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疾是治好了,不过阮溱不爱吃饭的这一点还是和以前一样。
过去是生病,连身体舒服一些都是奢望,当然不会在意口腹之欲,而今是成了习惯,多吃一些反倒难受。
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慢慢来。
这不,容酌喂了阮溱几口粥以后就喂不进去了,两人角色进行了调换,改为阮溱喂容酌吃东西。
“你要多吃一点,瘦了好多呢,阿娘看见该心疼了。”
在一旁伺候的茯苓白蔻:“……”
世子妃啊,您要不先看看您自己再说话?
最该多吃一点的是您而不是主子啊!
“嗷……”
小小的叫唤声传来,吸引了正给容酌喂虾仁吃的阮溱的注意力。
哦,忘了说,这虾仁是容酌剥给阮溱吃的,剥了八只,阮溱只吃了两只,剩下的全被阮溱喂到了容酌的嘴巴里。
“阿槐!”
阮溱看到小跑着进来的小白狮,惊喜地唤道。
也不管容酌喝没喝上这口汤,将勺子往碗里一放,就想起身过去抱阿槐。
刚有动作就被容酌拦腰抱住,“溱溱,不要着急,阿槐自己会过来的。”
阮溱醒来没有很久,腿间还没什么力气,就这样让她下去走,指不定就会摔倒,容酌可不敢让她下榻。
说话间,阿槐就已经来到了软榻旁,抬着小脑袋,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阮溱与容酌,尾巴还不断地摇着。
它的小嘴微微咧起,好像是在对着两人笑。
“阿槐,你怎么过来了?”
阮溱看到阿槐出现,心都软了,她好久没有看到它了,还以为它回家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阿槐在下面叫唤了几声。
我当然要回来了,你才是我的主人,我可是要和你一起回家的!
我都和家里的大白狮们说过了,我是属于你的小阿槐!
茯苓拿过一块干净的巾帕把阿槐的身上和爪子都擦干净,然后才把它递给早就垂首以待的阮溱。
“世子妃,阿槐好像长胖了些。”
茯苓看阿槐被阮溱抱到怀里,亲昵地用舌头舔了舔阮溱的手腕,笑着说道。
阮溱摸了摸,发现阿槐确实身上多了好些软软的肉。
个头没怎么长,看着倒是圆润了很多。
“看来你这段时日在家里过得很好呐。”
阮溱揉揉阿槐的脑袋,温柔道。
“咕……”
阿槐被摸舒服了,发出一道咕噜声,自觉地仰躺下,露出柔软的肚皮给阮溱摸。
“这小家伙,还算它有良心。”
容酌低低笑了笑,跟着阮溱的动作摸了一把阿槐。
阿槐是白狮一族王的后代,留在无极境更有益于它的成长,没想到它竟然愿意回来陪着阮溱,也算阮溱没有白疼它。
阿槐回来了,阮溱的心情都比之前好了许多,容酌趁机又喂了阮溱小半碗粥,随后满意地让茯苓将膳食都撤了下去,自己则陪着阮溱玩阿槐以及后面跑进来的阿离。
两人两兽,其乐融融,让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都包裹上了无尽的温情。
“少宫主怎么样了?”
见茯苓出来,无虞,陌莲等人上前询问,关切地往透着光的窗户处看了几眼。
“世子妃挺好的,被主子喂着用了些粥,这会儿正由主子陪着,和阿槐阿离两个小家伙玩呢!”
茯苓语调轻快。
她们这段时日来日日都是担惊受怕的,现下终于可以安稳了一些,尤其是得知阮溱的心疾已经彻底痊愈以后,看地上爬过的一只虫都顺眼了许多。
“那便好。”
陌莲只觉得热泪盈眶,又难免有些伤感,今时今景,如若宁浮阙在该有多好。
“今日天色已晚,几位前辈不如明日亲自去瞧瞧世子妃,也好更加的安心。”
茯苓见眼前几位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浮生宫宫主护法,抿嘴轻笑,“不过啊,在去见世子妃之前,几位前辈还是先好好睡一觉,明个儿容光焕发的去见世子妃,不然可是要惹得世子妃担忧了。”
她面前的几人愣了一下,互相看了几眼,一时之间都忍不住笑出声。
大家的神情很是憔悴,连一向精致讲究的陌莲都已经多日未曾上妆。
顶着这副容貌去见阮溱,阮溱只怕会吓得以为她们去做什么坏事了。
“走吧,我们一道回去。”
楹摇接过茯苓手中的托盘给崧寒,陌莲揽着茯苓的肩膀,几人一起向歇息的院子走去。
今晚夜空上挂着的月亮很圆,好像在说诸事都会如它一般圆满。
……
“师叔,如何?”
容酌眸中带着一丝紧张,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灵泽的动作。
灵泽脸上的表情轻松,见容酌的面容紧绷,忍不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溱儿的身子很稳定。”
“再说了,同心蛊情况如何,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同心蛊母蛊在容酌体内,子蛊在阮溱体内,只要母蛊不受到伤害,子蛊就不会暴动。
同样的道理,只要容酌不受伤,身子不出状况,阮溱就会一直安然无恙。
如今能够影响阮溱的只有容酌,而容酌自然会为了阮溱小心小心再小心。
“看吧,师叔说我身子很稳定,你是不是就可以带我出去走走了?”
阮溱环抱着容酌的手臂,朝他软声说道。
自醒来,她的活动范围就一直是在这间屋子。
屋子里什么都有,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人来陪她说话。
今日是九方泠,明日是宗政絮,还有红醉她们,阮溱并不会觉得寂寞。
只是天天在这屋子里头,阮溱实在是有些待腻了,想着哪怕是出去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也好。
容酌总是不放心她,不止他,所有人都不放心让她出去,生怕外面的风一吹就把她吹病了。
哪怕她的心疾治好了,在这些人心里,她都还是那个如琉璃般易碎的人。
“好,午后我就带你出去走走。”
容酌对着人宠溺一笑,终于是松了口。
不怪他如此小心谨慎。
尽管如今阮溱的心疾已经没有大碍,但过去那么些年,她身子的底子已经被毁了。
她以后的身子仍旧是会比寻常人还要弱,一不小心就容易生病,虽不会像从前那样危及到性命,也不会好受,容酌自然是能仔细就仔细一些。
此刻见阮溱得知能够出去以后眼底的惊喜,容酌惊觉,他好像做错了。
他不该拘着阮溱的。
她开心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