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卿的声音清冷凉薄,不疾不徐清楚的传入到众人的耳中。
众人都想听清楚到底谁是小三,所以都放轻了呼吸声,竖起耳朵认真听。
等听到那个男人亲口说出的话,人群中再次哗然起来。
“没想到有人会做出假装别人女朋友的事情来,好不要脸啊。”
“她刚才那个气势跟正宫抓小三一样,没想到她才是那个……她还算不上是小三呢,那男人都不认识她。”
“啧啧啧,真丢我们女人的脸。”
“这是不是霍紫萱啊?好像是费利克斯干女儿的女儿。”
“就是她!”
“天啊,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太没有教养了吧?”
霍紫萱怔愣在原地,手臂上的疼痛都没有心上的疼来的厉害,听到旁人的议论,她极力否认。
“不是的,是我先认识予卿哥哥的,我才不是小三。”
人群中有人大声嘲笑道:“你都不算小三,人家压根不认识你。”
霍紫萱不理会说话的那人,往陆久方向走了两步,眸中水光闪烁看着手机道:“予卿哥哥……我们是从小认识的啊。”
陆久非常配合,把摄像头切换到那边,让傅予卿看见霍紫萱。
视频中,傅予卿刚才还柔情的目光在调转的那一刻敛了起来,眼神带上了陌生疏离。
“我们不熟,别这么叫我。”
还从小认识,他从小不是在外跟其他男孩子玩刺激游戏,就是学习工作,还没成年又对军事方面感兴趣,基本是成年之后,他每天都很充实,哪有时间见过她。
就连追小久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当然,霍紫萱跟小久比不了,只有小久才值得他这么做。
霍紫萱怔怔看着手机背面的摄像头。
她没想到这么多年的爱慕,在傅予卿那里就一句不熟。
她不可能承认是自己单方面爱恋,这一切都是陆久搞的鬼!
陆久切换回摄像头,傅予卿能从她平静的眸子下看出她此时心情还不错。
不等多问两句她玩的开不开心,陆久一句挂了便直接挂断电话,傅予卿那边也只听到一个挂字。
他无奈笑笑。
开会时突然接到电话,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他甚至想过是陆久突然回来了,来找他呢,没想到是他自己没解决的问题让她不开心了。
陆久扫了眼还怔愣的霍紫萱,抬脚便要往陆忱消失的方向走去。
霍紫萱怔怔的眸子在陆久身形动起来的那一刻也跟着眨了下眼睛,她侧头,不甘心就这么放过陆久。
忽的。
霍紫萱憋着呼吸冲上前,伸出双手想要把陆久经过的路旁边那一排层层叠高的酒杯推倒。
最好是全部砸到陆久身上,让她变成落汤鸡,最后她被装着酒的酒杯压在下面,要是能直接把她压死就好了。
陆久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快速看了眼周边的物品,在看到右手边一排桌子上的酒杯时瞬间明了霍紫萱的心思。
她刚想往旁边退,便听到身后传来霍紫萱的痛呼声。
在霍紫萱的双手快要触碰到那一排酒杯时,她的双手忽然被人钳住,再动弹不得。
刚要发火,在抬头的那一刻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正朝她走过来的赫莱森。
赫莱森身体不好,面色常年苍白,此时她的脸色更是难看,隐隐带着怒火。
“霍紫萱,你闹够没有?”
霍紫萱不敢与赫莱森对视,她眼神躲闪,“小姨,明明是那个女人在欺负我,你看看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
赫莱森轻呵一声,“事情的全部经过我看的一清二楚,大厅内也是有监控的,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我相信你比别人更加清楚,你确定还要继续闹下去吗?”
