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容琅与桑蘅妩,春安等人不舍的视线中,低调的马车逐渐驶远。
在场的诸人都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
只盼相见那日早一点到来。
煜安王府旁的小巷处,宋青霓安静地站着,目送马车的离去。
眼中含了最真挚的祝福。
她的路已经越走越顺利了,那些曾经看轻她的同僚如今都不敢低看她一下。
她知道,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容酌的暗中帮助。
她想做什么,容酌的人就会在暗地里推波助澜,助她成功。
这一切都是因为阮溱。
因为有阮溱,所以她本来走得有些艰难的路真的好走了许多许多。
她从不会否认,没有阮溱,确实就没有如今的宋青霓。
她有手段不假,但这个皇城里有手段的人太多了,她一个不足二十的女子想要撑起一座侯府真的很难。
唯庆幸,有人可以让她不受顾及地施展自己所有的抱负。
“世子妃,希望那枚平安扣真的能保您一生平安顺遂。”
宋青霓双手紧握,小声祈祷。
这枚平安扣的来历很玄乎,她从来没有与任何人说过。
这是她在梦中得来的。
梦里是一位大师,他将这枚平安扣交给她,让她保管好,送给救过她命的女子。
她一听,下意识想到的就是阮溱。
那大师望着这枚平安扣的眼神很是遗憾,还有许多她看不懂的情愫。
待她想要仔细询问时,那大师就让她回去了。
她恍恍惚惚醒过来,就看见自己枕边出现了一枚好看的,带着莲花样式的平安扣。
她瞬间惊醒,呆愣在原地许久。
许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无意闯入了另一个世界,得到了这份委托。
自那以后,她将平安扣小心放好,直至回到上京城后才重新拿了出来。
那大师叫什么来着?
宋青霓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边走边想,微仰头看到天空时,脑海中灵光一闪。
记起来了。
那大师的法号,唤惹空!
……
马车很大,里面的摆设与云拂院的寝居没有什么多大的差别。
有床榻,有桌子,另一侧还有小隔间,用来沐浴等。
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型的移动房屋。
这次出来,阮溱将两个小家伙也带了出来。
阿离来自浮生宫,本来就是要回自己的家看看;阿槐长大了很多,但在阮溱眼里还是那只眼睛都睁不开的小幼崽。
它是自己第一只主动想要的小动物,阮溱自觉应该去哪都带着它,将阿槐照顾好。
至于阿迢……
它可忙了,身上还肩负着传递信息的重要任务,性子也比阿离阿槐稳重,从来不需要阮溱或容酌操心。
更何况,它会自己找过来的。
很聪明。
相较之下,还是阿离和阿槐会更让人费心。
此刻两只都是担忧的趴在床尾,一动不动得看着前方昏睡的阮溱。
不知为何,这几日身体状况稳定的阮溱,在靠近雁平侯城地界的时候忽然发起了热。
这一发热,还险先激起了心疾,直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灵泽跟随前来,几乎是每隔两个时辰就给阮溱把一次脉。
何况马车内一切与在煜安王府无异,不会让阮溱有一丝的不适,隔开了所有可能会对阮溱造成影响的东西。
已经这么防着了,阮溱还是不知缘由的发起了热。
虽然已经退了下去,容酌还是会忧心这热会再度起来。
此刻正侧坐在阮溱身边,眼睛一刻不敢离开她的身上。
他的手还被阮溱握着。
是阮溱发热,意识不清晰时,有些不安,一定拉着容酌才能入睡。
宁浮阙也是守了阮溱良久,奇怪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
这个热起得着实有些奇怪。
“主子,刚刚接到了雁平城的求救信。”
一片寂静中,商陆传音道。
容酌安抚阮溱的动作一顿。
求救信?
“拿进来!”
白蔻拿着信件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恭敬地递给容酌。
信封只是普通的信封,只有上面的青鸟图案显示了它的不寻常。
容酌凤眸微凝,打开信封粗略地看了一眼后,脸上带上了一丝凝重。
求救者是木家家主木雪衣。
原因是雁平城不知何故离奇失踪了许多的孩子。
丢失孩子的父母无一例外,全都在第二天得了疯病。
不是上吊自杀就是跳河自尽。
短短几日,已经有数十家发生了此等惨事。
最为严重的是雁平侯四大家之一的柳家,刚出生百日的小孙女于昨日失踪。
这是柳家少主的遗腹子,全家看她就和看命似的,每天都有一大堆的人守着,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丢了,柳家少夫人当场就昏死了过去。
为了防止她出意外,与那些失了孩子的父母一样发疯,柳家先是把她看好,由柳家主亲自求到了木雪衣头上。
木雪衣本就有意向上京城求助。
巧的是刚出城,手下送信之人就认出了商陆等人,舍远求近,选择将信先交给容酌。
孩子……
容酌垂眸深思。
前世似乎也有这么一件事情,不同的是,当时木雪衣没有求助上京城。
最后的结果就是城里的孩子失踪了整整半数!
一半的孩子,一半的家庭被毁,那是多么的恐怖,对一个城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最后查出来的结果是什么?
容酌手心握紧了信纸。
是生祭!
难怪阮溱一靠近雁平城地界就开始发热,真是他大意了。
与泯州那次的情况一样。
阮溱发热不是因为她身子不好,而是因为雁平城死去了太多的人。
终究还是离不开惹空大师的那番话。
上次泯州水患,众多百姓生死不知时,远在上京城的阮溱就发了低热,直到危险解决那热才退去。
那次尚且相隔如此之远,更何况这次是直接靠近了雁平城呢?
想要阮溱身子好起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解决雁平城这件事。
“容酌!”
宁浮阙压低的声音传来,容酌回眸看去,“阿娘。”
宁浮阙颔首,过来先是看了一下阮溱的状况,随后走至床尾坐下,捞起阿槐就抱在怀里。
雁平城的事情她也知晓了。
尽管她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将阮溱的发热与雁平城此事连接起来。
容酌曾隐晦的与她说过这些事情,此刻她只觉得这世间玄乎的事情确实很多。
“要带阿暖进雁平城吗?”
容酌有些犹豫,他想让宁浮阙带着阮溱先回浮生宫,待他解决完一切事情再回来汇合。
只是这样是最不好的办法。
思索片刻,他点头,“进。”
宁浮阙也没有反对,她有这个自信,除却阮溱自身的原因和一些人力无法抵抗的原因外,没人能在她手上伤到阮溱一根头发。
“好,那就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