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之栩忽然觉得心如刀绞,这痛楚简直要浸透到了她的骨子里,疼得的她忍不住弯腰捂住了心口。
这感觉,就好像她患有心疾,发作时让人痛不欲生。
“栩栩!”
九方蘅自始至终都目露担忧地站在一边,这毕竟算是南荣家的事,他如今地位尴尬,不好开口。
见南荣之栩面色不对,几步上前,伸手将南荣之栩揽入自己的怀里,为她输着内力游走周身的筋脉,缓解她的疼痛。
南荣之栩指尖划破了掌心的肌肤,她靠着九方蘅的手臂直起身子,看着娑罗自眼前离开。
幽园前方是一处阵法,除了九方泠及其属下,没有人能够闯入。
这是南荣之栩第一次来到这里,过去她只是略有耳闻,本以她的性子是绝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但今日她忍不住了。
见娑罗的身形就要消失不见,南荣之栩轻推开九方蘅护着她的手,“追过去!”
闯入确实不对,但是她迫切的想要见到阮溱。
九方泠不让她们靠近,她只能硬闯了。
“栩栩!”
九方蘅来不及抓住南荣之栩的手,神色焦急地唤道。见阻拦无果,也跟着南荣之栩往前面去。
站在一边当了许久空气的大长老九方城脸都要绿了,“南荣少主,你冷静些!”
那可是九方泠亲自设下的阵法,南荣之栩要是受了什么伤,他一定会被南荣业那个疯子给削了的。
南荣之栩带着的不止有南荣家的人,还有万俟古国的高手,在她即将踏入阵法的那一刹那,她感觉前方传来了一股莫大的阻力。
那是她从南荣沅渺与万俟玹锦身上都没有感到过的压力。
她眉心微皱,提力往后退去,落地时被九方蘅捞了一把才不至于踉跄。
有人?
南荣之栩抬头,旋即眼神出现了片刻的呆滞。
只见眼前站着一位一身黑衣,眉目如画,倾城绝俗的男子,他有着一双极好看的琥珀色眼眸,里面似乎藏着世间最美的一切。
南荣之栩自小周围就都是美人,万俟玹锦面容如妖似仙,是当之无愧的绝色,南荣之栩一度以为没有人能够超过他。
直到她看见了眼前的这名男子。
“……容酌?”
南荣之栩猜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这样的样貌,只有阮溱的那位夫君,那位十九洲千年来最年轻出色的掌权人。
他终于回来了……
没错,拦着南荣之栩的人就是在禁地中失去消息二十多日的容酌。
那日他于十九洲禁地中苏醒以后,终于找到了前世今生他最想要找到的东西,之后就是往十九洲赶。
他用了最快的速度,可是还是迟了。
在心口突然爆发剧烈刺痛的时候,容酌就猜到,他的溱溱出事了。
这种痛,与前世失去阮溱时一模一样。
容酌此刻站在南荣之栩一行人之前,他的面容带着些许苍白,似乎受了伤。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南荣之栩,将手中的东西对着她扔了过去,“这药能治好南荣业,作为交换,七日后,请南荣家主与万俟国主一同前来此处。”
话落,容酌便转身离去。
他本该直接去看阮溱,但是后面需要南荣沅渺与万俟玹锦的帮忙,他不能无视南荣之栩。
等做完一切后,南荣业该还的,一点都不能少!
他会替阮溱还完南荣家的生恩,自此以后,阮溱不会与南荣之有一点的关系。
容酌一入阵,九方泠就感觉到了。
他桃花眼里难得带上了一丝惊喜,第一次对容酌的出现感到如此的激动。
“阮阮,他回来了……”
九方泠低声道,鼓起勇气,用指腹轻轻碰了一下阮溱的侧脸,只一下,就很快收回手。
然后起身,自床榻边离开。
容酌回来了,他就没有理由继续守在阮溱身边了。
“你终于回来了,孤还以为你死在禁地里了。”
这般想着,看到自外面走进来的容酌时,九方泠第一句话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挖苦,话落,他挑了挑眉,“受伤了?”
他能感觉到面前的男人内力深厚了不少,已经高于他了,但是他的气息不是很稳,想来是受了伤。
“嗯,一点小伤。”自踏入这个寝居开始,容酌的视线就一直落在阮溱身上,看着床榻上那消瘦虚弱的人儿,心疼的眼睛发酸。
“多谢。”
与九方泠擦肩而过时,容酌真心实意地道了一声谢。
若不是九方泠及时赶到,阮溱的情况只怕会比现在还要糟糕。
与前世一样,九方泠再一次护住了阮溱。
不知为何,九方泠的眼眶也有些红,他昳丽的面容带上了淡淡的笑意,整个人就更如那花海中的妖孽般让人惊艳。
他的声线是一如既往的靡艳,“接下来交给你了,照顾好阮阮。”
不待容酌回答,九方泠就大步走了出去。
容酌来到床榻边,半跪在地上。
他动作轻柔地执起阮溱受伤的手腕,将自己的内力缓缓输入阮溱的体内。
“溱溱,对不起,我回来太迟了……”
容酌嗓音透着几分沙哑,细看他的眼底还带着些许红血丝,显然是一直都在赶路,没有怎么歇息。
他回来时避开了所有人,所以白蔻才说不知道容酌的消息。
阮溱比他离开的时候清瘦了太多,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榻间,小小的一只,惹人怜爱且心疼。
容酌低头,吻过阮溱的手,随后久久凝视着阮溱瓷白细瘦的指节上的小小伤疤。
这些伤疤都是因为南荣月澜留下的……
阮溱现在这个样子是南荣业造成的……
南荣家……当真是克他的溱溱。
容酌如今只是面色风平浪静,实际内心压抑着怒火,在发作的边缘。
他护在心尖上小心翼翼呵护的宝贝,凭什么要被用那般恶意冷漠的语言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