赫莱森语气听不出起伏,甚至能隐隐听到她说话的底气并不足,但她整个人就像是与生俱来带的威严。
“你可是我小姨,你怎么能不帮我?”霍紫萱气急败坏,自己的双手又挣扎不开,让她更加生气,也顾不上眼前这人到底是谁了。
赫莱森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似是在嘲讽霍紫萱是个蠢货。
“我只帮事实,再说了,你又算我哪门子的外甥女,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赫莱森不给霍紫萱再继续发疯下去的机会,挥挥手便让人把她从大厅中架出去。
陆久一直在一旁看着,她想了想,还是走上前跟赫莱森道:“谢谢。”
赫莱森今晚帮了她两次,虽说最后自己都能解决,但赫莱森一出场,总能让霍紫萱灰溜溜的,怎么着都得道谢。
“客气,你快去忙吧。”赫莱森对她微微一笑,看着陆久的身影消失在大厅中。
她没有孩子,因为身体的原因也不可能会有孩子,路德维希懂事乖巧,她很喜欢这个孩子。
路德维希喜欢这个女生,她没有问原因,那她可以帮帮她。
但是宴会上的龌龊事多了去了,她不可能一件件都去帮忙制止。
宴会上也不都是像霍紫萱这么蠢的人,聪明人,小人,多了去了,只有你想不到的阴谋诡计,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
庄园很大,想要找一个人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况且别人还做了个计划,说不定陆忱都是悄悄的被带上去的。
从一楼到二楼到三楼都不见陆忱的踪影,陆久只大致扫了一遍,她刚想进洗手间黑掉庄园监控找人的时候,却在前方拐角处看见了把陆忱带走的麦斐逊的身影。
陆久迈大步伐追了上去,麦斐逊是走楼梯下楼,陆久直接抓住楼梯扶手往下滑。
在麦斐逊惊讶明显被吓到了的目光下,她直接从上方的扶手跨到下方的扶手,然后跃下站定在麦斐逊面前。
很好,这波逼又给她装到了。
“你你你。”麦斐逊被吓到结巴,他看了看楼梯扶手又看了看自己的身板,很想试一下。
陆久的出场属实是惊艳到他了。
“我哥呢?你把他带到哪个房间去了?”陆久不欲与他废话,直接开口问道。
麦斐逊莫名心虚,眸子闪烁了几下直勾勾看着陆久,好似这样就能证明他不心虚一般。
“放心吧,你哥没事,只是有个美女想认识他一下,就找他喝几杯酒,你应该不想破坏你哥的事业吧?”
麦斐逊这话也是在变相的告诫陆久,要是她还是要找陆忱,就会破坏陆忱的事业,只要她乖乖等着,陆忱就没有什么事情。
反倒还是他占了便宜。
莱斯哈筒可比导演厉害多了,想要什么剧本只要让她开心了还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的事情。
“嘁。”陆久不屑的笑了下,目光阴森森的盯着他,“快说我哥在哪,不然我就在这把你杀了。”
楼梯间的灯光适时暗了一下又立马亮了起来,好似只是错觉。
连陆久都被惊讶到了。
麦斐逊心脏快速跳动了两下,刚刚好像只是错觉吧?
她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杀得了他?估计是在吓唬他呢。
啧,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麦斐逊伸出手想要搭到陆久的腰上,一边还道:“放心吧,你哥哥不会吃亏的,我带你下去玩好不好?你听话我就带你去找你哥哥。”
陆久手上用了力道一把将麦斐逊的咸猪手打掉,随即又把手伸进包里疯狂掏。
麦斐逊吃痛,一张立体的脸皱成了包子,捂着手掌往后退了几步。
“你别不识好歹,你信不信我直接在这把你办了?”
