁青着，他怎么也没想到历史上发生的事现在还会重演。
首辅蒋冕当即质问道：“平江侯意欲何为！皇上有恙封锁皇宫就是，为何封锁太医院？”
“滚蛋！老子不相信那些太医，更不信宫中宫女太监，谁敢阻拦杀无赦！”
陈垚瞪着血红的眼睛，杀气腾腾的极是骇人，见没人应声顿时更怒了，回头瞪向许泰等人怒骂道：“混账！没听到老子说什么吗？回营调兵不知道吗？再敢迟疑老子斩了你们！”
许泰也是暴脾气，但这时却是一激灵，赶紧“诺”的一声跑了，孙瑛和朱麟面面相觑一下，也赶紧应声而去。
陈垚这才叫道：“朱麟镇守大营，孙瑛带一万步军换防京城九门。”
转头看向杨琳叫道：“二舅，派缇骑出动，监视各王府，谁敢私自联络王爷们杀无赦！”
“平江侯！”
文臣们怒了，一个个义愤填膺的要围上来，可陈垚怎会肯让，“呛”的一声拔刀在手，他今天可是戎装在身的。
“都住手！按照平江侯说的办！”
被扶上车驾的朱厚照，掀开车帘叫道，众臣齐呼“皇上”，却见他摆摆手道：“平江侯主持戒严，英国公、定国公辅之，这是朕的旨意，都回去吧。”
“遵旨！”
英国公张伦、定国公徐光祚躬身应道，大臣们一看没法子了，也都躬身领命。
陈垚这时也缓了过来，叫自己的亲兵过来道：“速去军营把所有医师送进宫来，让朱提督安抚好将士们。”
看着一个个回去的百官背影，张伦走过来叹气道：“阿垚你这次得罪太多人了，这事不应该在这发作的，回到宫中再联络东厂和御马监，让皇上下旨后再动作不迟。”
陈垚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了，明白张伦说的是对的，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后悔，只要朱厚照没事他就不怕。
“小侄明白世叔的担忧，但我真不信皇上会无缘无故吐血。”
“这……你是怀疑……”
后面的话谁也不敢挑明，陈垚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道：“大明的皇宫就是筛子，虽说上次清理了一回，可利益纠葛之人太多了，不可能清理干净的，先帝爷一场风寒就能驾崩，太医院那些人根本不能信。”
他这话说的张伦、徐光祚变色，可一想其实有道理，明孝宗朱佑樘并不是大病去世的，只是一场感冒后治不好死的。
这里面究竟有没有内幕谁也说不清，其实不只是朱佑樘，明朝的皇帝除了太祖太宗和仁宗这前面三位，后面的都死的有些莫名其妙。
朱瞻基三十多岁死了，他可是文武双全，从小跟着他爷爷征战蒙古的，身体素质应该极好才对。
朱祁镇倒是命长，但朱祁钰的病同样是莫名其妙，更别说明后期的那几位了，红丸案这种笑话般的事，会发生在皇帝身上。
还有朱由校也是死的不明不白，这位同样是身体健壮之人，虽然没说他练武，可别忘了他的木匠活出神入化。
古代的木匠可是体力活，没体力的人根本无法承受，但他还是早早就驾崩，这里面要说没事鬼都不信。
嘉靖躲在宫中几十年，只见那些他想见的人，可还是差点被宫女掐死，大明朝皇宫其实一点都不安全。
很快京城之中人心惶惶，虽然百姓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皇城戒严了，京城换防更是让人不安。
但陈垚这时顾不上安抚人心，坐在宫门口等候消息，京营的医师全部进去会诊了，他要确定朱厚照是意外还是被人暗算了。
终于等到傍晚了，陈嘉谟匆匆出来跑到他跟前低声说道：“皇上是内伤，不是中毒，基本上可以排除被人谋害的可能。”
“内伤？”
陈垚怔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抓着头皮哭笑不得：“怎么会是内伤？这两年他消停了很多，没听说再跟虎豹搏斗了啊！”
陈嘉谟摸摸鼻子道：“老伤没清理清楚，加上新伤，我问过了，前天皇上跟四卫营将士练对抗，一马当先的冲阵……”
这下陈垚明白了，这家伙喜欢武事，没了去宣府耍威风的事，还是忍不住会找御马监的军队玩。
四卫营隶属于御马监，这是明朝特有的军事制度，皇帝有一支专门的军队，挑选全国最精锐的将士组成的。
明初时只有一个营，成化年间分为两个营，勇士营和四卫营，最初只有几千人，到了朱由校时期扩编成两万。
崇祯登基后命令曹化淳整合两营，改名勇卫营，这就是明末最着名的精锐，多次击败满清，连多尔衮也没讨得便宜。
只是这支军队到处救火，慢慢被消耗光了，勇卫营三将全部战死，大明也就灭亡了。
“侯爷！侯爷……皇爷召见您老人家……”
陈垚正在嘀咕着数落朱厚照，张永一路跑来叫着，那脸上满是谄媚的模样，差点把他整不会了。
“我老人家？”
陈垚指着自己的鼻子差点破口大骂，还好忍住不跟他计较了，带着陈嘉谟跟着张永往里走。
张永一边走，一边回头对他笑着，实在忍不住了，他只好说道：“有事说事！伱这模样太假了，看着心烦。”
“哎！”的一声，张永赶忙应着，马上低声下气说道：“还请侯爷美言几句，皇上这伤，奴婢也没想到啊！”
“得”，这下他明白了这家伙为何谄媚自己，御马监是他管的，朱厚照在御马监受的伤，他是怎样都要负责的。
明白这点后，陈垚没好气的骂道：“皇上从小就是你们几个服侍长大的，他不省心你不知道吗？拦着他都不会，就知道讨好他是吧？”
“哎哟我的侯爷啊！能拦的住奴婢怎么不拦着，皇爷他不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