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煜安王府外,桑蘅妩本有些紧张地来回踱步,看到出现在视线内的马车时,神情一喜,连忙走下台阶,推开了想要和她一起往前走的容琅。
容琅:“……”
尴尬地收回手。
得,儿子儿媳妇回来了,他又要去地上待着了。
“溱儿!”
桑蘅妩见到被容酌扶下马车的阮溱时,眼眶直接就红了。
离开之前,她以为两个孩子都很快就可以回来,没想到这一去,直接就去了两个多月。
去时天气尚寒,归来时,已褪去了冬衣。
“阿娘。”
阮溱牵着容酌,两人一同快步往前走了几步,脸上带着温软的笑意,亲近地唤着桑蘅妩。
“我的溱儿啊……”桑蘅妩抬手抚上阮溱的侧脸,满眼心疼,“真是吃了大苦了。”
她上上下下看着阮溱,觉得她还是那么的瘦,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血色。
走这一遭,最大的喜事就是治好了心疾。
但桑蘅妩丝毫不敢因为阮溱的心疾被治愈就对她的身子有所懈怠,赶紧牵着她往王府里面走。
“走,先回去歇息,阿娘都整理好了。”
桑蘅妩把披风给阮溱理好,环着她的肩膀往里走。
“你们不在的这段时日啊,阿娘把院子里的那些花草都照顾的很好。”
“对了,宫里送来了许多各地刚送上来的兰花,都是你喜欢的,阿娘把它们都安排好了。”
“还有玉笄阁的衣裳首饰,知晓你今日回来,阿娘早就让她们候着了,待你歇息好,就让荷娘把款式拿来给你挑。”
“溱儿啊,你还是太瘦了,是不是阿玙没有照顾好你?”
“看来外面还是不行,从今日开始,阿娘定要给你多补补……”
……
全都是桑蘅妩在说,阮溱只是认真的听着,时不时回应着她。
做母亲的都是这样的吧,孩子在外面待了那么久,回来的那一日总是会有说不完的话。
就像送别的那日,也是说不完的嘱托。
两人亲昵地在一起走着,容酌与容琅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儿子啊!”
前面是凑不上去了,容琅只得将目光放到容酌身上,向他表达来自父亲的关爱,“这段日子辛苦了啊。”
“阿爹严重了。”
容酌眼神不离阮溱,对着容琅说话多少带了些敷衍。
容琅:“……”
好好好,他就不该问。
他真是高看自己了,在他儿子与妻子心里,溱儿就是最重要的。
正暗自生气,脸上的表情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因此在桑蘅妩与阮溱走到拐弯处时,容琅伸手拉住了容酌。
父子俩往旁边走了走。
“你们跟着王妃与世子妃,都仔细些。”
“是。”
众人应声退下,廊下很快只余父子二人。
“阿爹想与孩儿说什么?”
容琅表情是难得的严肃,容酌一猜就知,他是要问六国之事。
阮溱那边有桑蘅妩,他不担心,索性就坐了下来,用内力温了水,还先替容琅倒了一杯。
“阿爹不妨先坐下,您想问什么,孩儿都如实告知。”
容琅直接在容酌面前坐下,把他放过来的茶盏往旁边推了推,语出惊人,“阿玙,你老实与为父说,你是不是想当皇帝?”
容酌:“……”
倒水的动作停在半空,容酌的眼底划过一丝无奈。
这说的是什么和什么,真不愧是他亲爹。
“阿爹,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咳咳咳”容琅看出了容都快要化为实质的嫌弃,尴尬地咳了咳,“你不想当皇帝,那你为何直接把六国都给统一了?”
“你不知道,皇兄那天接二连三收到各国甘愿臣服大殷的消息时,都快吓死了!”
可不是嘛!
不止是昭慧帝,容琅都被吓了一跳,更别说那些朝堂上的群臣了。
就问一觉醒来,直接统一了六国是怎样的感受?
惊喜是真的惊喜,吓人也是真的吓人啊!
昭慧帝是个兢兢业业为国为民的好皇帝,但是没什么野心,想着在位之时保持六国老大的位置就好。
只要大殷不会被其余国家所欺辱,百姓安居乐业,他这个皇帝当的就是成功的。
至于统一六国这样的庞大野心,昭慧帝是从来没有想过。
顶多做梦梦到过。
观先前六国的形势,统一必然少不了战争,到时受苦的只会是百姓。
昭慧帝不愿为了所谓统一六国的野心导致天下生灵涂炭,就算明知道容酌有这个能力,他也从不曾提过。
可哪知道,某天一觉醒来,自家的好侄儿就送了他这么大一份礼物。
几乎没有怎样流血,甚至连大殷的兵马都没有派出去一点,大殷就统一了六国。
这……当真玄幻!
以至于昭慧帝好几天都是恍惚的。
那几日百官是个个喜气洋洋,比过年休沐还开心,连平日不对付的文武两官都能够亲昵地勾肩搭背。
他们的世子爷,真乃神人呐!
容琅一直知道自家儿子手段逆天,思来想去,他觉得也许是因为容酌想当皇帝,所以才会将六国直接统一了。
“当然不是,孩儿并无此意。”
容琅在想什么,容酌只肖看一眼就能知道。
他这样做,是为阮溱,也是为天下之人。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几百年来的分裂,于无形之中给这片大陆子民的生活埋下了很多的隐患。
越国,羌国,大齐先前的皇帝都无治国之才,三国百姓生活早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换主,统一,于他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更重要的,自然是因为阮溱。
阮溱的性命同万俟蓁一样,与天下安定与否息息相关。
一日不统一,就一日会再起祸乱。
为了阮溱,他必须如此。
“你并无此意?”容琅猛然起身,言行举止压根不像一个上了年纪的王爷,“那你让皇兄怎么办?”
昭慧帝膝下本就只有三子,容祚已废,容礼本就无心帝位,先前与容祚在朝堂上打得厉害只是因为看不惯容祚。
容祚一废,他早早就向昭慧帝请了个封地,带着母亲妻儿快快乐乐地享受生活去了。
容福身体不好,天生有疾,难堪大任。
昭慧帝属意的自然就是容酌。
以往只是大殷,如今可是这整一片大陆,昭慧帝自知除了容酌,没有人做到最好。
“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容酌淡然自若,修长如玉的手拿起天青色的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容琅猛然睁大眼眸。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