陆久掏出小刀,小刀常见血异常锋利,刀尖在灯光的照耀下还时不时闪出寒光。
“说不说?”陆久手持着刀一步一步逼近,“不说我直接废了你,我一拳就能把你牙全部打掉。”
虽说直接上手把他打痛了,他自然就会说,根本不需要威胁,但那样太浪费力气了,她现在不想动。
麦斐逊是真的感到害怕了,他捂着手被逼退到墙角,额角冷汗直流,“在在在七楼最里面的房间,你现在去应该还来得及。”
陆久冷哼一声,收起刀子便朝楼上跑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直到陆久消失,麦斐逊才松了口气,他刚刚还以为自己身上会挂彩,没想到陆忱的妹妹这么大力,随便一拍好像把他的手掌拍断了。
要是动刀子那还得了。
算了算了,莱斯哈筒不缺那一个男人。
七楼一层楼都没有人,整条走廊亮堂又安静。
陆久走到最靠里的房间,把门推开便看见这一间房间整体呈暗紫色的灯光,暧昧的氛围十足。
她把门轻轻掩上,往里走了几步便看见陆忱身上正用着一根红色的绳子五花大绑,被随意丢在床上。
他双眸迷离,眸中含着水光,活像一副已经被欺负了的模样。
听见声响,他绝望侧头,看清来人是陆久时立马激动起来。
“呜呜呜……”陆忱嘴巴被一团布塞着,说不了话。
他下意识想让陆久帮他解绑,但转念想到要是待会有人来了陆久会被发现,又立马‘呜呜呜呜’的示意她赶紧走。
陆久一点都没听懂,拿出小刀在两根手指粗的绳子上轻轻一割便割开了。
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将陆忱口中的抹布拿掉而是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金针,在他身体上的几个穴位将针往下扎,才把抹布拿开。
“呕……”
不出三十秒,陆忱便感觉自己的胃里一阵翻滚,一张嘴哇啦啦的便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地上都是一些粉红色的水,幸好陆忱今晚没吃什么东西,否则吐的不止这一点水了。
在扯下抹布的那一刻陆久便立马往旁边跳开,才没有被那一滩水溅到。
“我吐血了?”陆忱眼睛看不太真切,只隐隐约约能看到是偏红色的水,他愣愣看着地上的水道。
“小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迷迷糊糊被带进这个房间,然后喝了一杯酒就更迷糊了。”
先前的事情他记得不太清楚,跟断片了一样,这针一扎,他立马清醒了过来。
“先别说这么多了,我们先出去吧。”陆久一把拎起陆忱便往外走。
门外还没有人过来,大概是因为莱斯哈筒没想到陆久会过来找陆忱,也没想到麦斐逊被随便威胁一番就把房间号说出来吧。
先前她没有失手过,根本就不会想到会有意外发生。
走出房间,陆忱才觉得自己彻底得救了,终于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了。
他泪眼汪汪,边走边跟陆久哭诉。
“小久,你都不知道,我躺在里面想了特别多,我还以为我的演艺生涯就要到此结束了,结束之后只能回家继承财产当个富二代了。”
陆久毫不留情打击他:“大伯父的国画书法你一窍不通,你回家继承什么?继承大伯父不要的墨水吗?”
陆忱哽住。
她又继续道:“大伯母的服装设计和美容你一样也不会,你继承什么?继承工厂里不要的布料吗?”
“估计你回去当个富二代也就只是一个贫穷的富二代,大伯父和大伯母才不会把钱留给你坐吃山空。”
“大哥哥就更不用说了,他估计也就能保证你活着。”
陆忱再度哽住,他垂着脑袋偷偷生气,他不说,他要让小久自己猜。
并且打定主意再也不要和陆久讲话了。
陆久不猜,她就是单纯的把事实告诉陆忱,陆忱默不作声在陆久看来就是自己差点被性骚扰到的事情伤害到了他幼小的心灵。
陆久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个世界真是太可怕了,不仅女人会被性骚扰,男人也会。
但是男人被性骚扰说出去只会让人觉得搞笑,并且觉得这个男人一点都没有吃亏,还赚到了。
压根不会去想那个男人到底愿不愿意,到底有没有受到伤害。
陆久站定在电梯前,陆忱却对电梯生出了恐惧。
“不坐电梯,我们走楼梯吧,我躺久了想运动运动。”陆忱说着还做了个伸展运动,边做边往楼梯走去。
楼梯也有一些宾客在往来,大概是上楼休息的,觉得坐电梯麻烦还不如走楼梯来得快。
刚走到六楼,陆久便在心中惊呼冤家路窄。